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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韓尚志志一顆心不由卜蔔亂跳起來、這是師父的一生秘密。師父連同「惡鬼珠牌」擺在這裡,必有深意,自己既是他的傳人,今後勢將擔承他生前的一切因怨,當然應當一閱,同時,師父的目的,必然是故意留給自己的……

  心念之中,翻開首頁,只見封裡之上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呈暗紅之色,還微微散發著腥味,韓尚志聰明絕頂,一見之下,就判斷是師父用血水寫上去的。

  果然。他猜想不錯,依序讀下去:「字示吾徒:為師本系天南『幻魔宮』第十三傳帝君……」

  韓尚志心跳更加厲害,師父竟是天南「幻魔宮」第十三傳帝君,對了、自己所遇魔官侍衛,曾以自己的掌法而認出自己的師承,並迫問師父下落、這其中……

  他又接著看下去:「四十五年之前,進入中土,因敗於『鬼堡主人』之手而滯留不返,爾應接掌『幻魔宮』.為十四傳帝君……」

  韓尚志激動得全身抖戰,師父遺命,竟然要自己接掌天南「幻魔宮」,但不久前。據魔宮育衣衛口中透露。「幻魔宮」已有主持人,那批侍衛就是奉帝君之命,人中願採取武林少女元陰.師父數十年不返天南、不知起了多少變化?……

  沉思不頃,又往下再看:「此乃師命,不可違抗,『惡鬼珠牌』,為本門累傳信符,持之方得接掌門戶……」

  韓尚志心中又是一愕,既然接掌天南門戶,必須以「惡鬼珠牌」為信符,那現在的魔宮帝君,又恃何而登上帝君之位?

  他孤疑的搖了搖頭、再看下去!

  「惡鬼珠牌,為本門祖師所遺法牌,凡天南門下。見牌不跪、或膽敢違抗持牌人之令時,視同欺師滅祖,殺無赦……」

  韓尚志不由倒咽了一口唾水。

  「此牌背面之寶珠,產自夜郎,其妙用在以內力摧動之時,能射毫光而使敵人喪失神志,唯吾生平皆以本身功力應敵,從未用過……」

  從這句話中。可以想見「魔中之魔」的為人光明正大。

  韓尚志對師父又加深了一重敬意。

  「切囑者,本門有一種邪功,名為『追魂功』,功發之下,五丈之內,中者無幸。唯以此功須以一百曾習內家正宗之處女元朗合以本身真元修練,因其過於歹毒,有傷天理,本門第八代祖師開始懸為禁功。不許修練,違者死!唐爭血書」

  韓尚志這才明白魔宮侍者人中原采婦女元陰的用意!

  自己既奉師父遺命為天南傳人,這種干犯門禁之事,自已豈能不管,同時若任其練成這等邪功,武林勢將受其長荼毒,死無唯類了。

  只不知人中原的天南門人,是否已采需了百女之數。

  思念之中,韓尚志不由髮指,心付,自己必須盡力阻止這種傷天害理的行為,同時也要查明現任帝君憑什麼接掌門戶的真相。

  當下,在師父遺體之前再拜道:「弟子謹遵遺訓、誓必重整天南門戶,清除背逆門禁之人!」

  於是,他把師父「魔中之魔」的遺體放土穴正中,心想。這土穴是師父最好的理骨之所,何不將就封閉,在外面立碑以志!

  心念既定,複在土穴之中,搜巡了一遍,見沒有什麼值得保存礙眼的東西,然後最後一次瞻仰師父遺容。不知不覺流下了兩行清淚。

  這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就這樣的悄悄結束了他的生。

  韓尚志把「惡鬼珠牌」納入懷中,再度翻開那本「魔魔尊者恩仇錄。」

  逐一翻閱之下,上面所記都是生平作為記載甚詳。

  檢視一通之後,不由俊目閃射奇光,他感到莫大安慰的是再不怕任何人尋仇,尤其對老哥哥「南丐」也有了交待。師父的話不錯,他所殺的都是該殺之徒,被殺的都有取死之道。

  他同時也體味到江湖中是非極難分明,以師父的為人而被人冠以「魔中之魔」的外號,實在是不平之至。

  黯然良久之後,他出了土穴,先用土把穴口封死,然後再把那方巨石,推置上方,功集指梢,在巨石之上刻了——

  「故天南幻魔宮第十三代帝君魔魔尊者諱唐爭之墓」

  下刻「弟子韓尚志敬立」七個字。

  刻完之後,再一端詳,方待離開……

  破風之聲傳處,三條人影,飛瀉入林。

  韓尚志暗地—驚,緩緩轉過身來,一看之下,登時血脈賁張,殺機頓然。

  來的赫然是「天齊教」的少教主,和兩個黃衣老者,

  他認識黃衣老者之中一個獨眼老者,叫「觀天神祁呂」,自已上次被該教處決之時,黃衣四護法之一的「觀天神祁昌」是監決人。

  韓尚志目光—掃三人之後,冷冷地註定「天齊教」少教主!

  三人目光、一掃那方巨石,面上立現駭然之色。

  天齊少教主口裡喃喃念著:「韓尚志!韓尚志!韓……」

  突地退了一個大步,指著韓尚志道:「閣下是『魔中之魔』的傳人,病神』?」

  「不錯!」

  「閣下也叫韓尚志?」

  「怎麼樣?」

  「怎麼會與『冷面人』同名同姓,這……」

  韓尚志嘿嘿—聲冷笑道:「與冷面人同名同姓又怎麼樣?」

  天齊少教主驕橫跋扈已慣,登時面色—寒道:「閣下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荒山野林,什麼地方?」

  「本教總壇所在地五十裡之內、不許任何武林人涉足!」

  韓尚志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道:「涉足了又如何?」

  「殺!」

  「哈哈哈哈,小狗,你簡直死活不知!」

  這—聲小狗,罵得天齊少教主俊面大變。系機立起。

  兩個黃衣護法,也是老臉變色。

  天齊少教主獰笑一聲道:「病神,本少教主先斃了你再鏟去這墳墓!」

  韓尚志不由肝膽皆炸,目中幾乎冒出火來,沉聲道「:你敢一動先師墳台,我韓尚志血洗『天齊教』!」

  天齊少教和兩個黃衣護法,被這充滿了血腥意味的話,震得身軀—顫,這話出自「魔中之魔」傳人之口,的確不能等閒視之。

  韓尚志想起不久前被毒如蛇蠍的母親,擒入「連環套」中,石牢之內,被這少教主打得口血飛濺,若非自己以「龜息大法」詐作死亡,又得「失魂人」母女援手的話,早已埋恨千古

  恨!雙重的恨!

  父死,家亡,母嫁。母親改嫁天齊教主,意然要置親生子於死地,眼前少教主,也移自己的母親「賽嫦娥玉翠英」做母親,他是孽種。

  「殺了他!」

  韓尚志在心裡大叫著,他把對母親的恨,加在這異父的弟弟上。他挪了挪腳步,一咬牙道:「小子,我要殺你!」

  天齊少教主一愕之後,陰笑一聲道:「病神,這話到陰曹地府去再說吧!」

  韓尚志緩緩伸手,揭去人皮面具……

  「冷面人!」

  三人同時驚叫出聲。

  「觀天神祁昌」面上肌肉一陣抽搐,獨眼閃射駭然之色,處決囚犯時,他是監決人,而「冷面人」竟然還活著,怎不令他駭極驚極,不再脫口道:「你沒有死?」

  「不錯,我沒有死!」

  天齊少教主一連退了三個大步,驚悸的道:「你是人是鬼?」

  「哈哈哈哈,小子,你想不到吧。我是人!」

  天齊少教主勉力按撩激動的心情,徐徐的道:「冷面人,你仍然要做鬼!」

  韓尚志俊面之上,罩起一層恐怖殺機,一字一頓的道:「小狗,本人要在一招之內取你狗命!」

  「魔中之魔」的傳人「病神」,竟然是「冷面人韓尚志」的化身,確實是對方做夢也估不到的事。

  天齊少教主怒哼一聲,正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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