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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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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大俠!」天星道人目芒緩緩掃過堂屋中各人,沉著地道:「貧道已然身在禁區,假若是玩弄花巧,插翅難飛,這一點卓大俠和姥姥盡可放心,有真的『須彌經』自然就有解藥,絕對是一樁公平誠實的買賣。」 「公平這一點老夫相信!」說著,探手入懷,像是要摸取什麼東西。 鐵杖姥姥瞪大了眼,她不相信卓永年身上真的有「須彌經」ⅩⅥ 饈薔淙蘅贍艿事(原書中此處為此亂碼),因為她深知這公案的經緯。 「老哥且慢!」聲音發自堂屋門外。 「啊!是老弟,你來得正是其時。」 不速而至的赫然是「無腸公子」東方白。 東方白舉步進入堂屋。 天星道人臉色微微一變,瞬又恢復正常。 「這位是……」 「在下東方白,江湖人稱『無腸公子』!」 東方白自我介紹,晶亮澄澈的目芒直照在天星道人的臉上。 「久仰,幸會!」 「的確是幸會!」東方白漫應著,目光移向卓永年道:「老哥,幸不辱命!」 「老弟,你求到瞭解藥?」 卓永年離座而起道。「是的,為了爭取時間,小弟是兼程趕回來的。」 「太好了!」 天星道人臉色不變,但眸子裡掠過一抹陰森光影。 鐵杖姥姥也站起身來,神情顯得很興奮。 「東方少俠,辛苦你了!」她頭一次在東方白的姓氏下加了少俠二字,以往她一直是直呼其名的。 「談不上辛苦二字,希望公主藥到毒除。」 天星道人突然發出了一聲冷笑。 這一聲冷笑,在當場的各有不同反應,但卓永年和東方白的反應是一致的。東方白先瞟了卓永年一眼,然後望著天星道人,臉色沉了下來。 「道長因何發笑?」 「聽了少施主的話,貧道不能不笑。」 「噢?有何可笑之處?」 「少施主說藥到毒除,貧道看來恐怕是藥到命除!」 鐵杖姥姥和房門邊的梅芳、蘭馥勃然色變,卓永年不動聲色,仿佛沒聽到這句話,東方白卻是怒火上沖的樣子。 「藥到命除?」東方白兩眼發了紅。 「不錯!」天星道人一甩拂塵,站了起來。 堂屋裡的空氣突然呈現一片緊張還滲著詭譎。 「什麼意思?」東方白寒聲詰問。 「獨門之毒,必須獨門解藥才能解,藥不對症,反而會加重其毒,此所以貧道說藥到命除這句話……」 「嘿!」東方白冷笑了一聲道:「在下的解藥是得自毒道聖手『三恨先生』,任何絕毒奇毒無所不解……」 「貧道說過獨門之毒必須獨門解藥。」 「在下不信這個邪。」 「少施主,江湖上有些事是讓人不能不信的。」天星道人語氣非常篤定。 鐵杖姥姥臉上現出了憂疑之色,卓永年交不出「不為老人」的「須彌經」,而小玲之毒又非對方獨門解藥不能解,如果天星道人所言屬實,這問題就很嚴重了,東方白巴巴地遠赴桐柏山求藥,到頭來是徒勞往返。 「如果『三恨先生』解藥有效怎麼說?」 「貧道斷言無效,而且等於是毒上加毒。」 「道長敢打賭?」 「無量佛,少施主不要把人命當兒戲!」 「在下說道長敢不敢打賭?」東方白緊迫不放。 「穩贏之賭,為何不敢,賭什麼?」 「賭命!」 兩個字,但卻震人心弦。 「賭命?」天星道人似乎大為意外,先是一愕,繼而眸子裡泛出一抹很詭橘的芒影,沉聲道:「如問賭法?」 「如果在下的解藥不靈,當場自決謝過。」這句話更驚人,可以說是最大的賭注,沒有十足的把握誰也不敢。 除了卓永年,在場的人人變色。 「敢賭麼?」東方白逼問一句。 「敢!」天星道人沉凝地吐出了一個字。 「道長的賭注是什麼?」 「照樣,如果少施主的解藥生效,貧道也當場自決!」頓了頓又道:「事實上如果少施主求得的解藥真的有靈,貧道不自了,你們也不會放過貧道,賭與不賭結果是一樣。」 這句話有其道理,這牛鼻子居然想到了。 「話就這麼說定了?」 「唔!」 「老夫作見證人!」卓永年接上一句。 鐵杖姥姥的眉頭緊攢在一起,這不是兩人賭,而是三人賭,要是東方白輸了,公主小玲也將賠上一命。 「東方少使應該鎮重考慮?」 「在下考慮過了!」 「兩命賭一命!」 「如果穩操勝算,十命博一命也無妨。」 鐵杖姥姥還想說什麼,口唇動了動又止住。 卓永年道:「公主命在旦夕,不能久待,話說定了就立刻行動,老弟,把解藥拿出來交給姥姥,快些!」 東方白早已經準備好,左手抬起,掌心中有粒丸子。 鐵杖姥姥沒有立即伸手去拿,這關乎公主小玲的生死,她實在不放心有這賭注。 就在此刻,房間裡傳出一個聲音道:「姥姥,賭吧,立即把解藥拿進來。」 顯然,這在房裡發話的是坤甯夫人。 鐵杖姥姥不再猶豫,用兩個指頭從東方白手裡搶過藥丸,走到門邊,把門推開一條縫,伸手遞了進去。 天星道人神色陰沉,他似乎也有相當信心。 卓永年從懷中摸出一個黃布包。 天星道人的兩眼陡然睜大。 卓永年揭開布包一角,露出了線裝冊子的一部份,悠悠地道:「這就是『須彌經』,少林鎮寺的秘典,老夫保證,即使東方白輸了,道長仍可帶此經回去。」 鐵杖姥姥大奇,想不到卓永年真的有「須彌經」在手,他是如何從「不為老人」那裡拿到的,這真令人難信? 天星道人貪婪地望著黃布包一目不瞬。 卓永年又把布包放回懷中,場面靜止下來。 所有的目光集中向房門,等待下文,下文是兩個極端,生或死,只是各人的表情不一樣,東方白是氣定神閑。 空氣仿佛已經凝凍。 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當然沒多久,但感覺上是很長很長。 房門悠悠開啟,一個俏麗但略帶憔悴的面影出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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