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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他沒有多想的餘地,實際上無從想起,立即熄燈出房。

  整座山莊都在沉睡中,由於如意山莊不是江湖幫派,所以不設警衛巡邏,大門是從來不閉的。

  冷一凡很自在地離開了山莊,一路朝北奔去。

  名稱雖叫山莊,實際上這裡並沒有山,連個土墩都沒有,只是曠野裡的一幢建築。

  斜月西掛,像一個白玉盤子。

  淡淡的情光,妝點得大地一片朦朧,是個寧靜而美好的夜。

  但冷一凡的心裡沒寧靜,也沒感市到景色的美好,他已被捲進一場詭譎的江湖風波裡,雖然他也可以撒手不管,但由於一種傳統上的執著,他不能撒手。

  嚴格地說並沒道理,而武林人物常常就做些設道理的事,明知道是沒道理,卻偏偏去做。也許可以稱之為沒有道理的道理。

  這是條黃土路,可以容兩騎錯身,出如意山莊朝北只有這條獨路,所以冷一凡並不擔心走不對路。

  一條清溪把黃土路攔腰切斷,一座石拱橋橫跨在溪上,橋上站了個人,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出是個女人。

  初冬寒夜,這女人站在橋上做什麼?

  冷一凡不疾不徐地向橋頭走去。

  那女人是面向這邊,看樣子像是在等人,是月掛樹梢頭,人約三更後?

  冷一凡已步到橋頭,稍微遲疑了一下。

  「山莊來的麼?」女的開口發話。

  「不錯!」冷一凡反了怔。

  陌生女子一開口便問自己是否從山莊來,看情形她等的人是自己,多份是與莊中一飛箋傳訊的人有關。

  「來接東西的?」女的又問了一句。

  「唔!」冷一凡滿頭玄霧,接東西,接什麼東西?

  「東西在這,請小心!」女的把一包東西放在橋面上,然後匆匆下橋,朝橋的另一端奔去,身法相當俐落。

  冷一凡更加困惑莫名,來到橋中央,一看那女人留置的東西,呼吸頓時窒住,是一個陳舊的布囊。

  這布囊正是馬子英珍逾性命的東西,他彎腰提了起來,細一端詳,完全正確,是馬子英隨身的神秘之寶。

  抬眼看,女的已走得沒了影子。

  這女人是誰?

  馬子英的東西怎會在她手上?

  她為什麼要把東西交給自己?

  馬子英究竟遭遇了什麼?

  遠遠的來路上又出現了一條人影,迅快地朝橋頭移來,冷一凡心中一動,掠下橋,隱到橋邊樹叢裡。

  來人上了橋,停在橋中央,東張西望,是個長衫客。

  冷一凡靜靜藏著。

  「奇怪!」來人自言自語:「剛才分明看見人在橋上,怎麼一轉眼便沒了?這小娘們在搗什麼鬼?」

  伸長了脖子朝遠處望。

  冷一凡恍然而悟,看樣子那女的;是等著把東西交給現在這長衫客的,自己可巧先一步來到,她把李四當作了張三。

  這一錯錯得真好,如果他們是認識的,便不會發生這麼嚴重的失誤,的的確確是無巧不成書了。

  毫無疑問,馬子英已經落到他們手裡,而他們的目的是在謀這布囊,想不透的是他們如何把馬子英弄出山莊的?

  那傳訊的人又怎麼知道自己必然會管這件事?

  長衫客下橋,朝那女的消失的方向奔去。

  冷一凡挎好布囊,尾隨下去。

  一棟磚瓦平房呈現在路邊,外面圍著短牆,牆外是菜圃瓜架,是一戶種菜人家,圍牆門是竹編的,半掩著。

  長衫客直奔這人家。

  「什麼人?」門裡傳出喝聲。

  「莊裡來的。」

  「什麼事?」

  「緊急情況要見你們堂主。」

  「請進!」

  長衫客匆匆走了進去。

  冷一凡估量了一下形勢,遠遠迂回到屋子後方。

  堂屋裡點著燈,桌上擺著酒菜,黑龍會黑旗堂主「毒血郎君」坐在桌邊,一個妖嬈的女人橫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放在她的胸衣裡不停地動,她也不停地笑。

  長衫客闖進堂屋,氣呼籲的樣子,這時可以看出這長衫客年在三十之間,白淨面皮,跟毒血郎君一樣的鷹鉤鼻,自然顯出他的陰沉。

  毒血郎君推開那妖嬈女子,吃驚地望著長衫客。

  妖嬈女子站到一側,理弄她的衣襟。

  「黑三,怎麼回事?」毒血郎君陰聲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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