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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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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魂鐘道:「追始祖淵源,孤星會之創立乃是在三百年前,由西藏密宗門叛逆拉拉達大法師偷盜了孤星令……」 姚秋寒聽到這裡,心中感到一片迷惑。若是照他們談話聽來,柯星元就是學由西藏密宗門一派。孤星會,乃是密宗門的分支,而他們最高的信物,便是那支孤星令。到底此令有何寶貴價值?對於「孤星令」三字,姚秋寒早在玄都道觀之時,便隱約聽到柯星雲和南宮琪美談論到它。「孤星令」在手,「武林唯我獨尊」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東西,隱藏了什麼寶貴事物? 姚秋寒此時此刻不禁又對孤星今起了重大好奇心,他想:「龍重九定然知道這種秘密,回去九重天藏龍澗山莊,自己定然要請教他。……」 但聽南宮琪美沉默了良久,方才冷澀澀的笑道:「眼下咱們不必扯拉太遠。侄女只問鐘伯伯一句話,是幫助我呢?抑或是那居心叵測的柯星元?」 忽聽驚鐘魂長歎一聲,道:「兩人皆是非常陰險、狡猾的人,老朽還需要慎重考慮,否則老朽恐怕落個殘酷下場。」 南宮琪美道:「好吧!我也不願強人所難,鐘伯伯就慎重去考慮吧!」 沉靜了片刻,突聽驚魂鐘問道:「南宮侄女要我捕捉姚秋寒,是不是要老夫去將他捆縛過來。」 南宮琪美道:「不用了,他會前來尋找我的。」 驚魂鐘道:「你怎麼知他會自動送入陷阱。」 姚秋寒心中也是如此想,暗自罵道:「鬼丫頭,你們的談話,我都已聽得清清楚楚,難道我會中了你的陰謀?」 只聽南宮琪美恪格一聲嬌喝,道:「皇甫珠璣已落入我手中,還怕他不會來找我?」 這一句話,確實使姚秋寒震驚不己,暗道:「槽了!仙谷神醫已被她捉去,那麼眾星會天魁星堂眾兄弟呢?」…… 南宮琪美和驚魂鐘的談話語音,已經不在耳聞了。其實姚秋寒已沒有心情,再繼續聽下去。他睜開星目,猛地感到劍光射目躍眼,八柄森寒劍鋒,四面八方指在他身上每一處要害,十六道含滿怨毒的眼光怒視著他。原來那八位如瘋狂似的錦衣衛士,已各自清醒過來,恢復原狀。他們誤會姚秋寒讓他們自己瘋狂砍殺,心中無比恐怖,恨極了姚秋寒。雖然這時眾人可以運劍刺死姚秋寒,心中難免有一絲忌憚。 「姚少俠,你若是一動,咱們當場使你死無全屍。」 八位錦衣衛士之首——虯髯大漢沉聲警告著。 姚秋寒盤膝膚坐地上,靜若山岩,臉上絲毫不現恐慌之色,冷冷問道:「你們要把我怎麼樣?」 虯髯大漢道:「要跟我們去見南宮公主。」 姚秋寒道:「如果不去呢?」虯髯大漢臉色一變道:「我不相信你能夠躲開八劍的同時攻擊。」 姚秋寒冷冷一笑,道:「但在我臨死前,你們八位,也沒有一人能夠倖存。」 虯髯大漢道:「姚少俠功力蓋世,在遭受劍傷之時,雖能反擊,傷咱們幾人,卻難逃一死。既然這事情對姚少俠不利,不如請你委曲一下。」 姚秋寒冷笑一聲,道:「你既然如此講,好漢不吃眼前虧。」 虯髯大漢笑道:「其實姚少俠去見咱們公主,公主不一定要你的命。」 姚秋寒由鼻中輕哼了一聲,道:「廢話少說,你們將劍撤開,帶我去見她。」 虯臂大漢怔了一怔道:「不行,咱們不會撤劍。」 姚秋寒怒道:「那我怎樣去見你們公主?」虯髯大漢道:「就這樣八柄長劍,指著你身上八處要穴過去朝見公主。」 姚秋寒冷澀澀道:「你們這樣未免太怕我了。」 虯髯大漢陰惻惻一笑道:「姚少俠,不妨站起身子,朝向南面那道山坡走去。」 姚秋寒自從聽到南宮琪美最後那句話,正自決定要去見她,卻不知南宮琪美在何方。此時,他冷冷的乾笑幾聲,緩緩站起身子,伸了一伸懶腰,默默不語朝南面山坡行去。八位錦衣衛士,竟然保持原狀,八柄長劍指著姚秋寒八處要害,一步步跟隨著,原來他們害怕一收長劍,姚秋寒猝然反擊,所以絲毫不敢放鬆。 九個人一同走過那道山坡,轉入一座山谷。山谷之中,蒼松翠柏環繞,青綠一片。深谷那端一座峰腰上,赫然矗立著一所紅磚圍牆寺廟。九個人走近山谷,來到峰腰腳下。近百級石階,延伸到廟門廣場,姚秋寒抬頭向上一看,廟門前廣場上三株幽雅矮松下,一條石椅之上,獨坐著一位青羅衣衫倩影,軟細的長髮,散披在雙肩之上,她的背影,雲鬢花顏,嬌柔細弱,膚色如雪,由任何一個角度看去,將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天香國色的美女。但姚秋寒知道她回頭一笑將是百魅生,六宮粉黛嚇破膽。不問可知,那矮松樹下的女人……正是南宮琪美。 眾人已經舉步沿階而上,南官琪美似乎還沒有發覺他們,將背朝著峰下,一動也不動,似在獨自長思。這時姚秋寒腦海裡如電也似地閃轉著……忖道:「南宮琪美說仙谷神醫,己落在她手掌中。難道寺廟之中,正困著天魁星堂等眾英雄好漢……自己現在要怎麼辦呢?跟見廣場之上沒人,自己何不猝下辣手,將南宮琪美擒住,然後逼迫她交換出皇甫珠璣等人。……」 想到這裡,以劍指著自己左右胸前「將台穴」的二位錦衣衛士,已經倒退上最頂端石級。姚秋寒突然笑喝一聲,猝然發難,雙掌合十,狀似童子拜觀音之式,一合一推,左右小臂如電也似碰擊雙劍。他的武學已經達到深奧絕境,輕描淡寫一擊,足可制人於死命之地。這八位錦衣衛七雖然防範極嚴,卻難以敵抗姚秋寒絕招一擊。但聽「錚」的一聲劍器震響,那指在姚秋寒胸前二柄長劍,被彈震得脫手飛射擊出去,二位大漢同時被掌勁擊中,雙雙悶哼一聲,身軀直飛上廣場,口噴鮮血,心脈寸斷,當場斃命。在姚秋寒出招擊出的刹那,六柄駕在他身上的長劍,已經向六處穴道要害戳剌進去。姚秋寒早就預防到另外六柄劍的戮刺,最主要則是擋拒前面的二劍,故那二位衛士被擊飛,姚秋寒的身子如影隨形射了出去。因而那分由三個方向刺進的六劍,卻僅割破姚秋寒衣衫,沒有傷損到他一點皮肉。不過姚秋寒這時身上衣杉,已經破碎支離。 姚秋寒由石階飛上廣場,勢若閃電,疾向虯松樹下的南宮琪美欺去。 「站住!」一聲淒厲暴喝,廟門前恍似蒼鷹巨鶴也似的撲出一條人影,疾速向姚秋寒去路攔截而到。姚秋寒不知這人是誰,但見他絕快的身法,已知是位勁敵。右掌一揮,擊出一股狂飆,肩頭輕晃,身走弧線,又向六七丈外的南宮琪美欺去。要知姚秋寒心想只有擒到南宮琪美,方能救援眾人。 所以他一心一意,欲要將南宮琪美俘虜得手。 來人的武功似乎不弱,目睹姚秋寒閃過攔截,冷笑一聲道:「我不相信你能逃出七步之內。」 縱身一躍,如影隨形般追去。左掌「烏龍探爪」,猛向姚秋寒右肩抓下。追身撲擊,快速無倫。 姚秋寒聽得掌風近身,心頭一驚,忖道:「這人功力好不雄厚。」反手一招,「橫架金梁」迎架過去。驀地一轉身,雙腳連環飛起,猛踢來人。姚秋寒第一招式,好像是要架開對方左爪,繼續向前欺撲南宮琪美,所以反身出腿攻擊,可以說大大出乎人意料之外。但是來人的武功,不同凡俗,在這種奪命絕招之下,他竟然來得及一個大轉身,讓開西腳,反欺近身,左肩一揚,斜肩劈下。姚秋寒吃了一驚,知道對方武功卻是超人,他之攔截勢難使自己輕易得手,但是自己又誓非捕捉得南宮琪美不行。基於這種情形下,姚秋寒殺機橫生,猛地躍後四丈,閃過斜肩一劈,順勢右手從後拔撤無名飛龍劍。他想:自己要在拔劍出擊一招之下,毀了來人。 「紀師兄趕快住手!」後面傳出南宮琪美嬌柔輕緩的語音。 姚秋寒這時也看清了來人面容,心頭一震,撤出的無名飛龍劍沒有出招飛擊,後退了半步,橫劍在胸,朗聲說道: 「原來是紀大俠,在下失禮啦!」 來人乃是一個風度瀟灑,劍眉朗目,風流倜儻,腰懸一柄短劍的中年儒生。他正是那名滿武林的神雕俠紀英奇。姚秋寒見到紀英奇,心中難免產生一種非常愧疚之情,他乃是古蘭香之丈夫,而今自己跟古蘭香已結下孽情。記得神雕俠紀英奇,在玄都道觀對自己說過的那一番話……紀英奇屈膝於南宮琪美,像似抱著一種遠大志向,潛伏待變。果真是如此,那麼自己太對不起紀英奇。一時之間,姚秋寒瞼色蒼白,低頭默默沉思。 紀英奇此刻朗目之中,射出二道森嚴霜刃,凝視在姚秋寒身上,臉上充滿一片嫉恨之色,冷冷說道:「姓姚的,你怎麼不敢面對著我?」 姚秋寒聽得心中機伶伶打了一個寒戰,忖道:「難道紀英奇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古蘭香那段孽情嗎?」想著,姚秋寒緩緩的仰起了臉問道: 「紀大俠有何指教?」 紀英奇冷笑一聲,道:「你記得在玄部道觀中,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姚秋寒道:「一一牢記心中,卻仍然感到無比迷惑。」 紀英奇突然沉聲喝道:「你到這裡幹什麼?」 姚秋寒聽到這聲厲喝,腦智一陣清醒,暗自叫道: 「姚秋寒啊!姚秋寒,你差點忘記了眼前大事……」 姚秋寒臉色一變,道:「我要來面見南宮公主。」 這時那坐在石椅上的南宮琪美,緩緩說道:「你要見我,為什麼動刀動劍,搏殺我兩位衛士?」 姚秋寒道:「南宮公主是不是看見你座下的衛士,八柄長劍齊持在下來到這裡?」 南宮琪美淡談答道:「他們因為太怕了,反而被你所利用,將你引至此地。」 姚秋寒聞言心中感到無比震驚,南宮琪美怎會知道自己心意呢?這女人實在有點邪門。姚秋寒冷笑一聲,道: 「公主,不是要見我嗎?」 南宮琪美道:「你的功力,真已達到玄化絕境,我和驚魂鐘的談活,你都已經聽到吧?」 姚秋寒這一下更是驚駭,那麼她早知我聽去了他們言淡啦。她到底是怎樣得知我聽去他們言談呢?這事情使姚秋寒面對南宮琪美,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怖。她確是一位武林絕代奇人。就如紀英奇所說,南宮琪美是位掌握人類生死問題的絕世魔女,這時姚秋寒不知自己怎樣應付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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