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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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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石老人」自得其樂地喝了起來。 東方白如墜霧中,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 卓永年忽然拍了下桌子。 「怎麼回事?」東方白為卓永年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老夫想起來了。」卓永年的聲音壓得很低。 「卓大快想起什麼?」 「那老和尚是少林監院『無相大師』,監院一向不輕易離寺,看來老石匠有麻煩,而且是大麻煩!」 「這……」東方白下意識地掃了「擊石老人」一眼。 「擊石老人」細嚼慢飲,好整以暇,就像是沒事人兒,但事情明擺著他是在少林高手控制之下,如非特殊原因,他不會輕離南陽的隱居之處,東方白很想問個明白,但看老人那份故作陌生的神情,心知必有緣故,是以不敢造次。 卓永年向東方白施了個眼色,然後故意把聲音放大。 「老弟,這位……老兄好像在那見過?」目光掃向鄰桌的擊石老人,接著又道:「唉!人老了,頭腦經常不管用。」 「噢?」東方白不明白狐精的話意,只好含糊以應。 「的確是眼熟!」 「打個招呼吧?」 「有道理!」卓永年端起酒杯,挪到「擊石老人」桌旁,端詳了一下道:「老哥,我們好像曾經見過面。」 「是麼?」擊石老人受理不理。 「啊!想起來了……」邊說邊是不客氣地落座。 「想起什麼來啦?」擊石老人抿了口酒,抬頭。 「我們打過交道!」 「什麼交道?」 「你是老石匠。」 「……」擊石老人斜起了眼。 「老哥,記得嗎?五年前南陽龍華寺重修,加蓋前殿,缺了尊護法韋陀,老弟我出資奉獻,請你老哥雕刻,還到伏牛山中去選石材……」 「哦!有這回事,老夫想起來了,那尊韋陀神像是老夫生平傑作之一,記得你當時付的工錢是普通價的十倍,對不對?」 「沒錯!」 「反正你的銀子來得容易,老夫收之無愧!」 「老哥,這是老弟的誠心,這麼說……多難為情!」卓永年尷尬地笑笑,又道:「老友在此重逢,實在難得,像老弟我這等角色,包不定什麼時候路倒溝裡,誰知道還有沒有第二次重逢,敬你老哥一杯!」 「請!」 兩老照了杯。 「我說……老兄弟,你怎會到這鬼地方來?」 「無根草,水上萍,還揀什麼地方!」 「總得有個理由呀?」 「沒理由!」卓永年聳聳肩道:「你老哥呢?」 「驢子趕騾子,硬被趕著來的。」 東方白在鄰桌忍不住想笑,擊石老人這句話近乎戲謔,和尚一向被稱為禿驢,這分明是指被少林和尚硬逼來的,可是什麼原因呢? 「這很新鮮!」卓永年笑笑。 「什麼新鮮,老夫我是啞巴吃黃蓮。」邊說邊用手指蘸著酒水在桌面上畫字,寫的是:「要那小子速通知不為回避!」 卓永年用眼角掃著,點點頭。 「老哥,再敬你一杯!」 卓永年執壺斟酒。 「別敬了,你多喝一杯,老夫便少一杯。」 「奉敬一壺,怎樣?」 「那好,我們幹三杯,癮頭得要過足!」 卓永年招手添了壺酒。 「老闆,這壺酒錢算那邊的!」 「是!」 三杯喝完,卓永年回到原位,把擊石老人在桌上畫的字悄聲告知了東方白。 東方白不由皺眉,不為老人已經棄「聽村居」而去,行蹤不明,通知是可不必,但又想到萬一不為老人又回聽竹居,不去通知豈非要誤事? 兩名虎面僧人之一朝裡發話道:「老施主,能不能快些,貧僧們在等著!」 擊石老人頭也沒抬地道:「一壺酒才開始。」 虎面僧人無可奈何地喘口氣。 「老施主,時辰不待!」 「老夫不是犯人。」 「不錯,可是……」 「出家人方便為懷,何以故意對老夫折騰?」 「無相大師」低宣了一聲佛號。 虎面僧人閉上了口,垂下眉。 東方白把一些碎銀放在桌上,然後起身道:「卓大快,你慢慢喝,在下有事要先走一步。」 意在不言之中,他決定跑一趟聽竹居,雖然他不明白少林監院親自出馬逼擊石老人帶路找不為老人的原因是什麼,但話必須帶到,為防萬一起見,即使是空跑一趟也應該,看樣子此中大有文章,誤了事可不是玩的。 卓永年笑嘻嘻地道:「我們改日再敘!」 聽竹居清幽如舊。 東方白來到,翠綠迎風,短牆的門是虛掩的,他上前推門步了進去,目光掃處,不由窒住了,臉上也不禁發起熱來,他是不聲不響闖進來的,這可是非常失禮行為,一時之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精舍前的臺階上,站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看上去五十出頭,正以驚異的眼光看著他,似乎很意外的樣子。 「失禮之至!」東方白抱拳,掙出了一句話。 這裡是「不為老人」隱居之所,何以會出現這貴婦? 她與老人是什麼關係? 擊石老人被少林寺的和尚押著來徐家集找不為老人為的又是什麼? 在這短暫的時間裡,許多個疑問湧上東方白的心頭…… 「你就是『無腸公子』東方白?」 「在下……正是!」東方白又是一震,對方素昧生平居然一口便道出自己來路,而自己對對方卻是一無所知。 「你來此何為?」 「有要事求見不為老前輩。」 「哦!什麼要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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