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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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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無妄之災 夏十寒對花靈展開了一連串猛攻,花靈是徒手,對這種特級劍手自不免相形見絀,被迫採取了守勢。夏十寒是為了遏止手下繼續死傷才舍古二少爺來對付花靈的,本以為三招兩式便可解決問題,想不到對方竟然是個頑敵,雖說已占了上風,但要撂倒對方看來不是易事。一輪疾攻之後又展開第二輪攻勢,招式已變,但兩輪之間沒有間隙。 古二少爺兒獨對「無情秀士」遊刃有餘,可以兼顧全場。 花靈嚴密守住門戶,見招破招,見式化式。 夏十寒越打越不是味道,堂堂「百里侯」手下總管,竟然收拾不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女,說多窩囊有多窩囊,而又擔心「無情秀士」不是古二少爺單打獨鬥的對手。於是,求勝之心更切,一聲暴喝,施出了向不輕用的殺著「冷血三唱」。 「冷血三唱」很好聽的名字,但卻是唯有冷血殺手才樂於使用的冷血殺人劍法,毀在這三招殺著之下的高手不知凡幾,所以才博得了「鐵心冷血」的大號,現在他施展了第一招「星瀉魂消」。 劍光幻化成無數芒點,如眾星齊殞灑向花靈。 密無點隙,無從防守。 花靈如魅影般脫出圈外,罕見的玄奇身法。 夏十寒這一招落空。下意識地為之一怔,因為能逃過這一招殺手的為數不多,在他的記憶中沒超過五人。 花靈站在八尺之外,手中多了一柄紅豔豔的匕首。 「小血龍」一兩丈之內憑刀芒便可取人性命。 「花靈,不要殺他。」古二少爺大叫了一聲,手中藤條展出了一記怪招,先是在空中畫圓,圓影還沒消失,藤條已電旋向「無情秀士」的下盤。「啊」地一聲,「無情秀士」踣了一下,原來這一鞭正重重地敲在膝蓋上。 夏十寒正要施展第二招「西山陽關」,卻被古二少爺那一聲大叫而止住了出招。 古二少爺已站在兩人之間。 「為什麼不要殺他?」花靈氣呼呼地問。 「不要把仇結得更深。」 「我已經殺了不少人,不爭多他一個。」 「他的身份不同。」 「無情秀士」現在是蹲在地上,膝蓋骨縱使不碎也裂了。 夏十寒進退失援,出手,沒絕對的把握,不出手又下不了臺,眼看「無情秀士」受了傷,反過來變成了一對二。 「二少爺,那我們怎辦?」 「走哇!」 花靈與古二少爺真的就走了。 夏十寒愣著乾瞪眼。 太白居——很像樣的酒店, 古二少爺與花靈對酌。 花靈慧黠任性,但也有婉約的一面,現在,她就柔得像依人的小鳥,又仿佛春風中的一朵小花那麼惹人憐愛。 「二少爺,你有興趣重臨『花靈洞天』一遊麼?」 「眼前不行。」 「為什麼?」 「太多的事情要辦,等事完後就去陪你大醉三日。」 「只三日麼?」花靈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種令男人無法抗拒的光彩,從光影可以讀得出她芳心深處在想些什麼,也等於對她這一句反問做了注腳。尤其她那脈脈含情的笑意,更加深了這微妙的氣氛。 古二少爺人雖佯狂,但心細如發,他當然能領會得出她的意向。因為他是男人,聰穎的男人,時事物都會有銳敏的反應,佯狂一半出於天性,另一半是故意培養的格調,並不代表粗心,反之他比任何人都要細心,否則便不是古二少爺了。 「三日還嫌短麼?」 「我只希望……」粉腮泛出了紅暈。 「長醉不醒?」 「對,我們一起長醉不醒!」她抿了口酒,眸光閃動。「我喜歡做夢,怕一醒夢就碎了,如果長醉不醒,便會一直在夢中,雖說是夢,但我喜歡。你呢?你做過夢麼?你喜歡夢麼?」語音柔媚得像月光,也朦朧得像夢囈。 古二少爺的心弦起了震顫。 「喜歡,醉下去,夢下去,現實有時無情,但夢是美的。來,我們現在先來個小醉,做個小夢!」他舉杯。 「夢會成真麼?」她已表示得很露骨。 「有時會。」古二少爺很認真地說。 「好,那我們先來個小醉!」 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花靈笑了,笑得很甜很甜,花之靈,一朵靈花,酒使這朵花染上酡紅,更嬌更豔,更重要的是發自內心深處的那股喜悅,就像春風能增加花朵的嫵媚,花靈——這名字取得太好了,換了任何字眼都無法如此貼切。 古二少爺突然有了醉意,是心醉。 他看著她,仿佛今天才發現她這麼美似的。 「為什麼這樣看我?」花靈偏起頭問。 「一件精品能捨得不鑒賞麼?」 「我只是件供人賞玩的精品?」 「這只是比方。」 兩人會心地相顧一笑。 「咦!」花靈似乎突然發覺了什麼。 「怎麼回事?」 「酒客,原先的一個不剩,全換了新的。」 「對,不換也不行,誰還有心吃喝。」古二少爺淡淡地說,表示這情況他早已知道。 「你早知道?」 「打他們一進來我就看到了。」 花靈轉動目光,只見每一張桌子都由兩個三個不等的漢子佔據,掌櫃的和小二忙得團團轉,到每一桌招呼打躬,而那些漢子每一個都是眼睛長在額頭上的樣子,愛理不理的,這種情況平時極少見。 「這些都是何方神聖?」花靈收回目光低聲問。 「官差。」古二少爺還是那麼漠然,但聲音壓得很低。 「官差,你怎麼知道,他們又沒穿公服。」 「好,說明白點,是捕快,辦案的。」 「哦?出動這麼多人,此地定發生了重大案子?」 「稍停就知道,剛才是掌櫃的和小二到每一桌知會請客人離場,獨獨我們這一桌給漏了,這當中有文章。」 「莫非……」 「管他,吃我們的。」 「可是……我說,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公人?」 「這很簡單,他們沒江湖氣,但卻又目中無人的樣子,這是習慣成自然,只要接觸過這種角色,一望即知。」古二少爺悠閒地呷了口酒,「還有,他們一律帶刀,沒用劍的,腰間鼓繃繃而且沉重,那是鎖拿人犯的鐵鍊。」 「二少爺,你的確了不起。」 就在此際,一個身著土藍布長衫的老者緩步而入,衫擺掖在腰帶上,高腰襪籠住褲腳,薄底靴,一副俐落的樣子,手中還提了根旱煙管,看樣子是鐵的。眼睛溜轉之間精芒四射,接觸到那目光下意識中會有針刺的感覺。花靈現在便有這種感覺。 「這老頭功力很深。」花靈說。 「這是他們的頭兒。」古二少爺連頭都沒抬。 掌櫃的忙趨過來,老者一擺手,他又退了回去。 老者走到古二少爺座邊,公然就坐了下來。 花靈一愣神,正準備…… 古二少爺以眼色止住花靈,然後笑笑。 「你老哥肯賞光,實在難得。」 「你就是古二少爺?」老者聲如洪鐘,音量震耳。 「不錯,你老哥想必就是襄陽府總捕頭人稱『鬼見愁』的黑道剋星歐陽春了?」古二少爺這句話十分流暢,仿佛是在背鼓兒詞。 「對極了。」「鬼見愁」目光又閃了閃,像銀針在目光下飛灑。「你清楚最好,省得老夫多費唇舌。」 「有何指教?」 「你的事犯了。」 「我犯了什麼?」 「奸殺少女,先後共三個,有人告到官裡。」 花靈瞪大眼。 古二少爺先是一驚,瞬即神色自若。 「是誰告的官?」 「苦主之一。」 「是誰?」 「到了堂上你就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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