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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第十二章 誤陷魔窟

  喝酒是熬夜的最好方法,不會感到夜長,可是有一樣,酒喝多了話就多,兩名弟子聊上了……

  「我說二鬼子,那啞巴長得真不賴,怪逗火的,我真想……」

  「丁老七,你別他媽的做桃花夢了,總巡察坐鎮舵壇,出了漏子腦袋瓜子就保不住了!」

  「我只是說說罷了,誰頂真!二鬼子,聽說當年白木山莊雞犬不留,怎麼會漏下來?」

  「我怎麼知道?」

  「喂!我說老七……」聲音突然低了下去:「聽說安樂山莊的太上已經落到他們這一幫子的手裡,這簡直太驚人了……」

  「聽誰說的?」

  「我剛才去添酒,聽舵主他們在談論。」

  「真有這種事?」

  「騙你是尼姑養的,我聽得一清二楚。」

  房裡的嶽震寰對外面的談話也聽得一清二楚,他也震驚不已,那老淫婦落到這邊人手裡,這邊人除了杏姑的大嫂還有誰?

  如果實情如此,她的那位沒露面的大嫂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二鬼子,對方究竟有多少人?」

  「這點倒是不清楚,既然能血洗安樂山莊,擄走太上,連那一把能抓死人的大蠻牛大寶也遭了殃,對方的實力不問可知,可以說這是本幫立舵以來碰到的最可怕的敵人。」

  「總舵方面怎麼說?」

  「幫主已經派出好手趕來支援。」

  「幫主怎不親自來處理,這可是天大的事呀?」

  「幫主必須坐鎮總壇,怕敵人乘虛而入。」

  「由馬總巡察處理麼?」

  「嗯,這可就真的是了不得的大事,來,先幹一杯我再告訴你。」

  「幹!」兩人有板有眼地照了杯。

  「二鬼子,快說?」

  「老幫主要出面親自處理這件公案。」

  「老幫主?」丁老七顯然相當震驚。

  「可不是,老幫主退位已經五年,想不到還再出山!」

  「你見過老幫主麼?」

  「連夢都沒夢過,聽說他老人家殺人只在舉手之間……」

  「噯!二鬼子,有件事我想不通……」

  「什麼事想不通?」

  「太上幫主和太上夫人怎不住在一道?」

  「嘿嘿,老七,這意思可就大了……」

  「別他媽的賣關子了,快吐出來吧?」

  「老七,你的嘴放乾淨些!」話鋒頓了頓:「我是聽人談起的,老幫主算來已是八十好幾的人,那話兒已經不管用,而太上……

  嘻嘻你知道,像你我這種角色,五個人輪班也不是價錢。」

  「嗯!非得像大寶那種大公牛才能……」

  腳步聲遠遠傳來。

  兩人忙把酒杯碟子往桌子上放,雙雙站立等候。

  來的是朱香主,後隨兩名戴面具的武士。

  「見過香主!」

  「你兩個又灌了尿?」

  「是,這……嘿嘿!」

  「把門打開,現在要帶人!」

  「是!」牢門開啟,兩名武士進去把岳震寰和杏姑挾了出來帶走。

  □□ □□ □□

  四盞綠紗燈把廳堂照得一片陰慘。

  廳門緊閉,廳裡長案兩端分別站了兩個金面人,迎面是四個銀面人,並排站立,嶽震寰與杏姑被反縛在大木椅上面對長案。

  案後垂著布幔,情景像傳說中的森羅寶殿。

  嶽震寰的啞穴已被解開,因為他要接受訊問。

  由於燈光是綠的,他和杏姑的臉色也變得很可怕。

  「這女的是啞巴?」陰沉刺耳的聲音從布幔裡發出來。

  「是的!」左邊的金面人躬了躬身。

  「請老幫主問話,男的可以回答!」右邊的金面人也躬了躬身,從聲音聽出是總巡察馬玉花。

  嶽震寰直咬牙。

  「姓嶽的,一切照實回答,不許支吾,聽清楚,這裡可比閻羅殿還要森嚴,不僅只是皮肉,連魂魄都可以給你砸碎!」馬玉花發話警告。

  「哼!」岳震寰橫了馬玉花一眼,心頭那股子怨毒簡直無法以言語形容,他覺得快要發狂。

  杏姑眼瞪著布幔,沒任何明顯的反應。

  「小子,你叫嶽震寰?」老幫主開始問話。

  「不錯!」

  「跟白木山莊是什麼關係?」

  「正義的結合!」

  「主使之人是誰?」

  「武道與良心!」

  「胡說,在此地不容你放刁,現在先說太上紀夫人在何處?」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剛才在牢裡聽兩個監守的交談,他連太上被劫持都不知道。

  「你不肯說?」

  「無可奉告!」

  「很好,本座已經十幾年手不沾人血,現在要親自招呼你,你會來不及地招出來,嘿嘿嘿嘿……」不見人,但陰殘而怪異的笑聲就足以使人毛骨悚然,從聲音可以判出這老魔頭是什麼樣的人物。

  嶽震寰轉頭望向杏姑,只見杏姑仍緊盯住布幔,臉皮子在抽動。

  「打起幔子!」聲音仍是陰沉而怪異的。

  兩名銀面人一左一右上前拉開布幔。

  嶽震寰定睛一看,頭皮發了炸,他從來沒有看過這等醜惡可怖的面具,頭頂上只半邊有頭髮,是白的,另一邊像是被連頭皮鏟掉,獨眼,另一隻只剩下黑洞,臉頰兩邊隆起紅肉,是被利刃劃開過,鼻子沒鼻頭,上嘴唇綻開成兩片肉,長了兩撮稀疏而雜亂的白須。

  「啊!」杏姑厲叫起來。

  這一聲厲叫很清晰,絕不是啞巴的「咿呀」聲,嶽震寰震驚莫名,難道杏姑的啞巴是故意裝的?

  他轉頭望她。

  杏姑的臉上全是激憤恨毒之情。

  「你……你這惡魔,劊子手,血洗我白木山莊……」杏姑狂聲厲叫:「血債要用血來償!」

  「你不是真的啞巴?」馬玉花也栗叫出聲。

  「好極了,現在由你來作供!」老魔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現在由你說,什麼人在幕後指使,一共多少黨羽?」

  「幕後指使的是我慘死的父母兄長和家人,黨羽是所有的武林正義之士!」

  所有在場的都戴著面具,所以看不見表情,只有眼孔裡的目光兇焰熠熠,十分怕人。嶽震寰呆了。

  老魔頭站起身步離長案,迫到兩人身前,伸手可及之處。

  嶽震寰這時才看出對方不是戴的面具,而是真正的臉孔,獰惡得超過了任何鬼臉面具,最怪的是腰間插了一大把孔雀毛。

  「嘿嘿嘿嘿……」老魔頭怪笑起來,笑牽動了皮肉更加醜惡得使人不敢正視。

  「不要笑!」杏姑厲叱。

  老魔頭斂了笑聲。

  孔雀毛,嶽震寰似乎明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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