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毒手佛心 | 上頁 下頁 |
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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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將信將疑地上前一步,然後回頭…… 「嚓!」的一聲,一根鋒利矛頭,從壁間伸出,正是他方才背對的地方,不由驚出了一頭冷汗,的確,這可是萬萬防不到的事。 接著,又是「嗤!嗤!」數聲,十餘枝利鏃,從身前交叉對射而過,牢釘在兩邊的壁上。 「如何?」 徐文咬了咬牙,不出一聲,彈身奔了出去。 出了鬼屋,已是四更將盡,他一口氣馳回城外投宿的小店,無聲無息地回到房中,躺在床上,靜靜地想。 這兩個更次的遭遇,可說奇之又奇,想不透,猜不著…… 至此,他感覺自己的家事相當複雜,但家已破,人已亡,還有什麼可想的呢? 除了報仇,任何事都值不得去想了,不論父親生前為人如何,身為人子,除了盡本份,一切都可不過問。 他的意念,回到了「過路人」送來的那字條上,「過路人」既是「妙手先生」化身之一,自己仍有機會與他相對,看來只好照條行事,先解決了這可怕的事件,如果自己開始索仇,當然無法向「衛道會主」提出「佛心」交換方紫薇的事,「妙手先生」這謎底就難以揭曉了。 「妙手先生」指明要對方把「佛心」交與自己,另約時地交換,顯然他也忌憚「衛道會」的一干高手,這一著,實在夠狡猾。 「衛道會」肯答應這條件嗎? 「佛心」是否真的在「衛道會主」手中呢? 他深慶沒有向方紫薇抖出身分,也沒有向「彩衣羅刹」下手,否則局面就完全改觀了,只要身分一露,「衛道會」無疑地將傾力對付自己。 大半夜折騰,他卻了無倦意,這些複雜而悚魂的問題,已足驅走「睡魔」了。 鎮集小店,住的多半是雞鳴早看天的人物,五鼓未闌,店裡已嘈成了一片。 徐文索性起身盥洗,草草用了早點。天色猶未大明,便結帳出店,向桐柏山方面奔去,這是他第三次上山。 不久之後,天光大亮,東方現出了朝露,璀燦奪目。 正行之間,一乘彩轎冉冉而至。 徐文定睛一看,這可好,來的正是神秘的「轎中人」,「轎中人」在「衛道會」中的身分地位,「佛心」的事,大可向她提出,也免了多一次跋涉。 心念之中,彩轎已在身前停住。 徐文一拱手道:「尊駕請了!」 「轎中人」道:「小友何往?」 「正要上山拜見會主!」 「有事麼?」 「有件大事必須與會主面洽。」 「哦!會主業已離山他往,有事無妨告訴老身,也許可以作得主。」 徐文取出「過路人」送來的字條,道:「請尊駕過目。」 抬轎的黑衣漢子之一,從徐文手中接過字條,送入轎中。 徐文靜待對方反應。 不久,轎中傳出了一聲怒哼,接著以栗人的語調道:「小友,怎麼回事?」 徐文冷冷地道:「正如字條所說,方姑娘業已被對方劫持。」 「對方竟提出這等要求?」 「嗯。」 「『過路人』是何許人物?」 「不知道。」 「然則小友當了媒介?」 「是的,在下的一個翠玉耳墜,也落入對方之手,對方據此以要脅。」 「以小友的身手還會受人挾制麼?」 「天下事往往難以一般情理衡量。」 「可惡……煩小友轉告『過路人』,要他與老身面談 「這一點歉難辦到,在下根本無法找到對方。」 「似乎不可能?」 徐文登時氣上心頭,寒聲道:「尊駕以為在下與對方是一路麼?」 「轎中人」沉默了片刻才道:「不是老身多疑,事實上任何人都免不了有這想法……」 「那是在下失言了,告辭!」 「小友慢走!」 「尊駕還有話說?」 「小友可知『佛心』為何物?」 「在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話傲氣十足,完全武士本色。 「以小發推測,這『過路人』可能是哪道人物?」 「這個……臆測之言,只能存於心而不能宣諸口,在下不敢妄斷。」 雙方又沉默下來,久久,「轎中人」才以沉重的口吻道:「小友,老身作主答應對方條件,不過……」 徐文想不到對方竟然爽快地答應下來,隨道:「不過什麼?」 「老身擔心紫薇丫頭的安全……」 所謂安全,指的當然不單是生死的問題,方紫薇一個黃花閨女,落入宵小之手,值得顧慮的問題很多,徐文當然聽得出來,當下劍眉一緊,道:「盜亦有道,諒來不至於發生旁的枝節。」 「很難說。」 「這一點在下無法保證。」 「老身並非要小友保證,只是不能不顧慮而已,小友在交換人質之時,盼能注意到這一點?」 「在下會見機而行。」 「小友,老身當面重托了!」 「在下盡力而為!」 口裡答著,心裡卻起了一股異樣的感受,覺得自己的行為十分可笑,簡直無法理解,一而再,再而三,為不共戴天的沈家盡力,而復仇的行動,又一再被許多意想不到的變化所阻,想起來有些啼笑皆非。 「小友準備在什麼所在相候?」 徐文想了想,在自己接受「過路人」字條的小店等候,最為適當,心念之中,道:「正陽城外五裡集,迎賓棧!」 「好極,三日之內,老身著人送東西來。」 「在下一準相候。」 「重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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