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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巧計進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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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玨雙睛—亮,道:「前輩有什麼巧計可以逮住裴震?」「無憂仙子」道:「兩名苗漢目前困在陣中,本來老身是打算放生的,你可以之作為憑證,揚言馬月嬌在谷中,要與裴震當面解決問題,老身開放陣門,讓對方進入,然後變動陣勢,全力對付裴震,如何?」方玨深深一想,道:「以裴震的為人,他不會輕易涉險,如被他識破,晚輩將前功盡棄,不如交出兩苗漢,作為進身之階,打人該幫,伺機下手,比較穩妥。」「無憂仙子」沉思了片刻,道:「好吧,隨你的便,老身對江湖恩怨,業已意冷心灰,但求終老此穀,母子倆相依避世,永不過問世事!」說著,老眼竟紅了。方玨內心感慨不已,這是上一代的情孽,他不願去想誰是誰非,反正,這些都將隨著時光的消逝而煙滅,心念一轉,道:「晚輩有件事請教。」 「什麼事?」 「關於胡淩雲……」 「這件事你不能過問。」 「晚輩曾受他兒子『無膽書生』胡行宜救命之恩,答應過他查詢其中原委,並非有意多事。」「無憂仙子」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歎了口氣,道:「好,我告訴你,但你必須守口如瓶,不能宣洩出去!」方玨下意識地一陣緊張,點頭道:「晚輩會守口的。」「無憂仙子」沉重地道:「胡淩雲是老身的師弟……」方玨大感意外,這是他想像不到的事,星目頓時睜大了。「無憂仙子」接下去道:「他是先父唯—所收的傳人,唉!這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但想起來如在目前,當時他二十不到,但功力已臻上乘,少年得意,未免恃技而驕,在江湖中行為不檢,辱沒師門,迷戀上一個敗德的女子,竊走先父一件視如拱璧的異寶,老身我奉父命找他……」 「後來呢?」 「找到了,他假作悔改,痛哭認罪,老身信以為真……」眸中精芒一閃,似乎餘恨猶存,接著又道:「他乘老身疏神之際,對老身猝下毒手……」 「啊!」 「老身當時重傷倒地,生死在呼吸之間,巧被你師父碰上,驚走胡淩雲,救了老身……傷勢太重,你師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挽回老身一命,為了治傷而肌膚相接,所以……」方玨驟然明白了,原來她與師父是如此發生關係的。「無憂仙子」似十分傷心,好半晌才又道:「老身以死脅迫你師父答應,後來……後來生下了天殘,老身知道他已有妻室,所以主動離開他,只要求每年見一面,二十年前,他突然絕跡不來看我母子,我恨他,想不到他是遭了意外,以後這些,你已經知道了……」 「是的!」 「直到八年前,胡淩雲徹悟前非,自知罪無可恕,前來請求老身寬恕,並要求返師門對祖師神位,自決以謝,老身沒答應他,他……守候不離至死,這就是原因。」 「胡淩雲竊走的異寶呢?」 「已經失落了,追寶不獲,所以老身硬著心腸不許他歸師門。」 「是什麼樣的寶?」 「一柄玉如意!」 「玉如意?」 「不錯,是萬年溫玉所琢,不論多重的傷,只要抱在懷中一個對時,可以起死回生,是武林中無價的瑰寶。」 方玨登時激動萬狀,他陡地想起了真假「王者之劍」的公案,據「土行仙」探到的秘密,神劍幫派人從某王府盜出了玉如意,命「三眼狴」胡奎轉送。卻被胡奎侵吞,黃蕙芬的胞兄黃韜,就是因此而被毒殺,後來,神劍幫將計就計用假劍詭稱是「王者之劍」,藉以引出「丹陽子」得手的真劍,父母就是因「王者之劍」而喪生,最後巧又為自己得到劍鞘秘笈,修成了霸劍絕招……心念之中,脫口道:「那柄玉如意,是落在裴震手中。」「無憂仙子」駭然驚震,栗聲道:「你怎麼知道?」方玨把「王者之劍」的公案說了一遍。「無憂仙子」激顫地道:「這……這定要設法得回。」方玨慨然道:「晚輩當效勞追回。」「無憂仙子」咬牙苦思了片刻,道:「老身已誓言不出江湖,這事……就煩你去替老身完成,找到之後,就叫胡淩雲的兒子送回來,老身當祝告祖師,赦免胡淩雲的罪愆。」方玨頷首道:「晚輩一定辦到!」「無憂仙子」眼角隱現淚光,吐了口氣,道:「孩子,你決定要照你的計畫行事?」這一聲孩子,使方玨感到無比的溫暖,以斷然的口吻應道:「是的,裴震不但得了玉如意,還屠殺了八個空空門的弟子,劫走了半部武功秘笈,這筆帳被空空門栽在晚輩頭上,所以……幾件事做一件辦。」「無憂仙子」噢了一聲,道:「好,你帶兩個苗漢出去,照你的計畫進行吧。」說完,帶著方玨轉了幾個方位,用手一指,道:「人在這裡!」兩苗漢陷入陣中,無法脫困,可能衝撞過久,已是精疲力竭,兩個人擠在一起,一見方玨與「無憂仙子」現身,驚怖地掙起身來。方玨轉身朝「無憂仙子」下跪,道:「晚輩就此拜辭!」拜罷起身,拔出霸劍,一指,道:「走!」兩苗漢登時面現死灰,但桀驁成性,各手按苗刀。方玨冷森森地道:「如果不想死的話,乖乖出去。」苗漢之一厲聲道:「你是誰?」 「紫衣人!」 「意欲何為?」 「出穀就知道,走!」劍尖迫抵過去。兩苗漢互望一眼,挪動腳步,在「無憂仙子」指點下,出了奇陣,剛剛從巨石邊現身,神劍幫的高手已疾湧而上。兩苗漢一見神劍幫的人湧到,不由膽裂魂飛,彈身欲逃。方玨指出如電,點倒了兩人。耿光明一行,全駭異地望著方玨,耿光明上前道:「老弟台,怎麼回事?」方玨從容地道:「這兩個苗子可能被迫急了,盲目闖穀,被困在谷中,在下情商谷中那位前輩,帶了出來,至於馬月嬌的下落,閣下自己問吧!」耿光明哈哈一笑道:「好極了,區區早認定老弟台言行如一。」「元真子」望了方玨一眼,道:「貧道起先懷疑少俠是馬月嬌—路,言語多有得罪!」說完,打了個稽首,態度之間,已有了很大轉變。方玨抱拳道:「好說!」心裡卻在想:「時機到來,要你們這一干牛鬼蛇神,一個個在霸劍之下伏屍。」錦衣中年走近二苗漢身邊,掃了一眼,道:「請示掌令,如何處置?」「元真子」一揮袍袖,道:「帶走,稍待由本座親自發落。」錦衣中年一抬手,立即有兩名鐵衛上前架起兩苗漢,向側方行去。耿光明一指錦衣中年,向方玨道:「這位是本幫鐵衛統領蕭大器,你們該正式認識一下。」蕭大器回過身,他不久前曾被方玨霸劍所傷,神色之間,仍有不豫,勉強抱了抱拳。方玨也抱拳還禮。耿光明道:「老弟台,我們換個地方談談。」方玨已意識到要談的是什麼,點點頭,道:「好,請吧!』』耿光明抬了抬手,轉頭向「玉琶妖姬」道:「柳護法也來吧!」「玉琶妖姬」點點頭,兩男一女舉步離開。另一邊,「元真子」與眾鐵衛押著兩苗漢已走遠了。方玨與耿光明、「玉琶妖姬」等三人,來到一座峰頭上,坐了下來。耿光明先笑了笑,才沉緩地開口道:「老弟台,敝幫主很欣賞你的風標,歡迎你共圖武林霸業,不過……」方玨淡淡地道:「不過什麼?」耿光明面色一正,道:「照江湖慣例,老弟台應該先交代來路。」方玨想了想,道:「先師業已辭世,不便提名道號。」耿光明默然不語。「玉琶妖姬」接口道:「紫衣人,水有源頭樹有根,總不能就這麼含糊交代,別的暫且不說,你連真名實姓都沒提……」方玨靈機一動,道;「在下王玉!」王玉二字,正是玨字的分拆。 「王玉?」 「唔!不錯,是王玉!」 「你很少行走江湖?」 「出道不久。」 「噢!」這一聲噢,到底表示什麼,令人莫測,耿光明起身道:「區區告個便,兩位多談談!」說完,彈身徑去。「玉琶妖姬」俟耿光明身影消失之後,冷冷地道:「你真的叫王玉?」方玨口角一撇,道:「笑話,這姓名怎麼能假?」「玉琶妖姬」又道:「穀裡人與你到底是什麼關係?」方玨道:「是家師母,滿意了麼?」「玉琶妖姬」微微一笑,道:「問題不在我滿意不滿意,得看幫主的意思,你決定加入本幫?」方玨心念一轉,以退為進地道:「很難說,得看貴幫的條件,在下無拘無束慣了,一旦聽命於人……也許很難適應。」頓了頓,試探著道:「怎不見貴幫主的大駕?」「玉琶妖姬」沉吟著道:「必要時他會見你。」方玨的情緒下意識地翻騰起來,—旦見到了裴震,是猝起發難,還是穩紮穩打,等待最有利的時機?目前在山中的這幾個鷹犬全是勁敵,如果對方再來一次聯手合擊,後果是很難預料的。 在山谷的另一邊,兩苗漢被反縛在樹身上,由錦衣鐵衛統領蕭大器親自掌刑,掌令「元真子」迫供。兩苗漢已被鞭笞得遍體鱗傷,衣衫盡碎,皮開肉綻,成了兩個血人,其狀慘不忍睹。「元真子」獰聲道:「說是不說,馬月嬌藏在何處?」兩苗漢怨毒地瞪著眼,咬著牙,連哼都不哼。一名鐵衛抱來一大堆枯枝,分別堆在兩人腳前,統領蕭大器揪住右邊一名苗漢的頭髮,猛向後扯,陰森森地道:「不肯說是嗎?現在先烤你的同伴,做個榜樣給你看!」說完抬了抬手,大聲喝道:「點燃!」一名鐵衛取出火摺子,迎風一晃,冒煙起火,點著左邊一堆枯枝。驀在此間,鐵衛之中的一人,突地彈步上前,把一包東西往火堆上倒,「蓬」地一聲,濃煙沖起。統領蕭大器暴喝一聲:「這是做什麼?」那名鐵衛飛縱入林。「元真子」大叫一聲:「奸細,快追!」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勁風白林內卷出,火星四射,濃煙向四下狂伸疾漫,煙味中帶著異香。統領蕭大器射入林中。「元真子」栗吼道:「毒,快退!」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那十幾名錦衣鐵衛還未及採取行動,紛紛栽了下去。「元真子」彈退到五丈之外,身形連晃,跌坐下去。一聲栗人的慘叫傳處,統領蕭大器自林中踉蹌反奔出來,沖向「元真子」,在丈許之處,力竭僕了下去,口裡道:「掌令,內奸是……是……」話沒說完;咽了氣。原先在火堆中放毒的那名鐵衛,閃身出現,用劍劃斷了兩苗漢的繩索,一手拉一個向林內隱去,動作迅快而俐落。另一條人影,電射到「元真子」身前。「元真子」狂叫道:「原來是你這……」「砰!」挾以半聲慘嗥,「元真子」頭碎額裂,立死當場。那人影旋即逝去。一切靜止了下來,剩下一地的積屍。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方玨與「玉琶妖姬」奔到,目光一掃現場,齊齊驚呼出聲,「玉琶妖姬」股栗地道:「是什麼人的傑作?」方玨檢視了一下近身的幾具鐵衛屍體,大聲道:「毒死的,定是馬月嬌的傑作。」「玉琶妖姬」側轉身,狠盯著方玨道:「紫衣人,你應該能解釋?」 方玨瞪眼道:「我們是一道來的,解釋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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