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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張師叔舍子救已,扶養自己長大成人,現在,他唯一的遺孤;行將不保。

  韓尚志肝腸寸折,悲痛欲死。

  他迅快的點了他數處大穴,然後以掌心附在他的「天殷穴」上,逼人一股真元。

  片刻工夫,張少坤費力的睜開眼來,用力的翁動著嘴唇,但卻發不出聲音,韓尚志心如刀絞,頻頻呼道:「坤弟,坤弟

  終於,張少坤的口裡,發出了斷續細如蚊納的聲音:「師哥……我……不行了……恨未能手刃……」

  說到這時,一陣急喘,片刻之後,又道:「懷中的……東西、交給……母親……不!是……不能遺失,用……你的生命維……護!」

  頭向旁邊一側,死了!

  「坤弟!坤弟!……」

  韓尚志聲嘶力竭的悲呼,但,已無法喚回張少坤的生命。

  師叔死了,他的遺孤也死了,他自己,血仇未報,到現在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他感到他的心滴血。

  他撫著張少坤逐漸冷卻的軀體,麻木的,茫然的望著天際變幻莫測的浮雲。

  他欠「毒龍手張霖」天高地厚之思,永無報答之日了!……

  張少坤之死,猶如給他心上劃了一刀,這痛苦將一直追隨他到生命的終結。

  夜幕低垂!

  銀河耿耿!

  他像一尊石像,不言不動。

  星光逐漸疏落,消失……

  天亮了!

  朝露濕透了他的衣衫,他一無所覺,雙手仍按在業已僵硬了的張少坤的遺體上,過度的悲傷,使他如醉如癡。

  倏地——

  一道靈光,掠過他的腦海。使他清醒過來,他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務!死者已矣,吳小眉還在捨身岩上待救,她的生命,操在他的手裡。

  他立起身來,望著張少坤血污狼藉的屍體,又滴了幾滴傷心之淚。

  他開始努力思索張少坤臨死時所說的話——

  他說:「……恨不能手刃……」手刃誰?

  又說:「懷中的東西。交給母親……要以生命維護,不能失落!」所謂母親,當然是指自己的母親「賽嫦娥王翠英」而言

  「為什麼要交給母親?」

  那是什麼東西,要以生命維護?

  他伸手往張少坤懷中一探,取出一個小紙包,那是一個半尺見方,厚約一寸的紙包,心念數轉之後,他決定先打開來看看,也許可以揭開張少坤被「天齊教」追殺的謎底,正當他準備打開紙包之際——

  一聲陰森刺耳的冷笑,倏告從身後傳來。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忙不迭的把那紙包納入懷中,身形如脫弩之箭似的前射兩丈,轉過身來……

  登時血脈憤張,目眥欲裂,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蒙面人和兩個老者。』

  來的,赫然是「天齊教主」余丙南和兩個「天齊使者」,其中之一,正是昨天追殺張少坤負傷而遁的那一個。

  張少坤淤血的屍體,還在目前,兇手卻找上門來。

  「天齊教主」余丙南,目光一掃韓尚志之後,落在了張少坤的身上,口裡道:「搜他身上!」

  二使者恭應一聲,其中之一舉步走向張少坤的屍身……「找死!」

  韓尚志怒喝一聲,數縷指風,電射而出。

  那使者可識得這「洞金指」的厲害,身形疾劃而開,適時,「天齊教主」緩緩上前三步,聲音中充滿了殺氣的道:「冷面人,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碰頭?」

  「余丙南,我們今天新舊帳一併算!」

  「憑你還差了一點!」

  「哼:「

  就在此刻——

  原先負而逃那使者,一閃身欺到張少坤屍身之前,伸手便朝胸前抓去……

  「你死定了!」

  韓尚志急怒攻心,全心施展「浮光掠影」身法,只一幌,便到了那使者身後,曲指如釣,閃電般疾抓而出……

  「小子,你找死!」

  「天齊教主」迅捷無倫的劈出一道排山勁氣。

  驚叫聲中,韓尚志已一把扣牢了那使者,勁氣也在這瞬息之間卷到。

  韓尚志奮力一彈身,避過主鋒,身形一幌即止,口中哼了一聲,用掌振腕,把那使者倒提手中,雙手分執住二隻腳……

  「天齊教主」厲聲道:「冷面人,你準備做什麼?」

  「要他流血!」

  「你敢?」

  「這有什麼不敢,哈哈哈哈……」

  狂笑聲中,傳出一聲淒絕人寰的慘號,血光進現,那使者被韓尚志一撕為二,肝臟五腑,流了一地,原狀之慘,令人不忍卒觀。

  「血:哈哈哈哈,坤弟,你看到這血了,像你所流的一樣鮮血!」

  「天齊教主」怒發如狂,暴喝聲中,呼呼劈出兩掌,聲可撼山栗嶽。

  韓尚志一斂笑聲,舉掌硬封……

  砂石漫捲如幕之中,雙方各退了—個大步。

  「天齊教主」若有所悟般的道:「冷面人,你方才稱我這逆子叫坤弟?」

  韓尚志不屑至極的一哼道:「余丙南,他會是你的兒子?」

  「天齊少教主,人所共知!」

  「你為何派人追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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