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黑儒傳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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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熱勁流相交,發生拒斥作用,必須以本身真元接入,使其融合。 約莫一盞熱茶工夫,洞中人輕喝一聲:「連行三十六周天!」話聲中,撤回了手掌。 丁浩進入了忘我之境。 老人鬚髮之交,盡是汗珠,精芒灼灼的眸子,突然變得黯淡了! 丁浩也是汗如雨落,衣衫盡濕,頭上白氣蒸蒸,他此刻正處於最痛苦也是最危險的分際,冷熱氣流,融合了本身真元,撞向生死玄關。 他腦內「轟」然一響,全身震動,「生死玄關」被撣開了,真氣無所不連,暢流全身,再連行十周天,符三十六之數然後收功醒轉,只覺神充氣足,有一種飄然欲舉之感,正在喜不自勝之際,突然想到這是師父犧牲真元來成全自己,心頭一凜,忙站了起來,回過身去。 「呀!」 他驚呼了一聲,連退數步,只見眼前站著一個面目冷漠,木然無表情的黑衫中年文士,師父卻不知何處去了。」 「閣下何方高人?」 黑衫中年文士用手一摸臉,現出了本來面目。 丁浩驚聲道:「師父,是您老人家!」。 「你覺得怎樣?」 「謝師父恩典,但徒兒問心難安!」說著,跪了下去。 「起來!」 丁浩依言起立,一見師父雙目失神,像是突然間蒼老了十載,不禁激動得渾身發抖,淚水直在眶裡打轉,但他忍住不讓它流出來。 「師父,你為徒兒毀了自己?」 「不,成全自己!」 「師父,這……這怎麼解說?」 「為了我的聲名在中原武林不墜。」 「徒兒還是不明白?」 洞中人第一次顯出了激越之情。 「孩子,你將要以為師的面目出現江湖了!」 「啊!」 「就是方才的形象。」 「師父的尊號是……」 「黑儒!」 「黑儒?」 丁浩驚叫一聲,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師父,這野人也似的老人,便是當年不可一世的高手「黑儒!」 兩年前,聽靈鷲姥姥談武林秘辛,她推崇師父是百年來僅有的第一高手,當時,是當作故事聽的,想不到現在成了他的傳人。 「孩子你很感震驚麼?」 「太……太意外了,徒兒做夢也想不到!」 「你聽人談起過我?」 「是的,靈鷲姥姥,她說得很詳細,一般咸信師父已不在人間。」 「哈哈哈哈,黑儒能死麼?哈哈哈哈,第二個黑儒要重臨江湖了!」 丁浩皺緊眉頭道:「師父,您老人家把真元全部賜給徒兒……」 「不是全部,是八成,為師的保留了兩成,而你加上本身這兩年的修持與藥物之助,功力已超過為師當年了!」 「師父僅保留了兩成功力?」 「舊的黑儒已死,一個遁世的老人,兩成功力已足夠自保了。」 「師父……」 「這無回谷無人敢闖,你放心。」 「師父天恩,粉身難報萬一!」 「別說那樣的話,這是我傳給你的衣缽,記住,黑儒之名不可墜!」 「徒兒誓死保全!」 「這就好,我放心了,坐下來說話。」 師徒倆在洞中相對而坐。 「孩子,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趕快說?」 「徒兒想請問師父當年邙山古陵,咸信師父已死,何以 「你記得初入門時,百日的脫胎換骨,與後你現在已會的龜息法,你把兩樣連在一起想……」 「徒兒明白了!」 「嗯,還有什麼要問的?」 丁浩抑制住激動的情緒,儘量裝得平靜地道:「師父的來歷?」 黑儒一點頭道:「這點你該知道的,為師無門無派,當年只是個真正的讀書人,有次獨遊北邙,憑弔歷代帝王陵寢,忽逢地變,陷落墓道之中,僥倖不死,無意中得到一部上古秘笈,閉門苦修,五年有成,就是如此!」 「啊!奇緣,與徒兒今日一樣!」 「呃!這緣法二字是有的!」 「還有……不知當不當問?」 「你儘管問!」 「就是關於那九龍令的事?」 「那是別人冒我之名所為!」 「師父當年怎不辯解?」 「辯解是多餘,除非能找出真正盜令的人。」 「師父曾經找過?」 「當然,但毫無頭緒,事情便發生了!」 「聽說,當年九大門派認定是師父所為,留名是一端。另外便是一般相信除了師父,很難找到這等功力的高手… 「這很簡單,沒相當身手,便不敢冒為師之名!」 「但那冒名盜令之人,目的何在呢?」 「很明顯,志在瓦解九大門派的聯盟。」 「那當是黑道中人所為了?」 「不一定,白道中亦不乏心懷叵測的野心家!」 「邙山之役,聽說死傷不少?」 黑儒長長一歎,道:「為師的是被迫殺人,死裡逃生之後,深覺殺戮太多,有傷天和,所以才決意歸隱,誓不出山,但二十多年來,對那九龍令仍耿耿于懷,天幸你來到這絕地,使為師的心願得償,你願意查明這件武林舊案嗎?」 丁浩豪氣千雲地道:「當然,這是徒兒的本份!」 「很好,為師的感激不盡……」 「這一說,折殺徒兒了!」 「還有,當年的搏鬥是群攻,大悖武道,武林中此風不可長,我這有名單一份,你按圖索驥—一拜訪,記住,至多廢對方功力,不許殺人流血!」 「徒兒謹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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