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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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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玉嬌道:「第一,如果事不可為,以全身而退為原則。第二,如果查明湖主的確是『武林至尊』,你千萬不能動手,或是暴露意向。第三,我至遲等你到明天中午,如不見人,我……只好出去想辦法。」 田宏武毫不躊躇地道:「好,我全答應。」 於是,田宏武脫了外衫,換上了「天不偷」的骷髏衣,罩上頭套,系好號牌、浮木,現在問題來了,他不能離劍,但劍怎麼帶呢? 「天不偷」是徒手的…… 洪玉嬌見他躊躇的樣子,關切地道:「你想到了什麼?」 田宏武道:「劍怎麼帶法?」 洪玉嬌偏頭想了想,道:「有了,對方行動時,身形都是僵直的,走路帶跳,你可以貼身藏在衣裡,注意別彎腰,對方很可能不會發覺,你看如何?」 田宏武點點頭,這是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 結束停當,要行動了,-他才感到有些忐忑,的確,這是冒著多麼大的危險,弄不好,便一去不回,可是,他能出爾反爾嗎? 深深吸了氣,道:「洪姑娘,我要走了!」 洪玉嬌上前一步,執住他的手道:「小心,別忘了答應我的三件事!」 田宏武驀然感覺到洪玉嬌對自己已經不止是同行者的關切,而是露骨地表示了她的情意,丁香也曾對自己示愛,但她比較含蓄。 現在,身處險地,兩人的命運相同,結果如何,尚無法預料,不管自己是否有意,可不能刺傷她的芳心,當下點頭道:「我會小心!」 洪玉嬌用力捏了捏他的手,以異樣的音調道:「你去吧!」 田宏武深深望了她一眼,彈身奔向湖邊,平定了一下心神,系牢腳底下的浮木,踏上了湖面,提一真氣,腳下微一用力,雙足前後交錯,平穩地向前滑去。 雖然他少年時在南方水鄉不時戲水,但現在情形不同,望著漆黑的湖面,想著不可知的情況,不由感到一陣心虛。 逐漸,接近壁腳,只見七八條黑色的蚱蜢舟並排系在水邊,靠壁處,不見人影,離水面約八尺高處,有一個石窟,窟上方,鑿了個大骷髏頭,令人看了怵目驚心。 他想,這石窟無疑地是對方的巢穴了,這倒是天生絕地。 在距窟兩三丈處,他停了下來,盤算著該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突地,窟裡傳出了一聲冷森森的喝話:「是哪位兄弟?」 田宏武硬起頭皮,故意把聲音裝得粗老些,應道:「特十號!」 裡應,一顆心卻隨著跳蕩,他毫無把握是不是有答對。這「特十號」,是懸在「天不偷」頸上的牌號。 意外地,他做對了,窟裡有了回應。 「請入壇!」 田宏武窒了一窒,這一進去,正應了一句俗語:「烏鴉與喜鵲同飛,吉凶禍福全然未曉。」 但,現在已成有進無退之勢,當下把心一橫,掠上窟,目光掃處,只見窟靠邊,擺了一大堆浮木。 他靈機一動,立即解下腳底浮木,放在其中。 抬頭朝前望去,只見這洞徑很深,壁間每隔丈許,便有一蓬磷火,照得洞徑一片慘綠,鬼氣森森。 他硬著頭皮舉步朝裡闖,十丈之後,洞徑分歧,只居中一條最寬大,歧徑中,隱約可見骷髏人不時閃動。 略作躊躇之後,他筆直順主洞徑朝內膛。 洞內全用磷火照明,氣氛迫得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頭皮陣陣發炸。 沿途,他發現岔徑中有刑殿、開殿,等等名目,但他不遑去思想,照直前行。 突地,眼前一亮,只見一間巨大的石室呈現眼前,照明的是綠色紗燈,不再是磷火。 石室正中,有披著紅布的長案,案上有筆筒,插了數支小小的骷髏皂幡,案後是高背椅,一列五張,披著黑底繡白骷髏頭的椅披,兩旁各擺了十把黑交椅。 看佈置,這裡定是發號施令的總壇。 現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了,下一步該做什麼? 正在猶豫之際,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是誰?」 人隨聲現,一個胸繡骷髏號志的黑衣漢子,從側方轉了出來。 田宏武怦然心震,逼著嗓子道:「弟子特十號!」 黑衣人大喇喇地道:「半夜深更,你不在宿處……該你當值嗎?」 田宏武順應了一聲:「是!」 黑衣漢子道:「當值也不該胡闖,令壇重地,難道你忘了規矩,退下去!」 「站住!」一個彈身,,抄到田宏武前面,怒聲道:「你連禮數都沒有?」 田宏武不知以對,什麼禮數他根本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他也不清楚,如果他再開,事情非砸不可。 黑衣漢子迫前一步,氣勢淩人地道:「說,為什麼不開?」 田宏武強忍住一惡氣,躬了躬身,道:「弟子知罪!」 他準備如果被對方看出破綻的話,便只有出手制住對方一途,他的長劍,貼身藏在衣裡,這一躬身,劍把自然地向後頂出。 還好,對方沒發覺。 黑衣漢子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田宏武松了一氣。 一個骷髏人從側方岔道裡出來,道:「特十號,算你運氣,我真替你捏把汗,鄺香主禦下極嚴,我真擔心你會脫兩層皮,去睡覺去吧!」 說完,朝外面方向疾步而去。 鄺香主,原來黑衣漢子是一名香主。 田宏武不由大悔失算。 這鬼地方要踩探十分困難,當時應該擒住那香主,帶出洞去,從他裡,便可知道一切,但現在已經遲了。 一不做,二不休,總不能空著手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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