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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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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你親眼看見」 「我親手埋葬造墓立碑!」 韓尚志更是驚震莫名,自己的墓,分明是拜弟東方慧所造,他還在碑上留名,表示異日捨命全變,共葬一穴,而「末亡人」竟然說出這等話來,不知她居心何在。 吳小眉冷笑一聲道;「這碑上該有兩個人名字,難道小叫化東方慧也是你所葬!」 「未亡人」沉吟半晌之後,突然道:「我就是東方慧!」 韓尚志幾乎驚呼出聲,「未亡人」竟然自承是東主慧,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她怎知東方慧是男人,而且是個小叫化。 吳小眉「嗤!」的一笑道:「你是東方慧!」 「不錯!」 「你是小叫化?」 「不錯!」 「你是人是鬼?」 「當然是人!」 「是人為什麼鬼話連遍?」 「未亡人」幽幽一歎道;「因為你愛他,而他已作古人,所以,我把這心底的秘密告訴你,我立碑留名的目的是要代他報仇之後,同墳而眠!」 韓尚志怒意漸生,「未亡人」竟然說得振振有詞,動聽已極,她為什麼不顧羞恥,編造這美麗的謊言? 吳小眉忽地縱聲而笑,前仰後臺,有若化枝亂顫。 「未亡人」杏目一瞪,厲聲道:「請你放尊重一點?」 吳小眉笑聲斷續的道:「未亡人,東方姑娘,我該如何稱呼你,你的話的確可以使石頭人為之垂淚,這種生死不渝的愛。可以上格天神!」 「你以為我信口開河?」 「豈敢,不過姑娘自問是不是小叫化,這名號合適嗎?」 「你要證實?」 「極想!」 「好,我讓你看!」 「未亡人」背轉身支,用手在臉上一抹,複又在頭上一陣播弄,轉過身來! 吳小眉目瞪口呆,眼前確是一個蓬首後垢面的小叫化,只差身上的衣裙不曾換過。 隱在石苟之後的韓尚志,宛若五雷轟頂,這一下幾乎震得他失去知覺。 誰說:「未亡人」不是拜弟小叫化東方慧! 東方慧竟然是個女的? 他全身急遺痙變,無力的斜倚在石筍上,腦內嗡嗡作晌: 東方慧是女的,而且生死不渝的愛著自己,自己竟然一無所覺。 往事歷歷,電映心頭,江湖之上,她從。「天齊教」首席堂主「彩蝶李芸香」的轎中救出自己後,在巨石頂上,兩人結拜,她說她也恨女人,盟誓,她一再說來無論發生任何情況,都不能離棄她,她原來早有此心了,及後,兩人分手,又重逢,她失蹤,自己尋她進「連環套」幾乎喪命…… 她為了自己立墓刻碑,留名以示一死殉愛…… 韓尚志心亂如麻,他生平最恨女人,然而,對方東慧,他分不清是恨是愛! 如果他不易容為「病神」,東方慧在被「幻魔宮」青衣侍衛圍攻之時,他和她就應重逢。但彼此見面不相識…… 他疑心是夢,然而活生生的現實告訴他不是夢! 東方慧除去假髮面具,道:「如何!」 吳小眉小嘴一頒道:「我仍然不相信你!」 「為什麼?」 「你是否想打開墳墓證實—下?」東方慧駭然色變道:「什麼意思?」 「看看墳墓有沒有人!」 東方慧被對方的話震住了,久久之後,才像自語般的道:「不可能,我親手把他埋葬的!」 吳小眉見對方神情,不像是裝假的,粉面一肅道:「東方姑娘是否葬錯了人?」 「千真萬確!」 「難道世間有兩人『冷面人韓尚志』?」東方慧惑然至問道:「什麼?你又碰到一個韓尚志?」 「不錯,他化名叫是『病神』!」 韓尚志像是患了一場大病,癱瘓在那裡,但對方的話,仍隱約入耳,他已意識到吳小眉看到自己和「有心人」交談的一幕,但她為什麼要毀墓呢!是了,她早對自己有意,而認自己故意改容易貌欺騙她。 「病神,我想不太可能嗎?」.「像你變成小叫化一樣!」 「你說他是易了容?」 「也許!」 東方慧嬌軀一顫,喃喃的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經死子,我親手埋葬的!」 吳小眉冷冷地道:「東方姑娘要不要當面證實一下?」 「什麼,你要掘墓?」 「不必!」 「如何證實?」 呈小眉神秘的一笑,候地又變為滿面幽怨之色,轉身朝韓尚志隱身之道:「韓少俠。可否現身一見!」 韓尚志如夢方醒,木然的站起身來,轉出石筍之外。 一聲尖叫,東方慧搖搖欲倒,她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被埋葬了的人會復活,她閉上雙眼,沒有勇氣睜開來再看一眼。 她想這是一個離奇的夢,她怕夢醒後幻滅的痛苦。 韓尚志也木然成癡的站在原地不動。 雙方相隔十丈,但在高手眼中看來,十丈距離,已可數毫髮,所以彼此的面目,仍是清晰的一覽無遺。 東方慧歇斯底的叫道:「不!這不是真的!不是……」 吳小眉一聲長歎之後,道:「東方姑娘,你是否願意聽個故事?」 東方慧微微—頷首,雙眸依然緊閉,嬌軀簌簌抖個不停。 吳小眉幽幽的道:「有這麼一個武林高手,不幸失手被敵所擒,囚在死牢之中待決,而那死牢除死人決無法出牢,但這武林高手,卻練有『龜息大法,』在別人安排之下,他假裝已被毒斃,屍首抬出死牢,埋葬,三日之後,他復活了……」 東方慧雙目一睜,嘶聲道:「你說的是他?」 「不錯!」 「你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個蒙面女子,在被我看出這秘密之後,告訴我這故事,她自稱『有心人』!」 東方慧大夢初覺,—股被欺騙的怨意,立升心頭,但轉念一想,又搖搖頭道:「不能怪她.她不知道我是……」 吳小眉一蹩道:「他不知道你什麼?」 東方慧突然尖叫一聲:「志哥哥!」人如巧燕也似的飛掠過去。 她想擁抱他,然而對方木然的表情,使她止住了,她想起了,拜兄韓尚志最恨女人,於是,芳心再一次破裂!淚水,掛下了粉腮,她終於忍不住道:「志哥,你我結拜之時,你說在任何情況下也不會離棄我?」 韓尚志神思漸複,激動的道:「是的,慧弟!」 「你仍然叫我慧弟?」 韓尚志一怔神,囁嚅的道:「這……這……無傷大雅,又何必……」 「不!名不正則言不順……」 「你我義結金蘭,名正言順?」 「可是……可是我是女的呀!」 「是的,你是女的!」 「你恨我嗎?」「為什麼?」 「你曾經說過你最恨女人!」 「不!你……你是例外!」 東方慧用衣袖試去淚痕,笑屆大展,如芍葉初放,一雙照白分明的大眼珠,定定的望著韓尚志,柔情似水的道:「志哥,你不恨我?」 「我沒有理由恨你!」 「那你是愛我羅?」 韓尚志下意識的心頭一顫,一從未有過的微妙感覺,使他不自禁的面上發熱,頓了—頓之後,道:「是的,我愛你像手足弟兄一樣!」 東方慧屆突斂,幽幽的道:「志哥,這像是—場曲折離奇夢?」 「是的,此事如白雲蒼狗,變幻莫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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