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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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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雙雙撲入谷中。 田宏武驚叫一聲,停了身形,只見那方續緣石,業已四分五裂,碎成一大堆,不見半個人影,連一點聲息都沒有。 「影子人」驚聲道:「怎麼回事?」 田宏武道:「怎麼不見有人?」 「影子人」目光一陣掃瞄,道:「看這些碎岩,似乎是動過手的跡象……」 田宏武在想著「血秀才」的事,這續緣石是為「血秀才」而設的,破石續緣,不知道其中包含了一個什麼樣的驚人故事。 但毋庸置疑,只有「血秀才」才會擊破這方巨石,「悟因」和尚與「復仇者」即使真的動了手,誰也不會把掌力指向這塊頑石,如果不是功力奇高的人,認真對石發掌,是不會被震碎的。 那到底此地曾發生過什麼情況呢? 「影子人」當然不知道這故事,略作思索,道:「我們深入其穀裡去看看?」 田宏武突地想起半月前與「悟因」和尚的約言,忙搖手道:「慢著!」話聲中,奔近岩壁,伸指朝岩隙中一探,鉗出一張字條,看了看,微一擺頭道:「不必找了,『復仇者』即使來,也離開了!」 「影子人」一個縱步,到了田宏武身邊,驚問道:「你怎麼知道?」 田宏武揚起手中字條道:「這是小弟與『悟因』和尚的約定,他要小弟有事時到此地來找他,如果不在,他會留言,照字條上的說法,他已經在三天前離開了。」 「影子人」怔了怔道:「沒說去哪裡?」 田宏武道:「有,是去榮陽,但說如過了三天,便不必去找,十日之後再來此地。」 「影子人」沉默了片刻,突地重重一擊掌,道:「是了,我明白……」 田宏武困惑地道:「兄台明白什麼?」 「影子人」不答所問,匆匆地道:「我得馬上走,你走不走?」 田宏武道:「去什麼地方?」 「影子人」略作遲疑,道:「我看……我們現在分手吧!」 言中之意,是不願田巨集武同行,田巨集武當然聽得出來,這勾起了他以往對這種故神其秘的態度更加憎恨,淡淡地道:「那兄台就請便吧!」 「影子人」面帶歉然之色道:「老弟,有事我會通知你,你無妨朝榮陽這一路來。」 田宏武心念一動,道:「太白山還要不要去?」 「影子人」道:「這個……只好暫緩一步,等證實了『悟因』和尚的身份之後再說吧!」 田宏武點了點頭。 「影子人」一晃而沒。 田宏武突地想起還不曾問明「百花門」的舵壇所在地,大叫一聲:「兄台慢走!」他以同樣快的速度追了出去。但只這一步之差,「影子人」已去得沒了蹤影,穀道分歧,不知道他走的是哪一條路。 他呆了一陣,又想到了續緣石被擊碎之謎,於是,轉身折返原處。 續緣石後,到底隱藏了些什麼? 好奇之念,愈來愈熾,田宏武鼓起勇氣,越過石堆。 石堆之後,穀道更窄,兩旁的石壁,如刀砍斧削,頂上成了一線天,日光照射不到,顯得無比的陰暗。 穀道不深,約莫七八丈之後,豁然開朗,是一塊小小的盆地,峭壁圍環,形成了一巨井,上望可見飄浮的白雲。 田宏武懷著忐忑的心情,目光遊掃之下,突然發現靠居中塹腳處,有一個洞穴中坐著一個人,面裡背外。 仔細一打量,一顆心登時抽緊了,那背向外坐著的人影,赫然是魔中之魔「血秀才」,果如所料,續緣石是他劈碎的。 他坐在洞做什麼? 洞裡是什麼? 田宏武想退去,但又撇不下好奇心,如果不退走,被對方發覺了,可能又是一場惡鬥。 正在猶豫不決之際,「血秀才」已經開了:「田宏武,你膽子可不小,竟敢公然闖進來?」他沒回頭,像後腦長著眼睛。 田宏武心頭「咚!」地一跳,硬起頭皮道:「在下來找那和尚,見巨石已破,所以進來看看。」 「血秀才」冷冰冰地道:「你過來!」 田宏武一方面是好奇,另方面是仗著新習成的玄妙身法,至不濟可以全身而退,於是舉步走了過去,在「血秀才」身後兩丈之處停住。 洞裡很黑,什麼也看不見,倒是他發現了洞石壁上的題字:「莫道三生定,緣斷不可續:頑石憑寄語,願君終徹悟。」 這是女人的吻,不知是什麼意思,想來洞裡必是那「悟因」和尚所稱的女施主,無疑地窟中人與「血秀才」是情感上的糾葛。 「哈哈哈……」 「血秀才」突地放聲狂笑起來,笑聲在四壁間激蕩,回應不息,使人有置身怒海狂濤之感。 田宏武雖然是豪雄,不由也心顫神搖。 久久,「血秀才」收斂了笑聲,霍地站起身來,轉面對著田宏武,目中碧芒大盛,平素慘白的死人面,竟然泛出了紅暈。 田宏武立即全神戒備,表面上頗顯從容地道:「閣下看來有話要說?」 「血秀才」猙獰地道:「老夫要殺人!」 田宏武俊面一沉,手中劍本能地橫了起來,一手把劍柄,一手抓劍鞘。 「血秀才」突地收回了目芒,像泄了氣的皮球般,沮喪地道:「她不許我殺人!」不知是自語,還是說給田宏武聽。 田宏武松了氣,趁機道:「洞中人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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