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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那老道看了和尚一眼,沉聲道:

  「貧道雖非武功最高的一個,卻想知道尊駕的身份和用意!」

  岳家宇眯著眼看了老道一眼,不屑地道:

  「我的身份你不配知道,至於我的用意——」

  他大步走到小木橋之旁,雙掌一陣亂劈,將竟小橋截為兩段,比刀斧還快,冷冷地道:

  「你和那惡僧來此,無非是為人撐腰!看你們的氣派,似乎很有一手,喏!這小橋分為兩段,每段也只有七八百斤,你先拿起一段……」

  老道微微一怔,道:

  「那小橋就是被你扛回來的?」

  岳家宇道:

  「不錯!可是撤了小橋,仍是擋不住你們來此!」

  那大漢厲聲道:

  「我們十余個部下,卻于過河時中了劇毒………」

  白琬「格格」大笑一陣,道:

  「那是本姑娘的主意!可惜沒有使你們中毒!」

  老道走到小橋之旁,抓起一段「嘿」地一聲舉了起來,道:

  「小子,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岳家宇抓起另一段,輕描淡寫地道:

  「只要你能接我五成內力一擊,白家的傳家之寶和人,通通由你們帶走,若是接不下來,你只好認命了……」

  道人面色微變,向那惡憎看了一眼,似在求援,那惡僧向前移了幾步,道:

  「道兄只管放心接著就是了!」

  岳家宇大聲道:

  「這樣吧!你們兩人來接我五成之力一擊!如果仍然接不下,把人,寶留下,趕快逃命去吧——」

  「呼」地一聲,那半截小橋有如泰山壓頂,力砸而下。

  那惡僧一掠而至,和道人合力托住半截小橋,二人以騎馬登山之勢站好,岳家宇的半截小橋已經壓下。

  「逢」地一聲,碎木紛飛,兩截小橋完全粉碎,僧道二人蹬蹬蹬連退十幾步,虎口已被震裂。

  四周傳來一片歡呼,原來白家數十壯漢,已在屋頂上形呈包圍之勢。

  那大漢一見兩個幫手也不是敵手,心膽皆裂,向那美婦連使眼色,示意她一同逃走。

  岳家宇彈去身上的木屑,指著那美婦厲聲道:

  「追根結底,今日的禍事都是由你而起,你先報上名來!」

  白琬冷冷地道:

  「她就是武林聞名的『小桃紅』穀妙……」

  岳家宇突然心頭大震,眉宇間的煞氣立刻濃重起來,想不到離開師父第一天,就遇上了一個仇人。

  雖然師父並不主張濫殺,而且真正的仇人只有四人,但十八年來,深藏心中的仇恨,一下子爆發開來。

  但他知道,此時此地,絕對不能洩露自己的身份。他瞪著冷厲的眸子,大步走向「小桃紅」穀妙。

  那一僧一道和那大漢,知道遇上高手,在這緊要關頭,也忘了剛來時的派頭,同時悶聲不響,向岳家宇撲上,集平生之力,各劈出一掌。

  白琬驚呼一聲,疾撲而上,但岳家宇對自己的武功已有了信心,隨手一撩,把白琬震出三大步,兩掌自胸前一分,一式「乘風破浪」,力拍而出。

  「蓬啪」兩聲,那大漢和那道人,各中了一掌,衣屑紛飛,退出三步之遠。

  那和尚自知不敵,駭然疾退一丈,而岳家宇卻志在「小桃紅」穀妙。滑步欺身,穀妙眼前一花,左臂巳被扣住。

  只聞白瑞肅然道:

  「仇大俠手下留情!她這人並不太壞,只是……」

  岳家宇輕輕一抖,穀妙的臂腕立即脫臼,順手點了她的穴道,又向那健婢掠去。

  「唰」!健婢手令的提袋,立被岳家宇抓破,一件金光閃閃的東西落在地上。

  岳家宇凝身望去,原來是一個五寸多高的如來佛像,通體金光閃閃,乃是純金打造。

  即使這佛像確是九九成真金打造,也不見得太貴重。充其量也只有二三斤重。他相信此物既為白瑞的傳家之寶,而「小桃紅」為了此像,竟在白家隱伏十餘年之久,可見此物之珍貴,不在黃金本身價值,必定另有妙用。

  突然,他發現佛像前胸雕了兩行小字:岳家驥兄惠存,弟某某敬贈。

  因某某人敬贈字跡已被抹去,不知是誰所贈。岳家宇腦中「嗡」然嗚叫,眼前直冒餘星。

  他身負絕學,極有定力,只因滿門慘死,在他的心靈上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此物既是岳家的傳家之寶,卻在白瑞手中,分明昔年白瑞也是殘害岳家四十一口的兇手之一,可能白瑞於行兇之後,再行洗劫,偷偷將此物據為已有。

  此刻岳家宇對白瑞之仇恨,較「小桃紅」尤甚,突然轉身,獰視著白瑞。

  白瑞作賊心虛,立即明白了岳家宇已揭穿了他的秘密,駭然退了一步,但未站穩,岳家宇已欺到他的身邊,兩手一晃,白瑞要想招架都辦不到,只感心窩處被對方按住。

  白琬大吃一驚,她還不知為了什麼?只見岳家宇嘴唇動了一陣,以傳音之術對白瑞道:

  「昔年岳家之事,也有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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