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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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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宇正要動身,魏寶初微微搖頭道: 「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時時小心,任何小地方都要注意!」 岳家宇道:「晚輩記住了……」 魏寶初搖搖頭道: 「你這樣前去能行嗎?想想看還忘了什麼事?」 岳家宇想了一陣,目光突然落在金一航身上,道: 「晚輩應該換上他的衣衫,帶著他的『整魚刺』暗器……」 魏寶初點點頭道: 「不錯!因為此人愛著黑色緞質長衫,你若疏忽這一點,可能露出馬腳。」 岳家宇不由暗暗佩服,可見江湖經驗實在重要,藍淼剛才吃虧,就輸在經驗上,他匆匆換上金一航的衣衫,揣上他的暗器,再摸摸額上的肉瘤,皺皺眉頭道: 「魏前輩,這祥可以了吧?」 魏寶初道: 「你還要切記一件事,此人武功與文事都極了得,性情高傲,城府極深……」 岳家宇牢記在心,深施一禮,道: 「晚輩告別了……。」說畢轉身疾掠出林,向蒼龍嶺馳去。 第五十五章 岳家宇全力賓士,直趨南峰,但到南峰要走捷徑,必經蒼龍嶺,這是華山第四道險徑。 此嶺乃一狹長石脊,南高北下,寬處僅尺餘,兩面是萬仞峭壁極象一柄倒置的長劍,所以五嶽圖上說:五嶽如五絕,華則春秋也,嚴而近於殺,其形如古司寇冠,徑右若仰利刃,登者生之機十三,死之機十七,可見其險峻! 下了蒼龍嶺,已有暗卡,但「獨角鼇」目標顯明,老遠就望清他的一襲黑緞長衫和太陽穴上的肉瘤。所以,岳家宇不必打招呼,那些嘍羅老遠就行禮恭迎如儀了。 不知過了多少關卡,終於到達南海,而太華幫正在南峰「落雁峰」之上,此峰乃華山最高之處,李白有詩雲:呼吸通帝座,搔首問青天。可見此峰之峭拔。 太華幫幫地,設在南峰山腰之上,但山頂上卻隱隱有一片高大建築,何人居於峰項,不得而知。 進入幫中,己近三更,只見來來往往之人,多向他抱拳或鞠躬施禮,顯然,這些人物在護法之下。 他緩緩而行,細細打量,這裡面大極了,在深夜中望去,遠處樓臺殿閣,半隱於雲霧之中,令人頓出飄飄然之感。 突然,迎面走來一人,正是「紫曲金鋼」柳鶴圖,岳家宇吃了一驚,但立即又釋然於懷,忖道: 「我進入此幫之中,一路上關卡重重,沒有一人認出我是冒充的,柳鶴圖自然也不會看出來。」 柳鶴圖突然走來抱拳道: 「卑職柳鶴圖恭迎護法大駕……。」 這老賤讓臉謅媚之色,身子微躬,侍立不動。 岳家宇謹記魏寶初之言,傲然踱了過去,嗯了一聲,道: 「很好……」完全是鼻音。 柳鶴圖虔容道: 「據說副幫主招集舵主以上人士在聚義廳中議事,護法剛剛回來,何不先回房休息一會?……」 岳家宇微微哼了一聲,柳鶴圖立即垂下頭去。岳家宇沉聲道: 「你……你的名字是?……」 「卑職柳鶴圖,柳是柳樹的柳,鶴是仙鶴的鶴,圖是宏圖大展的圖……。」 岳家宇冷冷地道: 「原來你就是,『冷面金鋼』柳鶴圖……」 「卑職不敢當此雅號……」 岳家宇冷聲道: 「本護法此次下山,對武林中事知之甚詳,據說你過去是住在一個什麼島上?」 「是的……」 「本護法聽說尊夫人遭人暗算,死得極慘……」 「是……是的!卑職每憶及此事……恨不得——」 「哼!」岳家宇又重重地哼了一聲,道: 「柳鶴圖!」 柳鶴圖微微震顫了一下,道: 「卑職在!」 「你有什麼話要對本護法說麼?」 柳鶴圖面色微變,呐呐地道: 「卑職沒有什麼話要說……」 岳家宇冷笑一聲,道: 「關於尊夫人之死,你難道還要瞞下去麼!」 柳鶴圖悚然抬頭,乍見岳家宇目蘊厲芒,立即又垂下頭去,呐呐地道: 「護法明察……」 岳家宇沉聲道: 「如此說來,尊夫人是你殺的羅?」 柳鶴圖呐呐地道: 「是……是的!卑職以前要投效本幫,曾將此事告訴過賤內,因恐她口風不穩,乃殺之滅口……」 「嗯!」岳家宇冷冷地道: 「很好!為了本幫的秘密,理應如此,但你剛才為何不直說出來!」 柳鶴圖大出意料,此刻又感到些內疚,道: 「卑職與她畢竟是數十年夫妻,事後想到此事,心中仍感不安……」 岳家宇心中罵道: 「老賊,看來你的良心並非全泯……」 「過去的事就算了,還想它作甚!你此刻有事沒有?」 柳鶴圖道: 「卑職奉舵主之命,輪值巡哨……。」 岳家宇道: 「好吧!你去吧!」 柳鶴圖躬身而退,捏了一把冷汗,岳家宇信步走去,也不知道議事廳在何處?更不知道「獨眼鱉」的住處在哪裡,但他又不便勉強柳鶴圖帶路。 他信步走去,穿過很多院落,門口兩旁有兩個巨大石花,高可七,八尺,乃是兩朵蓮花。 岳家宇心道: 「大概這裡就是正副幫主居住之處了,我何不進去看……」 他走上石階,正要跨進大門欄,哪知石花之後突然伸出一支肥大的骯髒的腿,向他的右腳絆去。 岳家宇時不由一驚,連忙欠起身子,只聞石花之後有人「唔唔呀呀」地道; 「姓金的,你想裝蒜是否?我『鼓叟』耿老二可不是好欺騙的……」 說著話,石花後面坐起一人,岳家宇一愕,暗道: 「這下可糟了!想不到還沒有見到副幫主,就遇上一個難題!」 但此時此地,只有硬著頭皮裝到底,他負手踱了幾步,聳聳肩道: 「耿老二,姓金的剛回來,你就找麻煩!你是什麼意思?」 這人身材極矮,卻肥頭大耳,大腹便便,其形如鼓,一臉絡腮鬍子,衣衫破堪蔽體。 岳家宇心道: 「是了,此人腹大如鼓,閑而得『鼓叟』之名,只不知此人躺在這裡做什麼?」 耿老二肥臉一抖擻,頓聲道: 「我X你姐!老夫托你的事,辦了沒有?」此人嗓中「呼呼嚕嚕」,有如風箱,身上散發出陣口酒氣和惡臭。 岳家宇不由一怔,不知耿老二托金一航辦什麼事?在這情形之下,再聰明也無法回答。 「你姐!你八成忘了!」耿老二是河南人,說話時口中象含著漿糊。 岳家宇急得額上泛出汗星,聳聳肩道: 「忘了!」 「什麼?」耿老二大聲道: 「X你姐!你真的忘了?」 岳家宇哂然道: 「誰說忘了?」 耿老二翻著母豬眼,道: 「既然沒有忘,辦好了沒有?」 岳家宇哼了一聲,硬著頭皮道: 「當然辦好了!我現在要去見副座,咱們的私事耽會再談——」 「X你姐!」「鼓叟」粗聲道: 「你想抬出副座來唬我是不是?你錯了!姓耿的跟隨幫主三十多年,形影不離,此番成立本幫,他老人家知道姓耿的這份德性,好吃懶做,四六不成材,就為我找了這個看大門的差事,副幫主一個糟老頭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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