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毒手佛心 | 上頁 下頁 |
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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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關緊要,目的只是淆亂對方眼目而已。同時,你改容易貌,江湖中暫時失去『地獄書生』其人,你乘機找尋線索,老夫循另一途徑追查,雙管齊下,也許能揭穿這可怕的謎底!」 徐文想了想,毅然道:「好!就依前輩主張!」 於是,「故地獄書生之墓」再被豎立起來。 「妙手先生」取出兩粒龍眼大的蠟丸,道:「紫色的一粒是易容丸,用水化開,塗抹在頭面頸及手都,可以改變膚色,白色一粒是複容丸,改變了膚色,除複容丸之外,終生不退。還有一點,你易容之後,聲音必須加以改變,才不致露出破綻。以你的內功修為,改變聲音不是難事吧?」 「這點可以做得到的。」 「還有,你的衣衫也得換過。老夫這裡有套現成的,你將就吧。」 說著從藥箱裡取出一個布包,連藥丸遞與徐文。 徐文接了過來,抖開來一看,是一套土藍布衣褲,業已十分陳舊,上衣還打了兩個補釘。他想,自己這一改扮,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 「妙手先生」重新負上藥箱,提起串鈴,揚長而去。 徐文先換了衣衫,把舊有的血衣掘土埋了,然後走到林邊小溪,取出紫色蠟九,撚開蠟殼,掬水化開,先塗面頸,然後搽抹雙手。從雙手粗糙黝黑的膚色看來,自己的尊容不瞧可知了。 易容完畢,臨溪一照,不由笑出聲來,一個俊逸英偉的書生,變成了一個鄉下黑炭頭,莫說別人,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 何去何從? 他彷徨無主地站在溪邊。 仇與恨,又開始抬頭,他痛苦地絞扭著雙手…… 「妙手先生」要他到開封與蔣尉民商量行事,自己的血仇,豈能連累別人。而且像「痛禪和尚」這等仇家,蔣尉民又何能為力? 遙望蒼鬱的桐柏山,放著血海深仇,無力索討,這份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他茫然地移動腳步,出林,上道……美豔少婦,她的功力,還在「痛禪和尚」之上,簡直無法思議。 他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 他想不透,何以天下的特殊人物,全集中到了「衛道會」? 正行之間,一聲斷喝倏告傳來:「站住!」 徐文止住腳步,抬頭一看,七個黑衣人站在身前,為首的一人,手持一支三角小旗,期中央繡了一個「巡」字毫無疑問,對方是「衛道會」派出的巡山弟子。 一股殺機從心底升起。 為首的黑衣人態度倒還不惡,端詳了徐文幾眼之後,道:「哪裡人?」 徐文要殺這七名弟子,可說不費吹灰之力,但心念一轉之後,他按捺住了殺機,對這些無名小卒下手,有什麼意義呢?值得嗎? 於是,他以沙啞的聲音開了口:「小的附近人。」 「什麼地方?」 「平陽城外五裡集。」 「到這裡來做什麼?」 「尋走丟了牲口。」 「光棍眼裡揉不進沙子,朋友,你分明是武林中人?」 徐文雖易了容,改了裝,十足一個土包子,但他忽略了一個內功好手的眼神是與眾不同的,雙方一照面便已露了白。聰明的他,當然隨即領悟,既不想殺人,這口氣只有忍到底,咧嘴一笑道:「不錯,俺小黑曾練過幾天把式,說武林人俺可不配。」 持「巡」旗的漢子疑惑地再打量了徐文幾眼,沉聲道:「朋友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桐柏山下呀!」 「朋友可曾看三裡外的標誌?」 「這……這……嘻嘻,俺不識字。」 另一黑衣人突地插口道:「頭目,此地剛出過人命,這黑小子來路可疑,還是帶回山去問問的好?」 持旗漢子點了點頭,向徐文道:「朋友,請你上山走一遭,如你確是附近良民,決無妨礙。」 徐文眉鋒一聚,道:「要俺上山?」 「不錯。」 「俺沒空。」 「朋友,這是對你客氣,你就馬虎點算了吧!」 「如果不客氣呢?」 「在下職責所在,只有強請了。」 徐文的殺機又被勾了起來,冷冷地道:「俺說過沒空!」 為首的頭目面色一沉,道:「朋友,動手便沒意思了!」 「什麼,動手?」 「正是這句話!」 「俺今天不想殺人!」 這句話,使七人面色均為之一變,那為首的冷冷一哼道:「朋友,『衛道會』禁區之內,不許隨便殺人!」 徐文真想出手殺人,但想了想,又覺得實在犯不著與這些小卒子計較,寒聲道:「別迫俺殺人,讓路!」 「朋友想左了!」 話聲中,身形一斯,便朝徐文抓去,這出手一抓之勢,頗也不俗,一般而論,可算好手,可惜碰到的是「地獄書生」。當然,如果這七名黑衣人知道面對的人是誰,早已逃命之不暇,別提出手了。 「哇!」 慘嗥聲中,那為首的持旗頭目在手爪抓及徐文之際,仰面栽了下去,手足一陣拳動,便斷了氣。 六名巡山弟子,一個個亡魂盡冒,釘在當場,寸步難移。對方沒有出手而能致人死命,的確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殺機一發,便不可遏止。徐文憶及堡中那些被殘殺的弟子,橫死的「七星八將」之中的六將,血債血還,自己何必效婦人之仁。 於是,他欺身出手,六名黑衣漢子連轉念的餘地都沒有,相繼慘號倒地而亡。 七名「衛道會」巡山弟子,在眨眼間悉數畢命。 徐文掃了七具屍體一眼,舉步向前走去,仍是那麼蹣跚,遲滯。 走不到五丈,一聲冷喝遙遙傳至:「兀那小子轉回來!」 徐文回頭一看,三條人影,站在七具屍體旁邊,當先那黑面漢子,赫然是「衛道會」總巡察邱雲,他身後是兩名彪形大漢。 六道目芒,充滿了殺機,雖然隔了五丈,但仍感到灼灼迫人。 徐文耳邊突地想起父親生前的一句:「各個消滅!」不錯,殺一個是一個,結總帳力有不逮,零碎索取也是一法。 心念之間,他掉頭大踏步走了回來。 那副尊容與裝束,令邱雲等三人為之皺眉,一個鄉下黑炭頭,毫不起眼,會是殺人的兇手嗎?總巡邱雲困惑地掃了徐文一眼,道:「人是你小子殺的?」 徐文冷冷地道:「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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