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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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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已經……已經……」 「已經怎麼樣?」 「已經把身心交付了另一個女子!」 「你與她有了婚約?」 「是的!」 「可有媒聘?」 「沒有!」 「可有父母之言?」 「這個……也沒有!」 「那並不防礙貧尼所提條件?」 韓尚志想到已經人天永隔的金蘭之交東方慧,內心感到一陣刺痛,愴然道:「她已經死了!」 「死了,那豈不更無所礙?」 「晚輩已自誓以身相殉!」 「大荒神尼」面上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異色,厲聲道:「以貧尼所知,你與吳小眉又有過肌膚之親,她為了愛你不遂而想永絕紅塵,你對她的一片癡心,難道無動於衷?」 「事實不容晚輩再作別念!」 「你知道你已經毀了—個女子?」 「晚輩深感歉疚,但……」 「還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韓氏……脈。難道由你而斷」 韓尚志不由全身—震,的確。他不曾想到這個問題,但奇怪的是「大荒神尼」何以會以這種口吻斥責自己,她已是世外之人? 當下一橫心道:「難道老前輩要晚輩對死者食營?」 「失魂人」接口道:「孩子,如果你甘為不孝之人,對死者守義,孰重孰輕,何況你大可以先全孝之後.洱去赴義?」 韓尚志愴然道:「這豈不令吳小眉姑娘痛苦—生?」 「這倒未必!」 「前輩,晚輩斗膽問這是否是前輩作主的預謀?」 「失魂人」頓時啞口無言。 「大荒神尼」冷聲道:「少施主,這是賭約!」 韓尚志憤然道:「以一個女子的終生幸福作賭注?」 「失魂人」以——種無比慈和的聲音道:「孩子。吳小眉姑娘雖然矢志出家,但她仍是深深地愛著你的,這賭約她不知情,可是她會願意!」 「前輩—一力撮合,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你,為了韓氏的香煙後代!」 「如此說來,前輩與韓門必定有極深淵源?」 「不錯,極深,極深!」 「可否請道其詳?」 「目前還不能!」 韓尚志困惑的看了「失魂人」一眼,又回到本師道:「今日之事,晚輩實在難以應命!」 「孩子,我忠告你,敝開賭約不談,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話,令尊在九泉之下,將不得瞑目,這並非危言聳聽,日後你將噬膜莫及。你自己考量吧!」 「大荒神尼」袍袖一拂道:「敝庵向不留閣,至於賭約,踐與不踐在於你這掌門人了!」 說完轉身進寇而去。 韓尚志望著「大荒神尼」修然而沒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一種什麼滋味.尤其那一句「掌門人」,更覺刺耳。 武林人一言九鼎,然諾重逾生命,他以一派之長,豈能食言而肥。 但婚姻並非兒戲.這樣的結果.雙方將痛苦終生。 「失魂人」又道:「孩子,你不忍心看一個少女的芳華由你而毀吧?」 錦尚志行苦難言,進退維谷。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八個宇。深深地困擾著他。 他十分懊悔在此鬥之時。為什麼不以「洞金指」神功擊敗對方,他不忍見對方死傷.反而害了自己。 大丈夫一言九鼎,是他自己說的.他當然不能毀約。 他明知道這是—項預謀.但他無話可說,因為他敗了是真的。 「失瑰人」毫不放鬆的緊迫著道:「孩子,為人子者,以孝為先。目前,你單只報仇並不算對令先尊有了完全的交代.你明白廠吧?」 韓尚志咬牙道:「前輩說得不錯,晚輩當前急務是報復血海深仇,生死未交,豈可……」 「那又另當別論!」 韓尚志心裡恨得癢癢的,但他無法發作,「失魂人」對他的恩惠可說天高地厚。 「失魂人」曾斷言東方慧不會死,但又力阻自己與東方慧結合,為什麼?」 她像是冤魂附體般的,一直不會放鬆過自己,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這樣神秘?」 「她到底是誰?」 她說與自己家門有極深淵源,什麼淵源? 韓尚志被這些問題,困惑得頭皮發炸.不禁脫口道:「前輩為什麼如此對待晚輩?」 「為你好!」 「為了晚輩好?」 「不錯!」 「何不明告一切。」 「時機未至!」 韓尚志深深地喘了……口大氣,道:「今天的事;晚輩不答應是不成的了?」 「你認為成嗎?」 韓尚志俯下頭去,半晌無言。 「失魂人」用手一撫韓尚志的肩頭道:「孩子,單憑吳姑娘那……份癡情,你就該答應下來,我知道你是愛他的,你不否認吧!為了東方慧.你不敢愛她,情愛專—是美德。但你與東方慧永遠無法結合,你固執的結果,將是一場悲劇!」 韓尚志聽「失魂人」再次提起與東方慧結合是悲劇,不由依然而震,但,他能在心板上抹掉方慧的影子嗎?不能! 當下愴然道:「前輩所說可能發生的悲劇.是指上代的血仇而言,但我們已有默契……」 「什麼默契?」 「仇,不能不報,愛,用生命作為終結!」 「我老早說過問題不在此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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