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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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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城一再發生無名兇殺,晚輩不幸牽涉其中,根據已知的情況判斷,似乎與前輩有所關聯,幻幻子前輩賜予信物,要晚輩求見前輩請教一件事。」 「什麼事?」 「前輩所知的一個江湖秘密究竟是什麼?」 影子員外的臉色大變。 不是變得可怕,而是一種極度的震驚的表示,無神的眼睜得更大。米三鳳的臉色也起了變化。 氣氛顯得異常沉重,室內充滿了無形的壓力,幾乎使人透不過氣。冷一凡屏息以待下文。 不知持續了多久。 影子員外的臉孔在一陣扭曲之後平靜下來,他經過很久的內心掙扎之後,像是已下了決心,要說出他竭力保持的江湖秘密。 凡屬秘密,一旦揭開,都會引起震撼和嚴重的後果,尤其是江湖上的秘密,這是不言可喻的,「唉!」影子員外長長舒了一口氣:「扶我起來!」 米三鳳立即上前把他扶坐起來,斜坐床邊,用身體抵住他的背部。 「浪子,你……聽看,老夫要不是因為練功走岔而癱瘓,便不必過這不見天日的生活。」喘了口氣,大睜看眼道:「這秘密只老夫一個人知道,要不是防範嚴密,依對方的心性為人,老夫早已被殺滅口,當年的『劍中劍』歐陽軒並沒有死,他就是現在的三陽會主。」 像炸雷,像疾電,震得冷一凡心神俱顫,腦海裡嗡嗡響成一片。 他呆若木雞,人整個僵了。 歐陽軒就是連下屬都不知其真面目的三陽會主。 梟雄,瞞盡了天下人的耳目。 出巨金買兇手殺賈依人,製造應無敵與浪子之間的仇恨,借刀殺人順理成章,不留任何痕跡,設想真周到。 可惜天理難容,秘密還是被揭穿了。 許久,冷一凡回過神來。 「前輩,晚輩保證,不必再擔心歐陽軒的陰謀!」應無敵、病貓、武林判官等等,他們的劍都指向歐陽軒,他已無所遁形。 冷一凡還是激動不已。 床帳之一轉出不見紅。劍是提在手中的。 原來他早已暗地從別的秘道進入地下室預伏,如果冷一凡有所異動,他就會驀然襲擊。 冷一凡的劍在米三鳳手中,僥倖的機會並不大。 米三鳳輕輕把「影子員外」放平,徐徐舒口氣道:「我們到外面去吧!」 冷一凡再次向「影子員外」抱拳:「前輩,晚輩感激不盡,會永遠銘記這份人情。」 「影子員外」擺了擺手,這一番折騰後他似乎很疲乏。 離開員外府,冷一凡又變成了病描霍雲。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天大的喜訊告訴江湖秘客,寢寐不忘的仇家居然有了下落,這使他欣快欲狂。 心力沒有白費,眾多朋友的仗義相助也沒落空,這實在是天從人願。 人逢喜事精神爽,冷一凡現在的確很爽,他想到該喝上幾杯慶祝。 走著,走著,眼前來到上次與不見紅晤談的小畫館,現在已接近打烊的時分,麵館裡沒半個客人。他信步走了進去,叫了些酒菜,吃喝起來。 今晚,小菜似乎特別有味,酒也很適口,可惜他戴的是有病容的面具,否則可以看到他眉飛色舞。 江湖秘客沒有准落腳處,要找他不容易,只有等他自動找上,他知道今晚「影子員外」的重大約見,一定會注意自己的行蹤。 冷一凡篤定江湖秘客會找上自己,兩壺酒下肚,感覺上微有陶然之感,果然不出所料,化身房二少爺的江湖秘客輕捷地步進小館。 「霍老大,一人獨酌,興致不淺!」 「啊!房老弟,幸會,來上幾杯麼?」 「好哇!」 「老闆,添幾個小炒,再來壺酒。」 「好!」 老闆兼小二應了一聲,先布上杯筷,然後到灶邊料理小菜。江湖秘客落座。 「情況怎麼樣?」 「非常理想,也非常意外。」 「喚!說說看!」 冷一凡低聲把會見「影子員外」的經過說了一遍。 江湖秘客兩眼放光,似乎也顯得非常激動。 「霍老大,這叫皇天不負苦心人,在下敬老大一杯,預祝成功。」 「我們乾杯!」 兩人幹了杯。 江湖秘客手按杯子,兩眼望著空處,陷入了沉思。 冷一凡也開始想,認真地想-一三陽會遠在洛陽,而且是個秘密門戶,會中一般弟子連會主是誰都不知道,更遑論見過他的面。 所有的命令都是掌令傳達,要揪他出來可是一件相當棘手的事,事實上又不能明裡叫戰。 歐陽軒詐死弄奸,無行喪格,是武林中的敗類,可以說無事不可為。 如果揭穿了這秘密,他極可能遠藏深匿,這樁公案永無了日。同時逮不到他本人,又何能取信于武林天下? 說不定反被誤會為玩弄奸謀以圖脫罪,那就更加百口莫辯了。 熱炒端了上來,小館子,菜做得還滿精緻。 江湖秘客長長透口氣,斟上酒。 「霍老大,趁熱!」 「唔!」冷一凡還在苦思之中。 「打鐵趁熱,吃菜也要趁熱!」江湖秘客舉起了筷子,又道:「霍老大,趁熱啊!」 「嗯!趁熱,對,是必須趁熱。」 冷一凡望著江湖秘客深深點頭,他明白了江湖秘客一再說「趁熱」的意思。 接下來,兩人以極低的聲音交談了一陣。 近午時分。 正陽酒樓。冷一凡在獨酌,他現在是浪子的本來面目,他的座頭靠角落,緊靠他的座頭坐的像是一對夫妻。 他倆,正是三陽會倒戈弟子洪子成與玉玲,經過「幻幻子」功參造化的奇術易容之後,已改變了原來面目,即使是朝夕相對的人也認不出來。 座上了六成,差不多全是江湖人物,這從衣著、神情、口吻和舉止動作就可以分辯出來。 冷一凡目不旁顧,專注於桌上的酒菜。 洪子成突地開了口:「妹子,咱們運氣不錯,耗了大半個上午,我以為設指望了。想不到一口氣釣到三尾大鯉,趁鮮活送去,掌櫃的一定很高興。」 玉玲「唔!」了一聲道:「我們受掌櫃的照顧太多,送去孝敬是應該的,魚呢?」 洪子成道:「我暫時放養在進門左首的第二口水缸裡,我準備立刻趁活送去。」 玉玲笑笑道:「好哇,那我們去吧!」 冷一凡偷眼望去,近門處主首第二副座頭上坐了三個人,一個是買賣打扮的人,另兩個是短裝漢子。 像是剛來不久,小二還在上菜。 洪子成與玉玲付帳離去。 那買賣人打扮的目光銳利如鷹,不時在座間溜掃。 冷一凡悠閒地吃喝。 「啊哈!浪子兄,久違了!」 一個英挺的年青人穿座步向冷一凡的桌子,聲音挺高亢的,這一聲招呼,蓋過了嘈雜聲,舉座的食客幾乎全聽到了。 買賣人打扮的臉色一變,目光掃了過來。 「曲兄,幸會!來得好,在下正愁獨酌無聊,請坐,我們喝一杯。」說著,放開嗓門道:「小二,添一付杯筷,加一壺酒。」 冷一凡為曲君平斟上酒。 買賣人打扮的向兩名漢子低語了幾句。 兩名漢子的目光齊朝這邊掃來,但只是短暫的一瞥,立即收了回去,其中一個離桌出門而去。 「浪子兄!」曲君平的聲音很響亮,像是故意要讓人聽到:「小弟以為你早已離開開封,想不到你還在……」 「在下有件事必須解訣!」 「喚!什麼事?」 「曲兄應該還記得賈依人?」 「當然,他怎麼啦。」 「砰!」冷一凡重重捶了一下桌子,陣子裡射出兩道可怖的殺芒,沉下聲音道:「他已經遇害了!」 「遇害,什麼意思?」曲君平大為震驚。 「他毀在『黑面無常』應無敵的手裡!」 「啊!」曲君平瞪大了眼:「應無敵是南道上的職業殺手,他怎麼會到開封來對賈伊人下手……」 「為了錢而殺人!」冷一凡咬牙道。 「誰付的錢?」曲君平聲音激顫。 「目前還不知道。」 「浪子兄準備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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