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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人」從鼻孔透了氣,道:「田老弟,這關係太大了,最好不要隨便亂猜想吧!」

  田宏武毫不放鬆地道:「到底他有沒有份?」

  「影子人」道:「我所知不多,恕無法答覆。」這很可能是推託之詞。

  話說到這裡,田宏武便無法再追根詰底了。

  但,田宏武心裡是極端憤懣的,人都是一樣,只要有任何疑慮進入心裡,便無法排除掉,像水蛭般緊緊吸附著,除非事實否定了疑慮。

  他不願再談下去,擺明著談下去是徒費舌,不會有結果的,要揭開謎底,除了等待機會,便只有另闢蹊徑—途。

  心念之中,雙手一拱,道:「後會有期,在下得走了!」說完,不待對方的反應,彈身便走。

  剛剛上了官道,只見一條人影搖搖晃晃地迎面奔來,像喝醉了酒似的。

  此刻,已是深夜。

  田宏武心想:「這人身上佩著劍,不問可知是武林人,看情形如不是喝醉便是受了傷……」

  心裡才這麼想,那人一個顛跛,僕了下去,田宏武吃了一驚,疾掠上前。

  那人已掙了起來,年紀不大,約莫二十餘歲,長的倒挺英武,只是雙目神光散亂,角、前襟,都凝有血漬,果然是受了傷。

  田宏武開道:「朋友,怎麼回事?」

  沒有反應,失神的眼直望著前道,艱難地搬動腳步,那人裡喃喃有聲,田宏武傾耳一聽。

  對方中喃喃地竟是喚著「月娘,月娘……」

  田宏武亦大感震驚,眼前立即浮現出昨晚所見的那月下佳人,月娘,真的美得像秋夜的月亮。

  這人為什麼會喚她的名字?

  那人已走前了兩丈多遠了,田宏武向前追了上去,和聲道:「朋友,你是不是要找月娘姑娘?」

  腳步是停了,但沒有開,冷澀地掃了田宏武一眼,又開始挪步。

  那樣子夠可憐,剛剛學會舉步的小孩,走路也沒他這麼吃力,似乎隨時都會栽倒。

  田宏武本待一走了之,但想到那美如天仙的月娘,又覺得撇不下這件事,照情形看,這人決無法支持到月娘的住處,非中途倒下不可。

  於是,他又追了過去,攔在頭裡。

  那人虛弱地道:「別……阻我,求求你,我……要見月娘……—面……」

  田宏武朗聲道:「這位朋友,在下知道月娘的住處,可以帶你一同去,但話得先說清楚。」

  那人喘息著,吃力地道:「你……真的知道?」

  田宏武道:「不騙你,她與她祖父一道,昨晚在下見過她。」

  這一說,那人是相信了,掙扎著開道:「在下……叫徐斌,關外來……是月娘……的朋友……」

  田宏武心中一動,道:「徐朋友受了重傷?」

  徐斌點點頭,他似乎已經無力多說話。

  田宏武又道:「如何受的傷?」

  徐斌咬了咬牙道:「在下……挑戰『閃電手』……」

  田宏武驟然明白過來,「閃電手」芮丙吾癡戀著月娘,而月娘卻不愛他,於是他採取恐怖手段,凡是接近月娘的他都殺。

  這姓徐的巴巴從關外趕來,挑戰「閃電手」,當然也是為了月娘。

  月娘是為了逃避「閃電手」才入關的,奇怪的是「閃電手」,已經殘了一臂,竟然還這麼兇悍。

  當下田宏武同情地道:「朋友的傷勢不輕,得先療傷……」

  徐斌眨了眨失神的眼,道:「沒有……用了!在下只祈……能活著見月娘……—面……」

  田宏武想了想,道:「好,在下背你先見月娘,然後再談療傷!」

  在這種情況之下,徐斌已經不能考慮其他的問題,他無法客套—,他只想要再見到月娘一面。

  徐斌僅說了聲:「謝謝!」便由田宏武負著順官道疾奔。

  「影子人」沒有現身,大概是從別的方向走了。

  月斜西天。

  小茅屋在望,田宏武舒了氣道:「朋友,我們到了!」

  徐斌道:「請你……放下我!」

  田宏武道:「朋友能走麼?到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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