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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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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圍蛇捕鼠 徒勞無功 東方白道:「你記不起在寺裡發生的事?」 蔣大牛偏頭想想道:「記得一些,但後來……」 東方白道:「後來你發了狂,見人就出手,連我和彩虹你都照樣下狠手……」 蔣大牛瞪眼道:「我發了狂?」 皺眉苦想了一會,微點著頭道:「是有點影子,我記得當時直想殺人。」 東方白道:「這就是了,你中了毒!」 蔣大牛栗叫道:「什麼,我中了毒?」腳一溜,下了床,錯愕地望望卓永年,又望望東方白,張大著嘴直喘氣。 卓永年「嘻!」地一笑道:「大牛,老夫跟你還沒直接打過交道,不過都不是外人了,這是你的窩,你是主人,喏!」 用手朝桌上一指,道:「癟著肚子不是味道,現成的酒菜,擺開來,咱們邊吃邊談。」 沈大牛毒性一除,人便已完全恢復正常,他應了一聲,立即到灶房裡搬來碗碟杯筷,把卓永年帶來的菜包一一分裝,只片刻工夫,連酒都斟上了。 三人坐下先默默吃喝了一陣。 東方白忽地想到了臨去前這裡發生的事故,道:「老哥,那化身天星道人的『鐵心員外』王三思你怎麼處置的?」 「埋了!」卓永年淡淡回答。 「老哥……把他給做了?」東方白吃了一驚。 「不,是被他們自己人用飛刀滅口的。」 「飛刀?」東方白又是一驚,道:「這麼說,是蔔雲峰那小子下的手,他怎麼會被點倒在屋外?為什麼要殺他滅口?他們想隱瞞什麼?」一連三個問號。 卓永年喝光了一杯酒,手按杯子,不疾不徐。 「老哥我已經查明白了,點倒王三思的是『擊石老人』,因為他發現王三思在灶房的水缸裡下毒……」 「啊!水缸裡被下了毒?」蔣大牛叫了起來。 「別緊張!」卓永年抬了抬手道:「水缸的水已經換過,至於說他被殺滅口,顯而易見是蔔雲峰和黑蝙蝠牟天怕他抖出他們之間的秘密。」 蔣大牛進了口氣道:「對了,公子,我中毒是……」 東方白把蔣大牛在交手中途突然發瘋的情況描述了一遍,然後凝重地道:「我怎麼也想不透是何人下的毒,怎麼下的毒,現場又沒別人……」 沉吟了一下,又道:「大牛,你仔細想想,在你中毒發狂之前可曾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蔣大牛抓耳搔腮,認真地想。 東方白與卓永年默默吃喝,不去打擾他。 差不多是半盞茶工夫,蔣大牛才期朗地開口,道:「我想到一樣……是有點古怪,不過……」 「說出來聽聽看?」東方白用一種鼓勵的口吻。 「我跟那醜婦人動手的時候,突然覺得身上刺癢了一下,我想我沒長蝨子,八成是被什麼小蟲叮了一口,不一會我的火氣大旺,心裡光想到廝殺……」 「說下去!」東方白目芒連閃。 卓永年也豎起了耳朵,十分注意的樣子。 「後來,嗯……我被『日月神尼』震飛倒地,掙起後又遭醜婦人扣住,又覺得刺癢了一下,不知那來的神力,掙脫控制,以後……就很模糊了。」 「夠了!」東方白抬了抬手,道:「照這情況看來,准是那醜婦人做的手腳無疑,可是……她是寺裡的人……」 「她是新人!」蔣大牛接了一句。 「新人?」東方白心中一動,道:「怎麼說?」 「我上次去見彩虹,她曾經現身趕我,據彩虹說,她是個伶仃婦人,夫死子喪,流落異鄉,無依無靠,自己找到寺裡請求收留做雜事,神尼念她也是江湖一脈,所以收留了她,她到寺裡才只幾天工夫……」 「啪!」東方白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瞪眼望著屋樑,似在深思一個問題,半晌之後,突地按桌而起,激聲道:「我得立刻趕回大悲寺。」 蔣大牛錯愕。 「老弟想到了什麼?」卓永年開口道。 「黑蝙蝠擅於用毒,又精于易容,他在桐柏山冒充『三恨先生』給我假藥,險些得逞,而蔔雲峰從南陽來到徐家集,目的是公孫彩虹,那醜女人跟他倆是同路人,混入大悲寺的目的不問可知,如果讓她的陰謀得逞……」 「日月神尼不是等閒人物。」 「暗箭難防,說不定此刻……」說著推開椅子。 「老弟真的要去?」 「非去不可!」 「那我們一道……」 「用不著,小弟一人足可應付,老哥還是留在此地查緝蔔雲峰和黑蝙蝠的下落,王三思如此死去,他們不會休手,這是好機會,如果我們全去,他們可能另出詭謀,應付起來便費力了,小弟這就……」話聲未落,人已出了門。 「卓大俠,這……」蔣大牛著起急來。 「大牛,讓老夫想想!」 大悲寺孤處在荒山野林裡,既無鄰也無舍,周圍數裡之內沒有人煙,現在距天亮已經不遠,但聽不到雞聲報曉,而在屋子裡的也無法看到天色星斗,只有佛堂裡的香篆可以大略顯示時辰,可是人不在佛堂裡。 人在靜室中。 公孫彩虹躺在雲床上,雙眸緊閉,面色酡紅,生彷喝醉了酒,當然她不可能喝酒,「日月神尼」坐在床沿,黑白平分的臉沉重得像鉛塊,眸子裡閃著可怕的精芒,醜婦人站在一側,醜臉上全是焦急之色。 「師父,小師父莫非是中了邪?」 「你相信中邪這回事?」 「那……定是東方白弄的鬼。」 「……」日月神尼沒接話。 「小師父的師兄叫什麼大牛的先來過一趟,後來又搬來了東方白。」醜婦人自顧自地說下去,道:「他倆的目的是一樣,想阻擋小師父出家,依苦命人我看,一定是東方白在臨去時趁與小師父說話的機會暗中做了手腳。」 日月神尼紫電似的目芒射到醜婦人臉上。 醜婦人畏怯地垂下了頭。 「奇怪!」日月神尼似在自語道:+瀟湘書院+「人無緣無故暈倒,經穴暢通,脈象正常,這是什麼蹊蹺?」 說完,收回目光又在公孫彩虹身上探查了一陣,然後廢然搖頭。 醜婦人抬起頭,囁嚅著道:「師父……」 「你想說什麼?」 「看來……非找到東方白不可!」 「人走了,如何找法?」 「小師父的師兄大牛犯了瘋症不能上路,而東方白的目標是小師父,要是東方白搗的鬼,便不會走遠,一定藏在附近觀察動靜,所以……」 「所以什麼?」 「師父無妨到寺外查查,小師父由苦命人我看顧,如果由我出頭,我怕……碰上了不是他的對手,辦不了事還得賠上……」 「如果我離開之後他乘虛而入呢?」 「這……」醜婦人搓了搓手,眸子裡飄過一抹不易覺察的詭異之色,道:「師父,苦命人倒是有個計較?」 「什麼計較?」 「把小師父暫時藏到香積廚的什物房裡,苦命人守在香積廚的隔壁小佛堂裝作做功課,神仙也料不到……」 「嗯!此法可行!」 「那師父就請動身吧!」 「我先在外面警戒,你快依計行事。」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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