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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狐狼交綏 同床異夢 「但其中絕沒有東方白,至於他身上的飛刀,有兩種可能……」 丁天龍道:「哪兩種可能?」 卓永年一副精明的樣子道:「第一種可能,東方白也是『魔刀鬼影』傳人之一。另一種可能,飛刀是無意中帶在身邊的,因為他們是同夥,也許他也想練。」 丁天龍默然。 李昆偏頭深深一想,道:「卓大俠足智多謀,既然情況變得如此複雜,我們該採取什麼樣的行動來對付?」 卓永年「嗯!」了一聲,豎起了兩個指頭。 「兩條路!」 「卓大俠說說著?」丁天龍接了話。 「第一條路,退回李青店總舵,閉關自守。,不起放棄這所別莊……」 「不成!」丁天龍不待卓永年說完立即加以否定。 「丁幫主的意思是……」 「兇手未獲,死者無法瞑目,再則,『坤甯宮』雖然都是些女人,但潛勢力相當可怕,本幫應付不了,如果退回總舵,對方不須採取什麼大行動,只消四面封鎖,偌大一個門戶如果沒有生計,困也被困死。」 「好,那就第二條路,拼到底。」 「如何拼法?」 「現在已經知道東方白有難纏的同路人,而他被囚在坤甯宮不能脫身,我們不妨將機就計,把原先的計畫稍加改變,其結果將更有利。」說著,神秘地笑笑,示意兩人靠近,低語了一陣,然後放大聲音道:「如何?」 「好計!」 丁天龍與李昆雙雙點頭。 「還有,徐家集地方不大,生人混在此地目標很顯著。只消注意他們的言行舉動,不難發現蛛絲馬跡。」 「盯蹤?」李昆挑起了眉。 「不,不能盯蹤,那樣會打草驚蛇,而且我們也派不出能叮蹤對方的能手,對方不是普通敵人,留意即可。」 頓了頓又道:「我們的計畫一付諸實施,好戲就會上演,我們大可以隔岸觀火,等燒得差不多了,我們再抓住機會採取行動。」 「目前所知道的,有一個人住在徐家老店身份十分可疑,區區曾跟他照過面,看得出他是一名高手。」 「什麼樣的人?」 「年紀不大,風度氣質都是上等,來路不明。」 「唔,老夫親自出馬摸摸他的底。」 驀在此刻,一個下人裝束的少女跌跌撞撞地奔到廳門口,手拉門扇急速地喘息,那神情就像被惡鬼追趕一件。 「春香,什麼事?」丁天龍大聲喝問。 「稟幫……幫……幫主……」春香語不成聲。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少……少幫主他……」 「少幫主怎麼啦?」李昆接過去問。 「少幫主……」春香大大地喘息了兩下才回過氣來道:「少幫主出……事了!」如果不是手扶門扇。她一定會癱倒地上。 廳裡三個人齊齊臉上變色。 丁天龍二話不說,拔腳便奔了出去。 李昆與卓永年隨後跟出。 春香閉上眼喘息,她似乎連行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書房門外兩個丫鬟在扶著門框掩泣,但又不像是哭,是在受了極度驚嚇之後的呻吟。 丁天龍急匆匆地奔到門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二娘那張扭歪了的淚臉,說多可怕有多可怕,目光轉移,像一記焦雷轟頂,他狂叫了一聲,身軀搖搖欲倒,眼前一陣黑,他急抓住門框才沒栽下去。 床上,刺目驚心的猩紅,躺了個血人。 他的獨生兒子丁繼宗已被殘殺在床上,死狀和先後被殺的太行之鷹蘇飛,總香主于石虎他們完全一樣。 二娘已成了木頭人,僵坐在床邊椅上。 李昆和卓永年奔到,齊齊票栗叫了一聲,也木住了。 丁天龍搖搖不穩地進入書房,雙膝一軟癱坐地上。 暫時的死寂,空氣也凝凍了。「啊!」丁天龍迸出了一聲重病般的呻吟。 李昆和卓永年步了進去。 二娘長長喘了一口氣,嘶聲道:「我……我要把兇手千刀萬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啃他的骨頭。」那份怨毒使人看了不寒而慄。 丁天龍用手撐地站起來,晃了兩晃,沒有流淚,牙齒咬得格格作響,臉孔陣陣抽搐,兩顆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眶外,久久才狂喊了一聲:「殺!」 死者平躺著,沒有掙扎反抗的跡象。 卓永年面向二娘,他比較沉穩。 「二娘,事情怎麼發生的?」 「我……我是來看著繼宗……」淚水滾了下來,臉皮子仍在抽動,接著又道:「看他是否睡得穩,一進門……就是這樣子,繼宗,你……你死得好慘。」 卓永年又挪向丁天龍。 「幫主,務請節哀,人死不能複生,我們……要全力緝凶!」 「卓大俠!」丁天龍這時才流出痛淚道:「我……方寸已亂,請卓大俠和李兄弟……盡力緝凶,不計代價,不擇手段,……非揪出兇手不可。」 「幫主,區區蒙你不棄,延為上賓,一定會竭盡綿薄,放心我卓永年誓與兇手不兩立,若不追出兇手,『狐精』這塊招牌從此摘下。」 徐家集地方小,數得出的幾家茶樓酒鋪,如果有什麼新聞,不但傳得快而且傳得徹底,半天工夫便叫傳遍。 侯家店,僅次於徐家老店的一間酒店。 現在是晌午時分,上了八成座,小二們忙得臉上冒油,端菜送酒,穿梭在客人中間,職業性的呼應聲此起彼落。 酒座間,紛紛談論著同一則新聞,內容大致是—— 困惑江湖多年的「鬼樹林」之謎已經揭曉,「鬼樹林」其實是由人刻意佈置的一個奇陣,樹林並沒有鬼。 人見人怕的「女執事」就是鬼樹林林的主人。「無腸公子」東方白闖鬼樹林。 多名「女執事」被殺。 「無腸公子」東方白懸屍林外。 目擊者是「維揚武館」的館主包立民。 消息的內容大體上是如此,但由於各自的來源有別,所以在枝節方面便不盡相同了。 任何消息,只要經過三張以上的嘴,自然就會變質,這是誰都懂得的道理。 在最靠裡的角落上,坐了個長相不俗的貴介公子,一人獨酌,斯文地挾著菜,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似乎他對眾說紛紜的江湖事完全不感興趣,兩眼只望著桌上的酒菜,其實,他是在用心地聽,一字不漏。 他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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