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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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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古二少爺已看出丁大小姐言不由衷,但不願點破,改以他語道:「玄玄是不是已經見過你了?」 「見過了。」 「我要他帶的話……」 「關於蒙面客約鬥家父的事?」 「對!」古二少爺定眼望著丁大小姐,他必須要借她臉上的神情來判斷她所回答的話可信到什麼程度。除了極少極少能完全控制感情的人外,絕大多數的人眼睛最不會說謊,表情次之,對執意的有心人,觀察十有九准。 「家父已經退出江湖。」丁大小姐的眼神欠缺堅定。 「他還不能洗手。」古二少爺的語氣倒是堅定。 「為什麼?」丁大小姐眼睛瞪大。 「既然有人要找他,表示他在江湖上的債務還沒處理清楚,債是不能躲的,必須妥善解決,不管誰是誰非,都該有個了斷。這就像佛家所謂的『了因』,如果種下之因未了,便無法證果,你懂我的意思?」 「懂!」丁大小姐蹙起了額頭,許久,眸光突然閃動,像是已做了某種決定。「二少爺,你的目的是要得回『碧玉蟾蜍』?」 「不錯!」 「你跟蒙面客有過接觸?」 「我不否認。」 「那我鄭重告訴你,你從他身上去追吧。」 古二少爺精神一振,看來這謎底即將揭開了,但來龍去脈必須弄清楚,不能盲目地追,如果蒙面客也說同樣的話,結果依然兩頭落空。追,必須有充分的理由,務使對方沒有狡辯的餘地才能落實行動。 「蒙面客什麼來路?」 「這我不能告訴你。」 「東西在他身上?」 「不管在不在,一定可以追出就是。」 「那我以什麼理由向他追索?」 「不必說理由,這點請你相信我。」 「要是對方也提出像當初你所提出同樣條件呢?」 丁大小姐眸光再度閃爍,臉皮子也在抽動,這是個關鍵性的問題,她勢非明確答覆不可,她考慮了好一陣子。 「對方也提出以人頭做交換?」 「正是這句話。」 「二少爺……答應了?」 「沒有,在情況未明之前,我焉能輕率答應殺人。」 「蒙面客已經知道對手是家父?」 「不知道,我沒指出提條件的是誰。」 丁大小姐徐徐吐了口氣,然後淒涼地一笑。「造物主太會作弄人,既要我們相識,偏偏又在我們之間安排了一道藩籬。」抬頭做了個望天的姿勢,又喘了口氣。「二少爺,你知道花靈與蒙面客之間關係密切?」 「知道!」古二少爺心中一動。 「當初我向你忠告務必要跟她保持距離,指的就是這公案,並非為了兒女之私,因為一旦你必須與蒙面客干戈相對時,夾了個花靈在中間,勢必十分為難,而且……」而且什麼她沒說下去,話聲突然刹住。 「而且什麼?」古二少爺毫不放鬆。 「你一定會後悔。」 「什麼理由使我後悔?」 「將來你會明白。」丁大小姐依然守口。 古二少爺有些心癢癢,他最討厭說話留半句,但又無可奈何。單是丁家父女身上就有許多待解的謎,玄玄與她們的關係便是最大的謎,而這個謎使他非常不安,偏偏玄玄也一反常態,秘而不宣。並非擔心玄玄背叛,而是怕破案的行動發生無法預期的變數。另外一個重要的是冒出了個黑衣女人,小虎又在她的手中,這當中顯然有蹊蹺。再就是丁財神甘於放棄土城,極不近情理,其中定然另有文章。 贏得土城的吳無畏本身是一個謎。 不刨出根來決不放鬆。 「一嬋,對蒙面客約令尊對面了斷的事怎麼說?」 「我……無法做主。」 「要請示令尊?」 「對!」丁大小姐斷然地說。 「要多久時間?」 「最快也要十天。」 「好,就十天,我可以等。」 「聽口氣……二少爺是要參與其事?」 「不錯,我必須確定『碧玉蟾蜍』的下落。」古二少爺毫不隱諱,率直地說出了心裡的意圖。事實上情況已非常明顯,如果以遁詞應付便是矯情了。「如果我確知東西在誰的手上,那我的物件便只有一個,現在是兩個,所以我只能藉此機會從二者之間認定其一,我說得這麼明白你應該完全瞭解我的意思。」 「我明白!」丁大小姐頷首,深深望了古二少爺一眼。「二少爺,謝謝你對我如此坦誠,我想……你一定在心裡問,我為什麼不同樣坦誠地告訴你實情,這點請你原諒,為了一些必要的顧忌,我不能禮尚往來。」 「這點我早已瞭解到了。」古二少爺爽朗地笑笑。 丁大小姐不再開口,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誰也無法從她的表情上去判斷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當然,她的表情應該複雜,因為她心裡還隱藏著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限於某些顧慮,是無法坦誠抖露的。 古二少爺心知肚明,但無意為難她,她既然已經答應促使她父親出面去應蒙面客的挑戰,這已經夠了,只要雙方對上了,謎底就可以揭開。他本想探詢一下小虎的下落,但她既已否認與黑衣女人有任何淵源,問了也是白問,他打消了這念頭。目前雙方是處在微妙的關係中,他無法採取比較強烈的行動。 「二少爺,小姐!」進來的是丁大小姐的貼身侍婢胭脂。 古二少爺微笑點頭。 一些時不見,胭脂似乎出落得更標緻了。 「有事麼?」丁大小姐問。 「是……有事。」胭脂瞟了古二少爺一眼。 「二少爺不是外人,有話儘管說。」 「城裡剛送來了一張無頭帖。」 「無頭帖?」丁大小姐大為訝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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