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毒手佛心 | 上頁 下頁 |
一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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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目中碧芒大盛,硬碰硬舉掌相迎,使他心驚的是簡青山居然不受制於「無影摧心手」之毒。 鷹鼻使者自然不放過任何機會,徐文與簡青山甫一接手,他立即電閃上步,一記劈空掌,向黃明卷去。 徐文大驚失色,「毒手一式」再度施出,簡青山知機而退,但他只施出了半招,身形電射,正好迎上那使者劈向黃明的掌風。 那掌風勁道十足,力逾千鈞。 「砰」的一聲,徐文用身形硬擋,當場跌撞出八尺之外,口裡不自禁地悶哼了一聲,但總算救了黃明的命。 如果照這樣東迎西擋,勢必疲於奔命,而黃明將不免被敵所乘。 心念電轉,他改變了策略,橫身擋在黃明身前,面對兩大勁敵,身後的那些勁裝漢子,暫時不理,以那些人的身手,是無法得逞的。 栗喝聲中,簡青山與那名使者,雙雙撲至。 徐文一咬牙,反迎上去,右掌封住那名使者,左手施出了「毒手三式」之中的第二式「屠龍斬蚊」。 「嗯!」 一聲慘哼,簡青山連連後退,面色如土。 徐文與那名鷹鼻使者,雙雙退了一步。 這一式,又因分出一半功力對付那使者,又致不了簡青山的死命。 簡青山卻是心膽俱裂,一揮手,當先踉蹌奔去,顯然,他已受傷不輕。簡青山一走,鷹鼻使者更不敢留,大喝一聲:「退!」 緊跟著彈身疾遁,去勢如電。 那些手下,頓如喪家之犬,沒命飛奔。 徐文殺機狂熾,淩空疾劃,瀉落人群之中,手揚處,滲號迭起,眨眼工夫,躺下了十幾人。 他心念黃明,不敢繼續追殺,折身返回丘上。 徐文籲了一口大氣,道:「大哥,沒事了麼?」 黃明激動地道:「賢弟,虧了你了!」 「這何足掛齒,他們不來,我也會找去的。」 「來了些什麼人物?」 「為首的是原先免脫的那名使者,和一個被稱為豫南特使的老者叫簡青山。」 黃明驚呼道:「簡青山?」 「是的,大哥認識此人麼?」 「認識,他的外號叫『啃屍蟲』,本是關外黑道盟主,因心黑手辣,動輒殺人,手下被他殘殺的不計其數,致以激起了公憤,為同道所不容,逐流亡關內,想不到被『五方教』收容在旗下!」 「哦!那生形相貌,一望而知是兇殘之輩!」 「賢弟,我們該……」 「大哥把該分壇的地點告訴小弟。」 「我帶路。」 「不!不妥。」 「為什麼?嫌大哥我身手不濟,累贅麼?」 「不是這意思,小弟發覺該教有地位的高手對『毒道』均有某種程度的修為,大哥去了,的確有許多不便。」 黃明想了想,道:「那我在外面接應你,如何?」 徐文不便峻拒,皺了皺眉,道:「大哥這身行頭,恐怕難以瞞過……」 「這還不容易,你等著。」 說著,彈身奔入土丘後的林中,僅只片刻工夫,獨目老丐變成一個一身短打的店小二模樣,往徐文身前一站,哈腰道:「相公,小二這廂有禮了!」 徐文不由絕倒,衷心佩服對方易容術之精妙。 「賢弟準備如何去法?」 「明闖!」 「好,你注意看著,這是分壇位置,左右通路,我在這裡等你……」 黃明邊說邊用樹枝在地上比劃,劃完,用腳踏去。然後又道:「我先走一步。」 他身形一閃,消失在丘後的林中。徐文整了整因打鬥而弄亂了的衣衫頭巾,然後直奔下土丘,毫不避忌地向分壇所在地走去。 一路之上,有不少目光注視著他,他只作不知道。 他此來有三個目的,一是判斷「天臺魔姬」是否尚被拘在分壇;二是設法迫出總壇所在,打救母親;三是希望能碰上「過路人」等曾向自己下過手的魔爪…… 突地—— 他想到一件最緊要的事,自己竟不曾向黃明問清楚他師傅「妙手先生」的行蹤。「妙手先生」與自己約定一月之內,在開封蔣府面見,揭穿「七星故人」與陌生漢子等人之謎,現在半年過去了,自己失了約,如果能見到「妙手先生」,也許能助自己瞭解到「過路人」等的來路…… 但,此刻回頭再去找黃明,已嫌遲了,「天臺魔姬」生死莫蔔,好歹得先救她出險,如果對方志在劫色,這一日夜工夫,她的處境就很難逆料了。 想到這裡,幾乎把鋼牙咬碎,假若「天臺魔姬」因而失身,豈非遺終天之憾。 動人的風姿,感人的癡情,再次在他腦海裡鼓蕩。他激情地在心裡暗暗叫著:「大姐,小弟不擇一切手段,誓必要救你出來。小弟欠你的太多了……」 盞條工夫之後,他來到了黃明指示的分壇所在地。 巨門深扃,闃無人跡,這會是「五方教」豫南分壇所在地嗎? 他征愕住了。 莫非自己找借了地頭?但黃明指的分明是這裡。 難道黃明被人所騙?但以他的精明,似乎不至於。 一時之間,他有些進退失據…… 看起來,這分明是大戶人家的住宅,一個分壇,焉有毫不設防之理。 左右一看,這條巷一共只有兩道大門,一道在近巷口處,依圍牆的長度而論,占地不廣,同時位置也不對,除了這裡,別無門路。 驀地—— 巨大的黑色大門緩緩開啟了半扇,一個龍鍾的老蒼頭,跨出門限,一見除文站在門前,偏頭打量了半晌,才以沙啞的聲音道:「公子找誰?」 徐文可就為了難,看這老頭完全不似江湖人物,但卻不能不答腔,期期地道:「在下求見貴主人!」 「見俺主人?公子莫非找錯了地方?」 「不至於吧?」 「公子上姓?與敝主人是什麼關係?」 「見了你家主人,他自然知道。」 「家主人永遠不知道了。」. 「什麼意思?」 「家主人三年前過世。家中僅主母與小姐二人,公子要見誰?」 徐文不由傻了眼,答不上話來。 那老蒼頭轉身入門,口裡嘟嚕著道:「唉!家不可一日無主,三年來不知遭了多少無賴。」 「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徐文啼笑皆非,竟然被人當成了無賴。一彈身,向與黃明約好見面的地點奔去,出了長巷,一轉彎,見黃明雙手抱胸,斜靠在一家的門樓柱上。他一見徐文奔來,急使了一個眼色,閃身門樓之內。徐文直跟進去,口裡道:「不對路!」 黃明在一個暗角停下來,詫異地道:「你說什麼?」 徐文懊喪地把所遇說了一遍。 黃明一跺腳道:「兄弟,你真是不知江湖詭譎,地方決不錯,可能該分壇目前沒有人能應付你,而知你必來,才玩了這一手。」 徐文聞言之下,既羞且憤,前車可鑒,而自己竟然這般粗心,記得回南召別墅之時,就栽在老家人「二鬍子」的手裡,險些遺千古之恨,今天不是那故事重演麼,而自己竟信以為真。 心念之中片言不發,回頭便奔。 黃明急聲喚道:「賢弟,別急,好好商量!」 徐文充耳不聞,閃電般向方才離開的那長巷掠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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