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毒手佛心 | 上頁 下頁
六八


  徐文當然明白自己曾被「五雷宮」公主殷玉燕誤為殺人兇手的那回事,心知在這種情況之下,分辨全屬多餘,當然他也無意辯白,倒是被扯入仇家一路,這一點不能不說明,當下冷冷地開口道:「在下並非『衛道會』中人,殷掌門請記清楚!」

  「你小子的意思是單獨算帳?」

  「在下悉聽尊便!」

  「好極了!」

  「衛道會主」回首道:「小友,你此來是客,不宜在此出手,本會有義務保你安全。」

  徐文冷笑在心頭,淡淡地道:「敬謝好意,在下不拒絕任何挑戰!」

  「衛道會主」冷厲的目芒朝「五雷宮主」面上一繞,字字如鋼地道:「姓殷的,劃出道來?」

  「五雷宮主」獰聲道:「沒有什麼道不道,本人此來並非比武較技,若非本宮數十條人命擱在桐柏山,便是『衛道會』冰消瓦解!」

  「衛道會主」咬了咬牙,道:「不計後果了麼?」

  「正是如此!」

  「本座鄭重聲明,目前業已發現有不肖之徒假冒本會弟子,肆意行兇,顯然居心叵測,望閣下再作三思。」

  「這話只會說與三尺童子去聽。」

  「衛道會」隨行各堂香主一個個怒目切齒,口裡哼出了聲。

  這時,總壇掌令「崔無毒」率領二十余名弟子,馳至現場,首先為「無情叟」與「喪天翁」兩太上護法解了毒。

  徐文復仇之心蠢然欲動,如果雙方發生混戰,「衛道會」各高手被分別牽制,自己首先對付「衛道會主」,然後各個擊破,不難一舉成功,雖有因人成事之嫌,但為了「七星堡」百餘條人命血債,又何必計較這些……

  場面充滿了恐怖的殺機。

  以徐文目前功力,加上「毒手」,如果乘機展開復仇行動,「衛道會」所面臨的命運,可想而知。

  當然,徐文的心思誰也不知道。

  「衛道會主」栗聲道:「殷止山,本座話已說明,對同道算有了交代,後果之責由你自負。」

  「五雷宮主」不屑地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衛道會』標榜衛道,為禍武林,這種掩耳盜鈴的作為令人不齒!」

  「是非自有公論,不必費唇舌了。」

  「五雷宮主」一揮手,暴喝一聲:「上!」

  數十名白衣人,在「五雷宮主』一揮手之間,紛紛撲出。「衛道會主」也發令迎戰,血的序幕,於是展開

  「五雷宮主」殷止山在下令之後,揚掌攻向「衛道會主」。

  其餘的展開了一場混戰。

  徐文冷眼旁觀,他發覺「五雷宮」來人,除了那兩名接戰「無情叟」與「喪天翁」的白衣人外,其餘的功力並不如先時想像的高,所以兩名白衣人顯得十分突出。而兩人之中,身材高大的拼戰「喪天翁」,招招硬接硬打,雙方功力悉敵。身材較小的與「無情叟」作對,卻是避重就輕,憑奇奧的身法,展開遊鬥。

  「五雷宮主」殷止山每發一掌,場中便傳出震耳的一聲霹靂。「衛道會主」應付十分從容,顯然功力在對方之上。徐文最注意的便是這一點,「衛道會主」與未曾出現的「轎中人」,是他心目中的兩個勁敵。另一個「武林雙怪」之一的「彩衣羅刹」,從另一怪「白首太歲」來衡量,應付足可有餘,如果「衛道會」的好手,僅已止於所知的這幾人,報仇的勝算便提高了。

  場面令人動魄驚心。

  暴喝、慘號,加上金鐵交鳴。掌風嘶吼,匯成了一首瘋狂的樂章。

  情況之現端倪,除非「衛道會主」與「無情叟」、「喪天翁」、「崔無毒」等幾個巨頭倒下,「五雷宮」要血洗桐柏山的大言是無法兌現的,反之,「衛道會」以逸待勞,後援深厚,總壇方面的數百弟子實力未可小覷,「五雷宮」方面便不樂觀了。後果如何,還不能逆料。

  徐文像一尊頑石,兀立在驚濤駭浪之外,而他此刻的內心,也與這場面差不多,激動幾達沸點。

  他想

  如果此刻父親不速而至,是復仇的千載一時良機。

  如果自己此刻加入戰圈,情勢立可改觀!」

  一聲悶哼傳處,只見「五雷宮主」被「衛道會主」打得口吐鮮血,但那撼山栗嶽的「五雷掌」威勢並未消減

  戰況驚人到了極點。

  場中,雙方傷亡的人數相等,但都屬一般弟子。

  「喪天翁」鬚髮蓬飛,肉球似的軀體滾轉溜動,看樣子竟敵不住那白衣人詭辣的招式;「無情叟」一對,仍軒輊不分。

  出手?抑再等待?

  徐文面臨最大的抉擇。

  他深知仇家人多勢眾,如要出手,必須成功,否則今後復仇的行動將萬分艱難。

  使他猶豫不決的是「衛道會主」否認血洗「七星幫」,而父親卻又指出仇家便是對方。首要仇魁上官宏迄未現身,到底真正的仇人是哪些,一直沒有具體的瞭解盲目動手,似非所直?

  如何能制住「衛道會主」?

  這念頭,像電光般閃過腦海,他挪了挪腳步……

  驀地——

  慘號之聲大盛,白衣人紛紛栽下,一條彩衣人影,如孽龍出海,在潮中翻騰,「彩衣羅刹」現身了。

  緊跟著,無數人影,從四周合圍,登時圈成了一道人牆。

  一項彩轎直瀉場中。

  徐文心頭一震,動手的念頭暫時中止。

  彩轎直落在「喪天翁」與白衣人身前。

  「住手!」

  「轎中人」輕喝一聲,聲音不大,但入耳有如針刺,全場每一個無不聽到,這顯示出她的功力已到了某一極限。

  同一時間,「五雷宮主」又挨了「衛道會主」重重的一擊,血箭再噴,白袍前襟被綴上了朵朵刺目的紅花,身形一個踉蹌,幾乎栽了下去。「衛道會主」卻未續下殺手,適時收手後退。

  其餘的人,也在此時住了手。

  地上,平添了數十具屍身,「五雷宮」弟子占了多數。

  「喪天翁」雖停了手,仍在吹胡瞪眼。

  「轎中人」冷厲地發話道:「閣下何方高人?」

  那與「喪天翁」交手的高大白衣人嘿嘿一笑道:「這一問豈非多餘,自然是『五雷宮』弟子。」

  「五雷宮」殘存弟子,狼狽地向「震九天』殷止山身後集中,「衛道會」已掌握了全場優勢。

  徐文心中大是失悔,機會算是過去了,如果自己在「轎中人」與「彩衣羅刹」未現身之前出手,情形將是兩樣,不過,尤為不解的是與「喪夫翁」、「無情叟」交手的兩名白衣人,功力竟在掌門殷止山之上,的確有些不可思議?

  他的注意力移向了「轎中人」這一邊。

  只聽「轎中人」冷厲地一笑道:「朋友,不必藏頭露尾,你與另一位朋友決非『五雷宮』弟子,第一武功路數不對,第二沒有普通弟子功力高於掌門人的!」

  白衣人驚愣地退了一步,道:「何不現身說話,龜縮轎中是見不得人麼?」

  「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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