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狼女(18)_陳青雲

十八

　　姓李的恍若未聞，到了廳門之外，身影一閃而沒。

　　淩小波七竅冒了煙，一把抓起桌上的木匣，彈身追了出去。

　　龍海舟這時完全明白，來托鏢是藉口，骨子裡有所圖謀，但一時卻想不出那姓李的圖謀什麼？

　　在場的眾人，個個呆若木雞。

　　「哇！」的一聲慘叫，破空傳來，令人驚心動魄。

　　龍海舟臉色陡變，率先縱步穿出。

　　「呀！」又是一人的驚呼聲。

　　龍海舟跟著追出廳外，目光掃處，不由為之一窒，淩小波躺在血泊中，慘哼不止，木匣已碎，黃澄澄的金元寶，散滿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

　　鏢師們聞聲而至，個個面目失色。

　　龍海舟老淚縱橫，追近前彎腰想抱起淩小波，他一伸手，卻僵住了。

　　只見淩小波前胸盡裂，血肉模糊，而且面目全非，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洞，奇臭無比。

　　一點不錯，他是中了造化門的歹毒暗器「黑河沉沙」。

　　三個鏢師急急向前，不顧一切，抬起了淩小波，轉身就往內廳走。

　　「不用了……我……」淩小波掙扎著吐出聲。

　　龍海舟老淚縱橫，栗聲道：「小淩，你是……」

　　「局主，我……沒想到他用……太快了……」淩小波斷斷續續的說不完全。

　　「小波，我會用盡一切方法來就你！」

　　「來不及……了，我聽……到他說一句……話。」

　　「什麼話？」

　　「不服從的……必死在侯保……」淩小波聲音漸小。

　　龍海舟挪近，含著老淚，搖搖頭，極力迸出話聲道：「小波，侯什麼呀？」

　　淩小波目光已經渙散，胸口直湧鮮血，象野獸般狂喘著，努力翕動著嘴唇，血沫隨著翕動從口角一堆一堆湧出。

　　那份慘狀，實在使人不忍卒睹。

　　久久，才吐出幾不可辨的微弱聲音：「局主，你……你……小心！」身軀突扭，喘了口長氣，頭一偏，咽了氣。

　　所有在場的人，無不傷心落淚。

　　龍海舟仰首望天，怨毒至深地道：「不復此仇，誓不為人！」

　　下人揀來一隻元寶，送給了龍海舟。

　　龍海舟低頭仔細一看，栗聲道：「有府庫的印記，是官銀！」拿著金元寶，全身簌簌抖個不停，喃喃的道：「栽贓，好惡毒的手段！」

　　這真是禍不單行，福無雙至，龍淩鏢局已有點罩不住了。

　　龍海舟一咬牙，下令關起大門三個月，隆重給淩副局主辦理喪事，任何人不准走漏一點風聲。

　　門口貼出了白紙條：「值喪期間，暫停接鏢。」

　　許州的大街上，熙來攘往，夜市正盛。

　　天威鏢局的院子裡，突然自空中飛縱下一個黑影，身法奇快，一閃進入了後廳。

　　後廳，右側書房中，正在看書的洪大業，聽到屋上一聲輕響，沉聲問道：「什麼人？」

　　「故友來訪。」龍海舟出現在書房門口。

　　「是你？」洪大業張大了嘴。

　　「不請故友進去坐一坐？」

　　「請！請！」

　　「大業，好久不見了！」龍海舟一坐下，百感交集的歎口氣。

　　「龍兄，真想不到！真想不到……」洪大業又驚又喜又疑惑，急急在搓手。

　　「大業，我連夜趕來和你商量一件事。」

　　「以前的還是以後的？以前的一筆勾銷，以後的洗耳恭聽。」

　　「夠意思，大業，我來問你一個人？」

　　「什麼人？」

　　「你有沒有聽到個叫侯保的？」

　　「姓侯名保……」洪大業苦苦思索。

　　「龍海舟誓不與他兩立，有他即無我！」說到此處，龍海舟禁不住哽咽著嗓子，眼眶裡淚光一現。

　　洪大業兩眼睜大了。

　　他直覺反映到龍淩鏢局，必是走上關中各鏢局的同一條路，人亡財失，災情慘重。

　　「龍兄，龍淩鏢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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