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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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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重的鏢,必然會引起黑道人物的覬覦,他同時意識到包侯爺的威名似乎已沒落了,並不那麼可恃。 從莊中興起的暗潮,和快手馬子英公然被從莊中架走這兩點便可以證明,尤其明顯的是如意夫人似乎罩不住原有的手下,丘四海便是問題人物之一。 一陣考量之後?他決定搜索一下附近地帶,然後留下來守護鏢隊安全通過。 於是,他朝一個最高的土阜奔去,居高臨下,視力可以及遠?如果有什麼異象便可以提前發覺,而未必要行動。 上了土阜,果然視線開闊。對著自己的正面十分清楚,至於背光的反面當然看不到,但如有情況仍逃不過視線。 日頭由鮮紅變豔,然後收斂霞光轉為暗赤。 夜幕已逐漸垂下。算時刻鏢隊應該已經通過才對,但卻不見半絲影子。 冷一凡狐疑起來,是不是前邊來路上已經發生了意外? 狐疑轉為焦灼,冷一凡訣心回頭去察看個究竟,主意拿定,他毫不猶豫,彈身便向土阜下飄去。 居高臨下可以望遠,但也極易被遠處的人發覺,除非有掩蔽,否則是一半一半,雙方的機會均等。 剛剛下得土阜,不遠處的土包上突然冒出一條人影。 冷一凡心頭一震。 緊接著,兩個、三個……像變戲法似的,周遭所有土包頂上去像木樁般栽滿了人影,不下三四十人之多。 冷一凡的心抽緊了,果然不出所料,有人利用這裡的天然形勢準備劫鏢。 鏢隊不見到,自己是單獨行動,而且行動是秘密的,怎會被對方截上?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浪子,把你身上的包袱解下來!」 冷一凡的呼吸為之一室,這趟鏢一半是明的,一半是暗的,對方竟然開口索取自己身上的包袱,顯然秘密早經洩漏,也就是說如意山莊方面出了內奸,極可能對方的目標是這八十顆明珠而不是四十輛鏢車。 同等價值,一個小包袱攜帶何其方便,四十輛鏢貨要搬運可不是簡單事。 「何方朋友?」 「這你不必問。」 「既然打上了交道,總該先認識。」 「浪子,你聽清楚,現在你已經被重重包圍,每一寸地方都有致命的東西對著你,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江湖人,江湖情,我們不想獨吞獨吃,你交出東西,二一添作五,你個人獨得一半,五輩子也花不完,如果你太固執,丟了東西賠上老命,似乎不合算,對不對?」 天色很暗,看不出是誰開的口。 冷一凡聽音辨位,判斷出聲音來自左後方。 他心裡急急盤算,為了包袱的安全,必須從速突圍,要是有了失閃,對如意夫人無法交代,浪子這名頭也毀了。 土包上的人影從不同方位朝中央移動,在距冷一凡三丈左右停住,形成了一個內圈,另外的上土包補位,前後錯雜,布成縱深的包圍網。 冷一凡很不願意流血,但要突破這縱深的包圍網,勢非殺人不可。 隨著天色的昏暗,月兒吐出淒迷的光暈,鬼墳堆更像墳場了。 一聲呼哨破空響起,內圈的齊齊揚手,不同的暗器飛蝗般集中射向冷一凡,群攻,暗器發自各個不同的角度,而且是密集的。冷一凡拔劍、掄圓,振盪出層層光圈。 叮噹聲中,暗器旋飛激射,向四下潑灑,勢態相當驚人。 暗器的勢道剛剛一衰,冷一凡正待突圍,第二聲呼哨又起,人圈起了旋動,片片烏雲狀的東西當頭飄落。 這是什麼鬼門道?冷一凡本能地揮劍掃擋,劍鋒融處,發覺是一張張的繩網,既軟又纏,而且不同速度,不同角度。 沒有任何考慮的餘地,也沒較好的破解方法,只有奮力揮劍一途,劍芒旋蕩迸射中,斷繩殘索紛飛。 段段繩索宛如搖落一樹急驟的枯葉,連月光都遮住了。 驚人的劍術,劍光涵蓋身遭的每一寸空間,五尺之內,密不透風。 一波甫歇,一波又起。 烏雲再度飄閃起來。 只消其中有一張網破而不碎,人非被纏住不可,而揮劍破網極耗真力,冷一凡的行動像發自本能,連想都沒想。 突然,他身形一塌,貼地躍出上沖,像海燕穿波而起,速度快過繩網的落勢,網落地、人已掠上一個土丘。 腳尚未落實,劍已揮出,佔據丘頂的人影滾落丘下。 近旁的暗器急襲而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冷一凡已閃電般撲向另一個土丘,照樣,又是一個點被消滅,這個點已是外圈。 內圈一陣混亂,紛紛朝這一點包抄。 冷一凡不敢戀戰,為了身上包袱的安全,他必須從速突圍,身形再起,像離弓的彈珠,一個勁地猛射。 眨眼工夫,便把那幫人遠遠拋在身後。 第六章 眼前已到鬼墳堆的邊緣,他停下來調勻了一下呼吸,默察了一下形勢,朝側方迂回奔向前去。 鏢車隊不見影子,冷一凡暗急道:可能發生了事故,他不能拋下不管,一個人帶半支鏢單獨赴洛陽。 回頭以迂回路線繞過鬼墳堆,兩裡路變成五裡長。 冷一凡采低姿穿行於土丘之間,這樣可以避免被發現。 一道土崗橫亙眼前,地緩了下來,這土崗高過十丈,如果徑越土崗而過,在月光下無所遁形,非被發現不可。 如果繞過崗腳而過,時間又將延長。 考慮只是短暫的片刻,為了爭取時問,他決定越崗而過。即使被對方發現也無法有效的截阻。於是,冷一凡迅快地順斜坡升登。 剛剛登上崗頂,他窒住了。一個黑衣老人盤膝端坐在一塊石頭上,像是已經坐了很久,而且是專門為等他冷一凡而來的。 一窒之後,冷一凡朝右側方滑去,想繞過這黑衣老者,就在他一滑之際,黑衣老者原姿不動,擋在他前面,行動有如鬼魅,仿佛他本來就坐在那裡,冷一凡不覺又是窒了一窒,停住了。 他看出這老者不是好相與,緊握了一下劍柄,掉轉頭改朝左側方旋去,眼一花老者又攔在前頭。 這一次不是坐姿,而是站著。 冷一凡又窒住了!「閣下什麼意思?」 「沒什麼,把東西留下便可平安走路。」 「東西?什麼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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