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文學現代文學名家文集史籍歷史學達首頁言情小說偵探推理軍事軍旅科幻小說時尚閱讀
外國名著傳記紀實港臺文學詩詞歌賦古典小說武俠小說玄幻奇俠影視小說穿越宮闈青春校園
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毒手佛心 | 上頁 下頁
二七


  徐文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的是:

  敬啟者:百年以遠,武道式微,正義不彰,武德敗壞,武節蕩然,魔長道消,有目共鑒。有心同歎,志士扼腕!爰約集正義之士,組此衛道之會,期能重振武德,消彼魑魅,謹訂于丁醜上已,假桐柏之陰,舉行立舵大典。

  恭請俠駕光臨

  衛道會會主頓首

  柬帖上,並沒有說出會主是誰,這種帖式,也可以說大違常情。

  徐文遞回「天臺魔姬」之後,困惑地道:「會主到底是誰呢?」

  「天臺魔姬」螓首一搖,道:「不知道!」

  「日期訂在上已,距今天整整還有三天,能趕到桐林山嗎?」

  「日夜兼程,大概可以。」

  如此大姐該動身了……」

  「你不去嗎?」

  徐文內心極想去,但表面上不得不說道:「小弟並未在被邀之列。」

  「天臺魔姬」輕聲一笑道:「想來是傳柬的人找不到你,否則以你『地獄書生』的名頭,焉有不被邀之理。去吧,我保證無人敢擋駕。」

  「妥當嗎?」

  「有何不妥?兄弟,你的確變得太多了,這不像你往日的行徑……」

  「會名衛道,旨在除魔。大姐,恕小弟直言,你我在江湖中的聲名,不會被人目為正道之士吧?」

  「天臺魔姬」放任地一陣格格嬌笑道:「兄弟,你我又做什麼人神不容的惡事?

  外號自外號,人我自為之,越發的要去,見識一下這些自命衛道之士,到底是些什麼嘴臉。」

  「好,去!」

  「我們這就走!」

  桐柏山,地當豫鄂之處,主脈之北,數日來,各色武林人物,絡繹載途,有如山陰道上,人潮之中,有一個獨臂書生,伴隨著一個嬌媚絕倫的婦子,他倆,正是前來參與「衛道會」立舵大典的徐文與「天臺魔姬」。

  有許多認識他兩人的,都對他倆側目而視,大有敬鬼神而遠之的意味。

  「天臺魔姬」是只要有徐文在側,便什麼都不在意了。

  而徐文卻是傷心人別有懷抱。

  山口,設有迎賓閣,是臨時搭蓋的彩棚。來賓先在棚中接受茶點招待、然後登山。登山通道,恰在迎賓閣出口,閤门之處,一名黑衣老者率八名弟子,專司迎賓。

  徐文與「天臺魔姬」憩息了片刻,相偕起身,向閤门走去……

  黑衣老者雙手一拱,自報名號道:「敝人『衛道會』黑旗堂掌堂吳一峰,職司迎賓,兩位請出示柬帖!」

  「天臺魔姬」媚笑一聲道:「如果沒有請柬呢?」

  「恕不接待!」

  「請柬散發的物件是哪些?」

  「各門派幫會與武林中知名之士!」

  「何者方算是知名之士?」

  「這……恕本人不便作答,本人職司迎賓。」

  「以『地獄書生』之名,可有資格與會?」

  黑旗堂主吳一峰面色一變,目光不期然地注向徐文,半晌沒有答腔。顯然,他早知兩人來歷,只是格于職司,他無法作主。

  就在此刻——

  一名黑衣人,由山口內飛奔而至,向吳一峰施了一禮,道:「稟堂主,弟子奉命傳言!」

  「哦!」

  吳一峰退到一側,黑衣人向他低語了數聲,然後掉頭回山。吳一峰疾步上前,向徐文抱拳道:「柬帖疏漏,敝會主深致歉意,少俠請!」

  徐文大感意外,目光膘向了「天臺魔姬」。「天臺魔姬」把自己的一份請帖送了過去,然後一揚眉,道:「兄弟,登山吧!」

  徐文頷了頷首,與「天臺魔姬」並肩而行,心中的疑雲卻掃不開,「衛道會主」竟然派人傳今邀請自己與會,還致歉意,的確令人有莫測高深之感。會主是何許人物呢?「地獄書生」四個字在江湖中被視為魔鬼化身,該會以「衛道」為名,似乎沒有結納自己的必要,難道其中別有蹊蹺?

  「天臺魔姬」盈盈一笑道:「如何!我保證你能與會,兄弟,你的名頭真響亮哩!」

  徐文「唔」了一聲,道:「可惜不容于正道!」

  「什麼正道邪道,武林中多的是沽名釣譽之徒,口是心非之輩,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心其行可誅而有餘。兄弟,何必妄自菲薄?」

  「大姐說的也許對。」

  蜿蜒的馬道,繞過一座不太高的山峰,眼前現出交椅似的地形,雙峰環峙,背靠峻嶺,當中是一片平陽,遠遠可見紅牆綠瓦,屋如魚鱗。

  一撥一撥的觀禮賓客,匆匆而過。

  徐文與「天臺魔姬」好整以暇,安步當車,直似遊山玩水,其實,徐文的心弦,早已繃得緊緊的,他在想,如果發現上官宏、「喪天翁」、錦袍蒙面人等在座,自己該採取什麼措施?若憑力敵,恐怕大志未酬身先死;憑智取,而不使任何一個仇人漏網,是件很辣手的事。

  他最擔心的,是恐怕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壞了大事。

  轉過山環,距離那片新建的房舍更近了,隱約可見不停流動的人潮。

  眼前,是一片苦竹林,疏落有致,飽含大自然風韻。

  突地——

  徐文的腳步被釘住了,雙目神采奕奕,射向竹林的右下方。

  一條纖巧的紅衣人影,俏生生地站在一塊突石上,似在閑眺山景,山風拂動著火般的衣袂,隱隱約約展露了那雪白的肌膚。

  徐文渾然忘我,一顆心早已飛到紅衣人影身畔。

  「兄弟,怎麼了?」

  「天臺魔姬」業已發現了這使她刺心的一幕,但仍輕聲地問。

  徐文忘其所以地道:「是她,紅衣少女,今天我非問出她的來歷不可!」

  「天臺魔姬」的臉色變了,恨怨交集。但徐文沒有看到,他移步向紅衣少女立身之處走去,他忘了功力不可測的「橋中人」,也忘了紅衣少女前此對他的態度。

  「天臺魔姬」感到一陣心碎,她發覺,他對她仍然毫無愛意,他的心,仍系在紅衣少女身上。她恨恨地一跺腳,幽幽自語道:「我何必作繭自縛?」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