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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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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兩人同時喊出,接下來是石破天驚的一擊,劍光禪影逸出。 場中二人都是高手,竟然沒有看清,只聽得一陣金鐵相交之聲,寶杖跌落,地面上還有一截五寸長紅色袖襟。不言可知,杜雷又占了上風。 紅衣喇嘛氣的連脖子都白了,嘴唇簌簌發抖,心情至為激動,道:「你姓杜,可是你的大名……」 「在下杜雷。」 「杜雷,本法師永遠記著你!」話聲為落,紅衣喇嘛連禪杖都不拾,人影已消失在雪岩的那一頭。 黑裳道士望了孟滌非一眼,挺身而出,徐徐地道:「贏的漂亮,但並不光彩,貧道並不心服!」 「此話怎講?」 「杜雷,你有投機的行為。」 杜雷冷冷的接道:「提出證據來。」 「最大的證據,就是你的劍。」 「我的劍有毛病?」 「你的劍輕,紅衣喇嘛的杖重,以輕制重,在時間裳你占了便宜。」 「不對,這是我能夠把握先機,先機就是快速。」 「貧道承認你是快劍,但在運用上,你總是占了便宜。」 「依道長的意思如何?」杜雷感到這個道士,可能比喇嘛深沉有心眼得多。 「真正的公平,是用同一的兵刃對決。」 「道長也要用劍?」 黑裳道士哈哈大笑道:「貧道不善用劍,不過,這裡可另有一位使劍的高手。」 好一個一石二鳥的陰毒之計。 杜雷聽的心中大為一怔,孟滌非卻感到被他用連環扣套上,連推脫的藉口都不好說出口來。 「道長,你袖手旁觀?」杜雷口含譏諷。 「貧道擔任公平裁判人。」 黑裳道士轉過頭,望了孟滌非一眼。 孟滌非乾咳一聲,清清喉嚨,慢條斯理的說道:「杜少俠,這位道長既是這麼提議,咱們不如就見個真章也好。」孟滌非年逾七十,一向也是不服人。 「在下沒有意見。」 「杜少俠,要不要規定個什麼的?」 「在下也聽老穀主的安排。」 黑裳道士朝中央一站,有了高論,他道:「貧道職掌裁判,應該由貧道來約法三章。」 孟滌非白眉一揚道:「請說!」 「貧道已經量過地形,從此處走到雪岩下那兩株並列的老松樹,大約是五丈遠近,貧道從一數到十,兩位奔向松杆,各在樹幹上劃下長一尺,深三寸的劍痕,不准中途拔劍,不准超過時間,不准不合尺度,誰劃的劍痕多,誰就勝,二位以為如何?」 「好辦法。」杜雷點點頭。 「然後呢?」孟滌非知他有鬼點子。 「然後兩位以黑布蒙上眼睛,從樹幹下奔回原位,各以佩劍攻三招。」 說到這裡,道士停了一下,又加重語氣道:「你們二位也以三招為限,多一劍不算數。」 杜雷不置可否。 孟滌非本不贊同,可是他看到杜雷不在乎的神情,也不好表示意見。 「二位同意了,咱們就準備開始。」道士高興的站在中間,高舉雙手。 杜雷和孟滌非對望一眼,站成一排,面對老松樹。 這時,最緊張的十杜雷,別看他一副悠閒的態度,其實內心到是七上八落,他雖贏了紅衣喇嘛,但北天山無憂穀的快劍,獨步西域,不可等閒視之。 這就是說他沒有六成以上把握,他有的只是一番雄心,贏了無憂穀主的快劍,揚名立萬,天下馳名。 孟滌非見他嘴角掛著笑意,以為是輕視他,益發地不愉快,憤憤道:「杜少俠,你以為你贏定了?」 「沒有,在下絕無此意。」 「那你笑什麼?」 「孟穀主,別誤會,我剛才是想到……」杜雷尷尬的笑笑,接道:「想到的是如果……」 「如果什麼?」 「在下想道如果是你我平手的話,那事情也許又是一個局面。」 「你我平手,沒有輸贏?」孟滌非在回味他這句話的含義。 當讓,孟滌非馬上體會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而杜雷的話中含義,是提醒不要受黑裳道士的操縱。 江湖上的人,愛名強過愛生命。 但是…… 孟滌非急劇地提出異議,對黑裳道士道:「道長的公正裁判人,既談公正,就應當由咱們三人輪流做,一人一次,並不吃虧,否則,無憂穀徒落個好勇鬥狠的名聲了!」 杜雷漫不經意的接口道:「在下本是上山來采雪蓮,湊巧碰上這場比武,有緣得向二位前輩討教,真是三生有幸!」 說道這裡,他指著那株古松道:「這裡風光好,風水也不賴,哪一位先來賜教。」 黑裳道士裝作沒聽到。 「當然是老夫優先。」孟滌非說。 於是,杜雷和孟滌非各自站好,面對古松,只待黑裳道士令下。 黑裳道士徐徐從嘴巴裡吐出一個「一」字。 悠地,兩條人影就像脫弦之箭,又宛如一道輕煙,從眼簾之下快速飛馳,一眨眼,同時到達各自松杆的正下方。 二人腳步一停,接下來是兩道青光悠展,宛如匹練。 此時,場中呈現一片眼花繚亂。 等到黑裳道士的最後一個「十」字吐出。 青光悠然停止,匹練也立即消失在眼簾下。 兩株並列的老松樹幹上,齊齊排列著一百五十多條長短一致,深淺相同的劍刃刻劃條紋,不過,杜雷面前的那株,多刻出十條之多。 孟滌非白眉顫動,老臉已是掛不住,悠然長歎一聲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老朽甘敗下風,從此不再使劍了!」 說著,又是七道青光自他手中擲出。 孟滌非竟把長劍折成七截,擲向懸崖千仞的絕穀下。 劍去人在,長劍帶走了白眉老人的自負,場中頓時陷入嚴肅的氣氛中。 杜雷雙拳一抱,開口道:「孟穀主,在下承……」 「杜雷,別婆婆媽媽的來上一段虛套,孟滌非輸在你的快劍之下,輸的心服口服,只是請少俠在比劍後能至無憂穀一敘,現在該你們二位上場了。」 黑裳道士心驚膽駭,不由呆了,想不到他仍是沒有看出杜雷的出劍和運劍。 劍似驚雷閃電,杜雷的劍能有這麼快的身手麼?可事實上他已做到了這點。 目光一轉,他明白自己絕對沒有杜雷的劍快,如其避免不了失敗,不如設詞推脫。 杜雷正走向他。 現在,他必須作一個決定,要不要冒這個險。 照理說,這實在是公平的競技,沒有對人身直接的攻擊,只是分出劍快和劍慢的高低而已。 搖頭苦笑了一下,黑裳道士說:「孟穀主的天山劍法,尚且遜了一籌,貧道的三腳貓功夫,也大可不必獻醜了。」 「道長如不表現一下,豈不辜負北天山一行。」杜雷出言激他。 「貧道以是大開眼界,歎為觀止了!」他開始大起乾哈哈。 「道長的無極氣功,天下無雙,是否有興趣再賜教一下?」杜雷氣他先前的狂傲。 「免了,貧道這就先辭!」 黑裳道士單掌打了一個聞訊,玄裳一擺,人已飄然而去。 杜雷回頭一望,孟滌非也已人跡不見。 空穀濛濛,空山寂寂,盡是皚皚白雪冰河。 山頂上,只剩下杜雷一個人的孤單影子,顯得有遺世獨立的寂寞感覺。 「現在該是我去采雪蓮的時間了。」杜雷說完也逕自踏雪離開。 從此,杜雷一日之間,連敗兩大高手,驚走黑河玄裳道士,快劍杜雷,天下馳名。 杜雷曾至無憂穀做客,得到很高的禮遇,二人同是快劍,師門有著很深的淵源,也是與武士堡初次起了衝突。 孟綠萍不知道個中詳情,她急於拿到千年何首烏,她從包袱中找出一個小錦布木盒,轉過身,匆忙疾馳離開現場。 包袱中的銀塊露了白,再也沒人敢動它。 紅娘子馬珊珊眼望著包袱,笑道:「杜雷,你哪有權利准她拿走?」 「失而復得,在下自然有一半以上的權利的。」 「閣下只有一半,並不是全部。」 「姑娘是否看的眼紅?」 「眼紅?在你杜雷的面前,我哪有眼紅的命?」 「你知道就好。」 「那包袱又如何處置?」 「畢人俊,你過來!」杜雷轉臉向密林裡喊了一聲。 畢人俊和他的兩名手下,從林中走了出來。 「包袱交給你們三位,麻煩你們送到天威鏢局去。」 「杜少俠,老夫一到就送,你放心好了!」 「那就謝了!在下先走一步。」 「等我呀!等我一道走!」馬珊珊急急嬌聲喊叫。 然而,杜雷的身形太快,一眨眼,已把馬珊珊拋在身後六七丈原,她大聲叫喊,杜雷卻充耳不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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