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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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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追蹤三狐,搜尋那半部」一元寶籙』的下落!」 馮真猶豫了半晌,毅然道:「好,我們再找找看,我不相信他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即使他真的死……」 宮仇惑然道:「你是說範世光?」 「嗯!」 「他能留下什麼?」 「這……比如說暗記之類!」 宮仇暗忖,看來馮真與「千手秀士範世光」必有相當淵源,從馮真以往所表現的那兩手偷竊之技而論,他可能是範世光一路的人物,但「九心狐」何以在發現馮真身上所穿的「逆鱗寶甲」之後,惶然而遁呢? 馮真當先舉步,道:「來呀!」 兩人繞著屋子打轉,馮真對一草一木之微,都不肯放過,圈子逐漸擴大,離那三棟草屋已有十丈之遙,突地馮真在一株樹下停了下來,仔細審視一塊鬥大的石頭,好半晌,才欣然道:「他投有死,不久前在此停留過!」 宮仇看那石頭。了無異狀,困惑地道:「真弟,你怎麼知道?」 「範世光留下了話!」 「在哪裡?」 「你走近些看!」 宮仇好奇地把目光湊近石頭,果見石頭上有一些淡淡的綠痕,看去是用草莖或是青樹枝劃上去的。點點勾勾、不知代表著什麼?同時偌大的範圍,馮文又何以發現這幾近於無的暗記呢?」 馮真似已看出宮仇困惑之狀,用手一指道:「你看,這裡插著三根樹枝,這是比較醒目的指標,樹枝中的第一根,偏向這石頭,這表示石頭下還另有其它的東西!」 宮仇茫然地點了點頭,道:「石頭上的記號,代表什麼?」 馮真面上頓時湧現一片殺機,憤然道:「範世光武功已廢,『三狐』挾待他的目的正如所料,是為了那下半部『一元寶籙』,目前『三狐』已遠颺,三天之內如果範世光不說出寶笈下落,將被處死!」 「三天?」 「不錯,我們必須在三天之內找到他!」 「如何著手呢?」 「出山之後再說!」 宮仇此刻,心中感到無比的悲憤,一次又一次眼睜睜地望著仇人從容而遁,空懷報仇之心,卻沒有報仇之力,出道以來,除了手刃殺害何一凡二叔的正兇「三眼神路竺」之外,其餘所知的仇人,每一個的功力都在自己之上,這血海深仇,何日才能得報? 馮真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我們該走了!」 宮仇無聲地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奔出林去。 宮仇現在的心情,與剛剛習成上半部「一元寶籙」之時,大不相同,他感到落寞與淚喪,先前,他滿心以為從此可以快意恩仇,豈知與仇人相對之下,卻顯得那麼渺小,簡直是微不足道,雖然他目前的身手,在武林中已可算是頂尖一流,可是已知的仇家,沒有一個不是大憨巨擘,蓋世魔頭,這使他相形見拙。 他習劍的信心也動搖了,「醜劍客」在三十年前,可算是第一劍手,他得到了他的全部真傳,他也曾擊敗武當「玉虛真人」,可是武學浩瀚無邊,單憑劍術一項就想傲視武林,確實近於奢望。他父親南宮靖與二叔何一凡被稱為「無敵雙劍」,結果連自身都保不住,家破人亡,九泉含恨。 馮真也似乎在想著心事,滿面沉凝之色,雙眉緊攢在一起。 兩人誰也不開口,一路飛奔。 不久之後,來到一處鎮集,兩人進入酒店打尖,酒至半酬,馮算起身道:「我去辦點事馬上就來,你等著!」 宮仇可不知馮真要去辦什麼事,心緒不佳的情形下,他也懶得追問,只默默地頷了頷首。 馮真離去不久,一個黑衣少年逞趨座前,宮仇抬頭一看,不禁微感一愕,來的,赫然是近衛六龍之中,最末的司馬吉。 「近衛長!」 「哦!什麼事?」 「盟主有請!」 宮仇砰然心震,駭然道:「盟主?」 「是!」 「現在何處?」 「鎮外趙氏廢園!」 「好,我立刻就來!」 近衛司馬吉躬身而退。 宮仇心中大感惶惑,不知盟主何以來到這小鎮上,自己甫一現身,便找了來。他由盟主諸葛瑛美絕塵寰的丰姿,含蓄的愛意,想到了那神秘的「太上」,如果自己所遇那提警告的「隱形怪客」和爾後在「懷玉山莊」現身的「青袍蒙面怪客」的確是同一人的話,自己的處境可說險惡萬分!以那等高深莫測的身手,恐怕早已識破了自己的行藏…… 馮真一去不返。 宮仇如坐針氈地義等了半盞茶時分,仍不見馮真的蹤影,只好起身付帳,交代了堂倌幾句,問明瞭「趙氏廢園」的路徑,離店奔去。 「趙氏廢園」離鎮約莫三裡,占地極廣,四周青石為牆,竹木陰翳,亭榭樓臺隱約可見,一座門樓蛛絲塵封,門上一把大鐵鎖,已連登環銹蝕在一起。 宮仇看了看這景氣,不由皺了皺眉,略作思索之後,飄身越牆而入。 園內雜草蔓生,苦鮮沒徑,竹木花果零亂無雜,亭榭殘破,入目一片淒涼。 奇怪,竟然不間半點聲息。 盟主諸葛瑛怎會令自己到這種地方來見她? 近衛司馬吉傳的命合當然不會假…… 一時之間,疑念叢生。 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向裡走去。 轉過一道月洞門,眼前景象一變,花木扶疏,池水清澈,卵石小徑曲折通幽,亭台潔無點塵,與外院的荒廢成了強烈的對比。 可是,依然毫無人跡,偌大的亭園,顯得有些陰森死寂。 突地—— 身後響起一聲冷喝:「站住!」 宮仇大吃一驚,陡地回身,只見兩丈之處,站著一個軀幹修偉的黑衣蒙面人,兩隻露在外面的眸子,閃射著逼人寒芒,一不稍瞬地注視著他。 一時之間,他怔住了,想不透是什麼蹊蹺,是諸葛瑛玩的花樣,還是…… 「你是宮仇?」 那聲音冰寒得令人心裡發毛。 宮仇定了定神,以同樣冷漠的聲音道:「不錯,正是在下,閣下……」 黑衣蒙面人不待宮仇說完,寒聲道:「拔劍!」 宮仇迷惘至極地打量了對方一遍,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要你拔劍!」 「總得有個理由?」 「要你拔劍,這就是理由!」 宮仇不由氣往上沖,儘管心裡困惑迷煙,但卻忍不住對方的淩人盛氣,怒聲道:「閣下既不通名道姓,也不說出原因,逼人交手,這算哪一門的規矩?」 黑衣蒙面人目中精芒一閃,道:「身為『金劍盟』近衛長,劍術必有驚人造詣,本人要考較一下!」 「考較!閣下不嫌口氣大了些?」 「如你不敢,只消一句話!」 「有何不敢?」 「如此拔劍!」 「閣下何不先亮劍?」 「本人如果先拔劍,你沒有還手的機會了!」 這句目中無人的話,聽得宮仇豪性大發,三十年前,「醜劍客」算是劍道中第一把好手,自己已得了他的全部真傳,秘谷中曾擊敗自許為第一劍手的武當「玉虛真人?」在總盟之內,劍劈首二座長老「三眼神路竺」與「神風老人」,「青衣幫」分舵之內毀「黃旗壇主馬必武」,再不濟也不會連還手之力也沒有。 聞言之下冷冷一哼道:「閣下大言不慚!」 「宮仇,少廢話,拔劍!」 「閣下定要在下先拔劍?」 「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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