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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房裡,木板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四仰八叉,不停地扭動。

  不見武林公子,沒有田永照,卻有個女人,這是怎麼一回事?無情老人在弄什麼玄虛?

  路雲飛靠近窗,定睛細看,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從衣著看,這女子頗不陌生,她是被人用繩子分別綁住手腳,裡邊塞了東西,難怪發出那種怪聲。

  「唔!唔!」那女子邊發出怪聲邊用力扭動,在她轉動的瞬間,路雲飛看清楚了,心中的駭異簡直無法形容。

  被綁住手腳的,竟然是曹二小姐?

  是誰把她綁在這兒?

  憑她的能耐,連幾條麻繩都掙不脫麼?

  「無情老人」說的是武林公子逮到了田永照,藏匿此地……

  這是一個陷阱,毫無疑問。解開了曹二小姐,便可明白真相,但如果是陷阱,正好墜入,他極力冷靜自己,盤算該採取什麼行動。

  「姓路的,你的消息還真靈,可惜來遲了一步!」冰冷的聲音來得太突然。

  路雲飛心頭一震,他聽出是武林公子的聲音,但他沒回身,竭力保持鎮靜,準備應付意想不到的情況。

  「什麼來遲了一步?」

  「你要找的人溜了。」

  「溜了?」路雲飛回轉身,只見武林公子站在鋪蓋菜畦的草叢中,似乎剛跟人打鬥過,臉還是紅的。

  「這條毒蛇要逮他可真不容易!」

  「毒蛇?」路雲飛不明白武林公子為什麼稱田永照為毒蛇,更不明白他為什麼把曹二小姐綁在床上。

  「你認為時間地點合適嗎?」

  「什麼意思?」

  「咱們了斷一下,以免常掛心頭不舒服。」

  「啊!這個……當然可以!」裡說,心裡卻在想:「等把你擺平了,就不怕你不乖乖交出田永照。」

  「怎麼個了斷法?」

  「在下悉聽尊便,隨便劃什麼道,一律奉陪。」

  「你倒蠻幹脆的,不愧是『金牌殺手』,這麼著好了,你雖是賣命的,但我們沒深仇大怨,只是為了爭一氣,三劍見輸羸,贏的人可以提出任何一個條件,對方都不許拒絕,敢賭嗎?」

  「嗯!這個……」路雲飛心念電轉:「難道這是陰謀的一部分?對方敢提出這賭約,必有所恃。

  他是自信功高,還是別有安排?不過,自己並不吃虧,贏了他,不怕他不交出田永照來的。」

  「你不敢?」

  「那可是笑話。」

  「你答應了?」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很好,區區相信你不會賴帳,準備吧!」

  路雲飛緩緩上步,到適當的距離停下,「嗆!嗆!」兩聲劍鳴,雙方的劍同時出鞘。

  雙方亮開了架勢。

  淵停嶽峙,無懈可擊。

  日頭巳移到院地的上空,劍芒映目,閃射出刺眼的寒芒。

  路雲飛暫時什麼也不去想,凝神一志,人劍合一,因為他必須要贏,輸了就等於輸命,人鏢得不回,他真的不能賴著不死,破壞唐家老店的規矩。

  場面是靜止的,但無形的壓力與殺機,使人喘不過氣。

  絕頂高手過招,只要一出手便可見端倪,不須窮打惡鬥,尤其是志在必勝的情況下,全部的功力,都集中在一擊之間。

  而對於敵手的估量,攻擊力的完全發揮,時機的把握,意志力的堅定,是制勝的一大要素。

  對峙,全神貫注,真元的損耗是很大的。

  當然,這是靜中的動,也是拚搏的一部分。

  盞茶工夫過後,雙方額上見汗。

  此刻,只要意志稍懈,便會立遭致命的打擊,出手的時機是非常微妙的,可說稍縱即逝,也可以說稍懈即敗。

  因為,彼此都是贗尖高手,勝負之數,取決於各種因素。

  心高氣傲的人,忍耐力常不能持久,這是劍手的大忌。

  「呀!」栗吼聲中,武林公子先出了手。

  劍芒打閃,路雲飛的劍也劃了出去,雙方不差先後。

  一個人在出手之前,必有徵兆,雖是極微,但在高手眼中,已經足夠預示時機了,所以路雲飛出手,可以說與武林公子同時。

  瞬間的交合,劍刃碰擊了不下二十次之多。

  乍合,倏分。

  武林公子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蒼白裡泛青,他錦衣的前襟,現出了三個小洞。

  久久,武林公子咬著牙道:「我輸了!」

  他為人狂傲,目空四海,但這份武士的風度,卻使路雲飛大為激賞,越是高傲,越不肯認輸,這是武林公子與眾不同之處.

  「在下僥倖!」

  「這句話對本人是一種侮辱。」

  「說實在的,閣下妁劍術業已登峰造極,如果不信,閣下繼續出手,勝負之數還真難預料。」

  「路雲飛,區區不是輸不起的人。」

  「在下知道。」

  「一年之後,區區會再找你。」

  「如果在下還活著,一定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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