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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斑衣神丐」眼神一黯道:「我已聽宮仇說過了!她可謂命途多舛……」

  「後來怎樣?」

  「老夫花了三年時間,尋找範世光的下落,後來因事羈留南疆,直到十年前,才從原是『三狐』的門下,而曾受過本幫恩惠的人口中得悉範世光落入『三狐』之手,被囚於此,老夫不及與她謀面,立即趕了來,不意被『九宮迷神陣』所困,『九心狐」與老夫計約,十年之內如老夫能破陣脫困,就釋放範世光,否則要老夫永不提此事……」

  「所以前輩一困十年,而江湖中卻認為前輩神秘失蹤?」

  「斑衣神丐」愴然道:「正是這樣,可惜白耗了十年時光,卻救不了人!」

  宮仇插口道:「前輩曾說過如果尋到『醜劍客』,信就可以不送,是什麼意思?」

  「老夫要你送信的目的,是希望本幫弟子能及時把信交到『無雙仙子』的手中,讓她知道丈夫的下落,同時老夫也準備背水借一,與『九心狐』以命相搏,可是現在,老夫可以撒手不問了?」

  「為什麼?」

  「自有範世光的師門出頭!」

  「十年來難道範世光的師門不聞本問?」

  「除了老夫之外,沒有第三者知道范世光的下落!」

  「哦!」

  宮仇本想問問範世光的師出何們,但事關別人秘密,把到口邊的話咽了回去。

  馮真神情凝重地道:「前輩,我們該先尋到範世光的屍骨?」

  「不用!」

  「為什麼?」

  「範世光很不沒有死!」

  「他……『九心狐』不是說……」

  「小子,你聰明還不夠,『三狐』膽敢冒險對範世光下手,必有絕大的陰謀企囹,既然在一年前死了。何以到今天才說出來,同時老夫判斷,『三狐』想從範世光身上得到的東西並未如願,否則老夫不會活到現在,『三孤』目的一達,勢非滅口不可。」

  馮真雙眉一攢一舒,猛一拍手掌道:「我知道『三狐』對範世光有何陰謀企圖!」

  「斑衣神丐」一震道:「你知道了?」

  「是的,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竟無疑義的了!」

  「什麼事?」

  馮真顯然不願說出來,答非所問的道:「前輩,我們追!」

  接著又轉向宮仇道:「仇哥哥,這事對你關係至大,我們走!」

  這一聲「仇哥哥」的匿稱,聽得「斑衣神丐」為之皺了一下眉頭。

  宮仇卻想不透什麼事和自己有關,也不想追問,他知道馮真小小年紀敢於混跡江湖,必有來歷,只靜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斑衣神丐」白眉一掀,道:「小子,獸中最狡者莫過狐狸,你們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馮真嘻的一笑,道:「前輩,狐雖角,但並不乏獵狐的好手!」

  「好,小子,走,老夫倒要見識一下如何獵狐!」

  陣勢既破.禁制已除,連神仙都會著迷的奇陣,已然不能禁錮著「斑衣神丐」,三個人飛也似地直奔而去。

  顧盼之間,眼前現出三棟陳舊的茅屋。

  靜悄悄的不見半個人影,屋門虛掩,死寂之中透著陰沉。

  三人到屋前止步。

  「斑衣神丐」銳刮的目光朝四下一打量,道:「三狐狡猾陰毒,這三棟陳舊的茅屋絕非善地,我們不宜大意,你兩個守在屋外,老夫從東首先進去探個究竟。」

  馮真神色緊張地不斷用目光搜尋,看樣子,若是貿然進入,必是凶多吉少。

  「斑衣神丐」遙遙揮掌,震開了東屋虛掩著的柴門潛了進去,宮仇緊跟著馮真借至門旁,道:「真弟,有什麼發現沒有?」

  馮真搖了搖頭,目光仍象獵犬般地掃視個不停。

  突地——

  「斑衣神丐」從屋踉蹌奔出,口裡大叫了一聲,人便栽了下去。

  宮仇與馮真猛吃一驚,雙雙奔了過去,只見「斑衣神丐」軟癱癱地躺在地上,口中不斷地湧出堆堆白沫。

  馮真失聲道:「什麼毒,這等厲害?」

  宮仇有點手足無措地道:「真弟,我們得快想辦法救……」

  馮真容色一霽,道:「仇哥哥,上次從『生死莊』取來的藥,你帶在身邊沒有?」

  宮仇猛省道:「在!在!我竟然想不起來,只不知對這毒能否解掉!」

  「當今武林中,用毒首推『黑心國手』,准行,你快取了出來!」

  宮仇掏出瓶子,馮真接過去倒了三粒,還給宮仇道:「仇哥哥,『黑心國手』生平只煉了這麼十五粒,可算得是稀世之珍,你要保存好了,將來用途可多著呢!」

  宮仇接來藏好。

  馮真拿了一粒塞入「班衣神丐」的口中,一粒交與宮仇道:「停會含在口裡,我們入尾一探!」

  宮仇忽地想起一件事,道:「真弟,聽說你曾被『金劍盟』擒去,到底怎麼回事?」

  馮真滿無所謂地道:「是我自願被他們擒去的,否則,哼……」

  「你自己願意?」

  「不錯,我到處尋你不著,懷疑你可能落入『金劍盟』之手,所以故意讓他們得手,後來,盟主認出我的來路,自知惹不起,只好放我走路,我想起你被誤為『白屍』的傳人一節,率性向那盟主扯了個滿,說你是我的拜兄,師出『空靈上人』……」

  宮仇莞爾道:「什麼空靈上人?」

  「空靈者,既空且靈也!」

  宮仇不由笑出了聲,心忖,怪不得「金劍盟主諸葛瑛」曾說自己被誤會了,同時也絕口不提「一元寶籙」的事,原來有這原因在內。

  心念之中,又道:「你以『金劍令』,騙取『黑心國手』的靈丹妙藥,難道也罷了?」

  「金劍令是假的,我還給他們了,藥嗎?……我說救人用完了!」

  「真虧你……」

  一聲沉哼過處,「斑衣神丐」翻身而起,迷惘地道:「怎麼回事?」

  馮真笑道:「我這仇哥哥身上,帶有避毒丹,區區之毒,算不了什麼!」

  「斑衣神丐」苦笑道:「窮人命大,老化子兩世為人了。想不到『九心狐』在屋內布了劇毒,老夫甫一入屋,便覺異樣,才走得幾步,毒性便發作了!」

  「前輩,現在無妨了,我們一道入屋搜索!」

  宮仇與馮真各含一粒「避藥丹」在口,三人魚貫入屋,這不起眼的茅屋,裡面的佈設竟然十分華麗,與外表簡直是兩回事。

  三棟屋子俱是一明兩暗,另有一道小門相通,由東轉正屋,一無所見,進入西屋時,只見廳中一張錦榻之上,赫然仰躺著一個白衣中年秀士,雙目緊閉,像是睡熟了般的,對於三人來臨,竟然未覺。

  宮仇方自一怔,「斑衣神丐」已脫口驚呼道:「千手秀士範世光!」

  疾步步近榻前,伸手去探對方脈息……

  馮真駭然尖叫道:「前輩,當心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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