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黑儒傳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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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駭然不止,這錦盒又是什麼玩意,既然怪老人對它如此顧忌,必然又是件不可思議的歹毒東西。 怪老人上官鶚接在手中,審視了一遍,點了點頭,神色和緩了許多,高舉的骷髏頭放了下來,擺回原來位置。 黑衣婦人突發嬌嗔道:「想不到你會這樣逼我,可以了吧,還有什麼話說?」 怪老人上官鶚目芒一閃,陰森森地道:「你親手斃了那小白臉!」 黑衣婦人驚叫道:「什麼,要我殺他?」 「不錯,這也是表現你的誠心。」 丁浩心頭劇震,自己穴道被制,毫無反抗之力,如果死在這神秘女人手下,那可真是不值得,也不得瞑目。 黑衣婦人沉聲道:「這太殘忍了,我看……放他走算了!」 怪老人上官鶚哈哈一陣狂笑道:「媚娘,何謂殘忍?你怎地忽然變得慈悲了,我沒見過你殺人時眨過眼,連笑容都不斂呢,下手吧,如果認為他長得太俊,就給他個痛快,這總可以了吧?」 黑衣婦人萬分不情願地挪步轉身,口裡道:「我都依你!」 丁浩亡魂盡冒,眼看著黑衣婦人步步移近,本能地用力一掙,但可憐,在老嫗的挾持下,難動分毫,空負一身超凡入聖的功力,此刻竟如待宰的羔羊。 黑衣婦人步履生花地珊珊走近丁浩,在五尺之處,停下姣軀。 丁浩目眥欲裂地道:「你敢?」 黑衣婦人春風得意地一笑道:「小兄弟,你認命了吧,不是姐姐我心狠,事逼此處啊!」 丁浩五內欲裂,綱牙一錯,道:「女魔,你下手吧!」 「唉!實在不忍心,但沒辦法,人家逼著我做!」 「少來這一套。」 怪老人上官鶚高聲道:「媚娘,乾脆些!別見了小白臉便動心,與將死的人談什麼情愛!」 黑衣婦人大喝一聲:「放開他,閃遠些!」 那老嫗放開了手,彈退丈外,黑衣婦人陡地挾起丁浩,閃電般逸去,怪老人上官鶚厲喝一聲道:「賤人,你敢!」 抄起一個骷髏頭,淩空擲去,人也跟著射出…… 丁浩自份必死,想不到黑衣婦人會來這一手。 「波!」的一聲爆響,接著是那老嫗的慘號聲,聲聲相連,慘不忍聽。 隨著閃電般的飛馳,慘號聲漸遠,終至不可複聞。 黑衣婦人邊奔邊自語道:「老翠香遭了毒手,可憐! 下峰之後不久,來到一道谷中,月光被峭壁遮掩,谷中一片黝暗。 黑衣婦人以真氣傳聲下令:「注意有敵來犯,外卡留心防守,開放所有機關。」 丁浩心頭一片紊亂,他無法想像後果,只有一樣,終算留得命在,只要不死,便有法想,這黑衣婦人看來與「血影夫人」的作風如出一轍…… 穿過了陰森而漫長的穀道,眼前岩壁當面,已無去路。 黑衣婦人停下身來,面對一塊緊貼岩壁的平滑岩石,口中念念有詞道:「長生穴、急速開,平安夜,廣歸來!」 那塊光潔的巨石,緩緩移開,露出了一個八尺見方的洞穴,黑衣婦人舉步直入,穴口隨即封閉。 黑衣婦人伸手壁間一摸,一蓬柔和但相當明亮的珠光,放了出來,照得洞徑一片通明。 黑衣婦人放下丁浩,道:「我們慢慢走!」 到此境地,丁浩知道說什麼也是枉然,片言不發,舉步緊隨黑衣婦人身後,約莫七八支左右眼前豁然開朗,現出了一間佈置堂皇的廣大石室,兩名黑衣少女,迎上前來,雙雙行下禮去,恭謹地道:「迎接仙子!」 黑衣婦人只略略一擺手,算是答禮,大步進入華室之中,並不停留,穿過一道門戶,轉一條明淨的用道,而道兩旁,垂掛了不少珠簾,看來都是石室。 一路之上,全系珠光照明,如不仰首,還以為是青天白日呢。 不久,來到一間美奐美侖的石室之外,佈設如一般富貴人家的廳堂。 一個二十來歲的黑衣女子,閃身而出,笑吟吟一彎腰,道:「仙子回來了!」 黑衣婦人「唔」了一聲,道:「素雲,收拾一下客室,然後吩咐備酒。」 叫素雲的黑衣女子應了一聲:「是!」退在側邊,目光卻盯在丁浩身上。 黑衣婦人許媚娘回眸一笑,脆生生地道:「小兄弟,進來吧!」 丁浩寒著臉,一語不發,跟了進去,心裡想,這與「離塵島」有些相似,成了女人天下,眾香之國,只是「離塵島」還有大哥與小童奉書點綴,此地恐怕是半個男子也沒有,一路行徑的那些小石室,便足以說明。 進入廳中,黑衣婦人一指客位道:「請坐!」 丁浩也不謙讓,大喇喇地落座,那叫素雲的女子隨即獻上了香茗,然後轉入下首門中,想是收拾所謂客室去了。 黑衣婦人舉起了杯子,春花似的一笑道:「這是本穀特產『碧螺春』,清心潤脾,味道也不惡!」 丁浩甚有乃師之風,臨事不亂,從容舉杯,喝了一口,道:「不俗,入口甘芳!」 「小兄弟貴庚?」 「小兄弟之稱,似乎不雅。」 「哦!我忘了你是『酸秀才』,是秀才而款有不酸者,不酸,豈成其為秀才,此所以表現其儒雅也,仁兄青春幾何?」 丁浩有些啼笑皆非,冷冷地道:「二十!」 「啊!正當其時!」 這「正當其時」四個字,使丁浩俊面發燒,心裡暗罵了一聲:「無恥!」目光正視對方,一字一句地道:「聽人稱呼尊駕為仙子?」 「不錯!」 「仙子乘在一下之危下手,強挾至此有何指教?」 黑衣婦人神秘地一笑道:「現在先不談這個,稍停我們杯酒夜話,再為奉告,如何?」 「在下現在是仙子階下之囚?」 「哦!不,是貴賓!」 「仙子制住了在下穴道,是待貴賓之禮麼?」』 「這個……若非如此,無法促駕。」 「現在已足覆仙府,如何說?」 黑衣婦人蕩意盎然一笑道:「此地無須用武,功力暫時封存,當無什麼不便。」 說完,起身又道:「仁兄寬坐片刻,我去更衣就來,失陪!」 嬌軀搖曳姍姍離去,臨出門,又回頭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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