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毒手佛心 | 上頁 下頁 |
| 一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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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她,他不期然地想到紅衣少女上官紫薇。上官紫薇是上官宏的女兒,而她是上官宏的妻子,以年齡而斷,上官紫薇決非她所生,而上官宏與父親結的是殺妻滅嗣之仇,如此看來,上官宏的妻妾當在三人以上。 上官紫薇是第一個闖進他心扉的女子,他為她而放棄了開封蔣府求親,他也曾瘋狂地追求過她,而她,拒絕了他的愛,最後卻失身於「聚寶會」少主陸昀,而事實也同時證明雙方是無法消解的大恨深仇。江湖上的變幻,實在使人慨歎。 仇家到底是「衛道會」,抑是「五方教」,使他無所適從。 一陣激動過後,他平靜了。 如果說父親真的死于開封道上,那殺父兇手決非「衛道會」中人所為,因為對方正不擇手段追索父親下落! 如果說父親真的尚在人間,這父仇兩字根本無從談起。 但父親若仍在世間,為什麼不與自己通消息,而任自己盲目索仇? 這謎底,太複雜,也太不可思議了。 在這美豔少則上,能發掘出一些線索嗎? 心念之中,沉緩地開口道:「尊駕是上官夫人?」 「不錯。」 「徐文,你錯了。『山林女神』便是家母,何得謂之欺世?」 「武林中前所未聞?」 「那只怪你孤陋。」 徐文吞下了一口氣,道:「在下自承孤陋寡聞,但武林中未必盡如在下……」 少婦莞爾一笑道:「不錯,女神而受人朝拜,是最近的事!」 「為什麼?」 「告訴你無妨,為了衛道。」 「衛道?」 「嗯!此地可說是武林敗類的陷阱,明白了吧?」 徐文咬了咬牙,面上露出一抹怒意,照此一說,自己也成了武林敗類之一了。但他無意分辯,冷冷地道:「武林中多的是掛羊頭賣狗肉之輩,正邪難分。」 「有理。」 「夫人今日之意,要扣留在下作質?」 「一點不錯。」 「為了上官會主與家父之間的仇?」 「對了,這仇必須徐英風親自了斷。」 「然則『七星堡』被血洗的這一段呢?」 「『衛道會』不負這個責任。」 「該由誰負?」 「下手之人。」 「誰是下手之人?」 「這問題不必由我答覆。」 「血案發生之日,上官宏本人尋仇不假?」 「對象只你父親一人。」 「這話能令人相信嗎?」 「信不信由你。」 「如在下認定血案是上官宏主謀所為?」 「隨你的便。」 「這是承認了?」 「本人不耐與你饒舌,現在開始,你是人質的身分!」 徐文殺機陡起,怒聲道:「恐怕沒有人能留得住在下!」 「你無妨試試看?」 聲落人杳,消失得有如鬼魅,錦幛自合。 徐文怨毒之氣沖胸而起,「藏龍穀」中所起的觀念,浮升腦海,如不以酷烈手段應付,休想追出仇家。所謂扣自己作質,迫父親現身,安知不是遁詞?又安知不是別有圖謀而捏造這事實? 心念之間,舉掌向錦幛劃去。裂帛聲中,錦幛裂為數片,幛後,空無所有,無門無戶,美豔少婦不知隱向何方。 驚愕之間,只見不知何時,廳堂門戶已被一層巨網封住。他一彈身,到入門之處,伸手扯網。一扯之下,不由大驚失色,那網非絲非麻,不知是何物織造,以他的神力,竟然無法毀其分毫。 四青衣女侍,仍俏立廳門之外,其中手執如意的那女子撲味一笑道:「『地獄書生』,安靜些吧,這網是天蠶絲所織,不懼刀劍水火,任你力能拔山,也休想破其分毫。四壁與屋頂,也是寒鐵之精所鑄,不必多費氣力了。」 徐文倒吸了一口氣,隨之而起的,是狂瀾般的殺機,手一揚,數縷指風由網孔射出,直襲四女。 四女一分又合,站回原地,身法之奇奧快速,令人咋舌。 盛怒之下,聚集畢生功力,朝廳壁劈去。 「鏘」然巨響聲中,掌力撞壁回震,自己反被震得退了三四步,而那巨響,歷久不絕,一雙耳膜幾乎破裂。 於此,他相信那女待所說不虛。 他縱有通玄功力,千般殺手,此刻也無施展之地。 恨、毒、憤、怒,幾乎使他發狂。 他栗聲暴吼道:「這種卑鄙手段,是自命『衛道』者所當為麼?」 耳畔傳來美婦的聲音,但不知發自何處,聲音有些空洞飄渺: 「徐文,不加酷刑於你,已算是相當遵崇『武道』的了!」 「既談『武道』,何不憑功力以定生死?」 「會的,但時機未到。」 「我徐文若不死,必血洗『衛道會』!」 「只要你有這本領。」 「你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等徐英風現身。此刻,你蒙『女神』宣見的消息,業已傳出江湖!」 「如果家父已不在人世?」 「此時言之過早。」 聲音寂然。 徐文像被困在獸籠中的猛虎,不停來回踱步,就是想不出脫困之方。 這一天,是徐文被囚的第五天。 廳門的警戒已自被囚的當天撤除。這天羅地網有了警戒也屬多餘,真是神仙也難脫困。 五天,在徐文的感覺中,是漫長的五年。五天當中,他唯一接觸的人是婢女柳倩倩。雖說被囚待遇還不錯,柳倩倩接時送上食物與漱洗用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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