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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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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這樣想,但在下認為不可能,因為長白一嫋業已中了奪明香,雙目不能視物,怎能出手暗算人,同時,一個失明的人,身手再俐落,在下並非自詡,決瞞不過在下的耳目!」 「這很難說,他俗家時既是不可一世的魔頭。在昭應寺住了這多年,誰知他有什麼歹毒的佈置……」 「他何不連在下一起暗算?」 「也許他認為你是敝宮的人,當然不能不分皂白!」 丁浩暗忖,這推測頗有道理,七指殘煞臨終時,自己問他下手的人是誰,他說出長白一嫋之名,這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下手的真是長白一嫋,另一個可能是他根木不知道死於何人之手,而誤以為是長白一梟。但這當中又有了問題,安知長白一嫋不是威靈宮的人物?這迷底非要等到擒獲長白一梟之後,才能揭曉,如果他的下落,由威靈宮的人查出,那這疑點便不存在了。 心念之間,淡然道:「要查獲長白一嫋,恐怕很難了!」 古秋菱眉頭一蹙,道:「為什麼?」 丁浩沉靜地道:「第一,七指殘煞是金龍幫的人,姑不論找上他確是為了宿仇,或是別有原因,七指殘煞已死,金龍幫不會甘休,勢必會再來,他能不遠走高飛嗎?」 「有理,第二呢?」 「時辰一過,奪明香藥力失效,他便複明,行動便自如了。」 「不錯,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他也許就利用一般人以常情推理的心意,以虛為實仍在原地不走,豈非更安全?」 「這……也不無道理!」 「只等手下姐妹們查明回報,便知分曉,長白一嫋即使要現身,也不會在這風雨關頭,他會伏匿一些時候。」 談講之間,只見數名官妝少女,各棒酒饌等物,魚貫而入,分陳兩幾,然後又退了出去,排場倒是十足。 古秋菱起身肅客,各據一幾就坐。 丁浩一看,菜肴相當精緻,用的器皿,俱屬上品。 古秋菱舉杯道:「丁少俠,薄肴淡酒,請隨意吧,為了不使少俠感到拘束,所以不用下人侍候,自斟自飲,如何?」 丁浩也舉杯道:「這樣最好,在下先謝過盛宴!」 正在吃喝之際,一條人影自便殿后側,驀驀然轉了出來。 丁浩轉目一看,猛然大驚,一杯正要進口邊的酒,全灑在衣襟上。 這驀然出現的,是一個極美的中年婦人,滿頭白髮,面目慈祥,但有些木然,丁浩幾乎脫口驚呼:「娘!」太像了,若非她是白髮,若非他清楚記得娘已死在望月堡中,天下竟有這等相似的人! 這女人,當是古秋菱所說的,失去記憶的那婦人無疑。 那好人漠然忘了丁浩一眼,姍姍走向古秋菱,古秋菱連忙讓那白髮紅顏的婦人在身邊坐下,然後驚奇地望著丁浩道:「丁少俠怎麼了?」 丁浩感自己失態,尷尬地一笑道:「沒什麼……失禮之至!」 婦人語音略顯木訥地道:「他是誰?」 「是一位客人,剛入宮的,夫人尚未延見!」 「噢!客人!」 「他長得很俊,孩子,是嗎?」 古秋菱一張粉面,登時緋紅起來,扭怩地道:「娘,這些日來您好?」 婦人用手撫著古秋菱的秀髮。柔聲道:「什麼都好,就是想你!」 丁浩觸景生情,想起因受辱而自縊的親娘,眼圈不由紅了,若非身在此處,他真想痛哭一場,古秋菱稱她作娘,名來是認她作義母了。 古秋菱似有所覺,訕訕一笑,道:「丁少俠,這是我義母!」 丁浩欠了欠身,道:「伯母好!」 那婦人幽幽一笑道:「你很知禮,必是個好孩子!」 古秋菱「卟嗤!」一笑,道:「娘,人家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呢?他姓丁……」 「啊!姓丁,丁少俠!」 丁浩為了掩飾傷心之態,重斟了一杯酒,雙手舉著道:「伯母,小可敬您一杯!」 古秋菱忙把自己的杯子,放在她義母手中,婦人笑著幹了杯,然後起身道:「我走了,你們多談談!」說完,朝丁浩頷首笑了笑,姍姍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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