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醜劍客 | 上頁 下頁 |
一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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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子栗喝一聲,跟著彈身撲去,一掌惡狠狠地掃出。 「砰!」 這一掌切實地擊中了宮仇的背心,中年女子身手也自不弱,打得宮仇一個踉蹌,他雖未運功相抗,但功力到了他這種程度,本能的潛力,豈可輕視,中年女子登時被反震得倒翻回去。 宮仇已雙膝跪在半百婦人腳前,聲淚俱下地道:「不孝侄兒南宮仇叩見二嬸!」 半白婦人木然地把目光移向宮仇,面色呆滯,一無表情。 宮仇心如刀攪,痛哭失聲。 那中年女子卻驚得呆了,全身簌簌而抖,好半晌才上前道:「相公,你……是誰?」 宮仇站起身來,淒聲道:「大莊主南宮靖的遺孤,南宮仇!」 中莊女子雙目睜得滾圓,面上的肌肉起了一陣抽搐,歇斯底里地道:「你……你……你是南宮公子?」 「是的!」 半百婦人突然地轉向那中年女子道:「秋菊,他說南宮靖?」 中年女子業已淚流滿面,語不成聲地道:「主母,他……他是大莊主的兒子!」 中年婦人搖了搖頭,喃喃地道:「別騙我,都死了,大伯,大嫂,一凡……都死了,『無敵雙劍』已經絕了後代,只有我的女兒沒有死,她呢?她到哪裡去了?誰搶走了她……」 說到後來,變成了狂叫,車轉身,緩緩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宮仇被這景況刺激得幾乎發狂,大叫一聲:「二嬸!」 眼前一陣發黑,身軀連晃,差點栽倒當場。 那被喚作秋菊的中年女子突地跪了下去,道:「婢子秋菊,叩見大公子!」 宮憂無力一揮手道:「不敢當,請起!」 秋菊站起身來,悲聲道:「大公子,這像是夢中啊!」 「菊姨!」 「什麼,婢子不敢當公子這樣稱呼!」 「應該的!」 「公子,請到居處再談?」 「好,煩帶路!」 轉過石坪,穿越一片茂密的松林,下行數丈,來到一個石洞之前。 石洞外罕內寬,十分乾燥軒敞,洞中兩張粗制的木床,分列左右,居中一張桌子,靠最裡邊有一個小洞,隱約可見爐灶等物,何二嬸呆呆地坐在床沿之上。 入洞之後,秋菊悄聲道:「公子請坐,不必驚動二夫人,她除了婢子之外,對任何事物都無反應!」 宮仇內心一酸,在靠桌的一個木墩上坐下。 秋菊含淚道:「婢子亟欲知道大夫人與公子的一切經過!」 於是,宮仇把從有記憶時起,到母死,巧獲奇緣,展開索仇,等等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秋菊望空一拜,道:「皇天有限,『無敵雙劍』有後了,想不到還有今天,大莊主,大夫人,二莊主,和全莊數百口枉死的英靈,當含笑九泉了!」 宮仇忍不往又掉下淚來,道:「菊姨,你和二嬸的遭遇……」 秋菊一拭淚痕道:「一言難盡,十八年前『二賢莊』慘被群凶血洗之後,婢子僥倖逃得性命,慌不擇路的,揀荒僻之處奔行,忽聽草叢中有嬰兒哭聲,循聲過去一看,天可憐見,竟然是二主母,已產了一個女嬰……」 宮仇陡想起對親遺言指腹之盟,不由脫口道:「女嬰?」 「是的!」 「後來呢?」 「婢子急忙脫下外衫,包裹嬰兒,二主母不知何故,把頸間一把玉鎖,給才出世的嬰兒佩上,然後……」 宮仇心中當然明白佩那玉鎖的原因,不由點了點頭。 秋菊鎮定了一下情緒,又道:「二主母堅持要婢子帶嬰兒逃命……」 「哦!」 「婢子的意思是非要二主母同逃不可,就在爭持不下之際,十幾名仇家的手下,排搜而至,婢子情急之下,抱起主母疾奔,卻忘了初生的小姐,待到人影去遠,回到原處已沒有小姐的蹤影,婢子為此事痛不欲生,雖死也不瞑目……」 「菊姨,不必自責,一切俱是命運,勉強不得的!」 「之後,二主母因哀憤過度而成瘋,婢子為了逃避仇家搜殺,一方面探聽莊主等人的生死下落,所以擇了這人跡罕到的地方隱藏,十年多了,唉……」 「菊姨,這筆血債我會——索還的,何二嬸所生女兒,我應稱之為姊,既有玉鎖為憑,天涯海角我必尋出她的生死下落……」 「大公子,一切全靠你了!」 驀地—— 宮仇想起了與「金剛童子」的約會,急道:「菊姨,午時差不多了吧?」 「快了,怎麼樣?」 「我有個約會!」 「約會?」 「是的,不是因了這的會,我不會上這峰來,不上這峰,不知何年何日才能碰到你與何二嬸,也許根本就見不了面,算是鬼使神差!」 「什麼樣的約會?」 「天南『金剛童子』要約見我的化身『醜劍客』!」 認菊面色慘變,栗聲道:「金剛童子?」 宮仇感然道:「不錯,菊姨你怎麼了?」 「他……他……知道公子的身世?」 「不知道,菊姨這話……」 秋菊一抹額上的冷汗道:「公子知道他是誰嗎?」 宮仇劍屑一嚷道:「他不是『金剛童子』嗎?」 秋菊語音激顫地道:「他就是大主母的師伯!」 宮仇心頭一震,道:「什麼,他是先母的師伯?」 「是的!」 「先母出身天南武林?」 「是的,我是當年無意中聽主母談起的,就是說大主母因不滿她師父的為人,脫離門牆後逃入中原,然後邂逅了大莊主……」 這是宮仇聞所未聞的事,他對他母親的往事,知道的太少,當下激動地道:「先母是逃離門派?」 「是這樣!」 「你認為天南有清理門戶的可能?」 「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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