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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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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雙心中猛然大驚,駭然忖道:難道這丫頭已看出我是個「空架子」?完了…… 這時候夥計送上酒來,北雙拿起酒壺,替白衣書生斟上了杯,說道:「季兄,區區敬兄台一杯。」 「喝點也無妨,能讓江湖一鼎敬酒的機會不多。」 白衣書生雖說不會飲酒,卻也不推辭,睨著北雙,尖酸的揶揄。 北雙心中忍無可忍,曾幾何時被人如此譏諷過?是福不是禍,是禍總要受;北雙一咬牙,揚起酒壺,朝著白衣書生當頭砸了過去。 白衣書生揚手一接,壺中滴酒未溢,臉上浮著不在意的微笑,若無其事的替北雙斟上一杯,漫聲說:「不過能使本人喝一點的也不多!」 北雙被戲弄得啼笑皆非,啞口無言。 「來,為閣下『名失身存』而幹一杯!」白衣書生笑著舉起酒杯,揶揄的說。 「也為閣下得洗前辱而幹一杯!」北雙淡然一笑,灑脫的舉起酒杯,還眼的說。 北雙幹盡懷中酒,挾了一塊三鮮,聳了一下肩,諷刺的說道:「據在下所知,閣下一向慣于認錯人,想必這次閣下也是誤打誤撞給瞎摸上來……?」 白衣書生笑了一下,嚼了一塊牛肉,不在意的笑著說:「落難之人,最忌打草驚蛇,如聽忠告,最好裹緊肩後之物!」 北雙一驚,趕忙回頭一望,只見肩後露出把亮森森的劍柄,藍布不知什麼時候松落了下來。 北雙忙不迭取下雙劍,用藍布用力包緊,心中叫了一聲:原來如此,暗罵自己粗心大意…… 北雙提起酒壺,笑聲說道:「想不到閣下好記性,在下敬你一杯。」 白衣書生兩頰已現出了兩片紅暈,似是不勝酒力,口中卻冷冰的說道:「能為閣下幹一杯,已是閣下榮幸!」 北雙碰了一個釘子,只得替自己斟上一杯,心中卻是異常彆扭,奇怪的忖著:這妮子到底在耍什麼把戲?哼!如她是狗拿耗子假慈悲,她可是找錯人了! 北雙坦然的冷笑一聲,冷冰的瞪著白灰書生說道:「這是閣下解下殺生符的好機會,是不?」 白衣書生冷冷一笑,睨著北雙說道:「閣下說得不錯!冷蛇蠍一向是不守信諾的人,你知道!」 噢!說了這麼久,原來那白衣書生竟是冷蛇蠍單桂珠所喬裝的!怪不得北雙連聲喊完了!」 記得兩個月前,單桂珠把北雙誤認為殺妹之仇人左手絕劍謝一呈,而贈送了天蛟堡好漢的八條人命,後經她的懇求,北雙答應她誅除謝一呈後才與她決一生死。 想不到冤家路窄,偏偏在北雙武功全失之際給單桂珠碰上,看來一場好戲是免不掉了。 可是單桂珠卻是叫北雙詭異莫測,忽冷忽熱,抓不著單桂珠心中的主意。 北雙先前雖是大驚,不過一想要來的總是要來,既然事情給頂上了頭,急也無用,何不置之坦然?要死,也要死得有骨氣,絕不窩窩囊囊的,損了他辛苦創下江湖一鼎的名號! 「想不到沒死在白嘉露手裡,卻栽在小毛頭的手裡!嘖!真是陰溝裡翻船,冤枉到家!」 「早知道死在白嘉露手裡好些,免得傳揚出去,真叫江湖一鼎的大名給丟盡臉!」 「哧!」 單桂珠見北雙一副自歎自哎,不勝唏噓的樣子,忍俊不住抿嘴而笑,眸中射出一股奇異的神彩,睨著北雙撇嘴說道:「想不到的事情還多得很!」 北雙撩起眼皮,撇著嘴唇,冷然的嗤道:「姓單的,你少來些名堂!我姓北的既然有銀買花無銀買盆……栽在這裡,你要殺要剮,隨尊駕之便,我姓北的決不哼一聲!」 「這個姑娘省得,閣下少安勿躁。」單桂珠輕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挾起一塊牛肉,放入嘴中,雅意斯文的輕嚼著,兩眸看著北雙,嬌聲說道:「能看看江湖一鼎的垂死掙扎的機會也不多,是不?」 「哼!那你是打錯主意了!」北雙臉色陡地變得鐵青,怒哼一聲,霍地站起,揚手向桌上拍下。 「慢點!」 單桂珠伸手疾速抓住北雙的手,硬生生把北雙給拉了坐下,噓聲說道:「別忘記現在白嘉露已掌握整個武林,這裡,也是,對不?」 北雙怒哼了一聲,掙脫被單桂珠抓住的手,拿出酒杯,一仰而盡,心頭充滿一陣羞憤! 單桂珠兩手叉著下頷,古怪的望著北雙不語,好似在欣賞什麼的,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他媽的!」 北雙被看了一陣火起,怒駡了一聲,兩手朝桌緣用力一翻。 可是北雙用盡全力,桌子卻是紋絲不動! 北雙真被耍到家,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便是如此。 「也好,能嘗嘗飄仙的滋味也不錯!」北雙見單桂珠不應,把身子倚緊了單桂珠的嬌軀,嘖了一聲,暗中笑忖道。 單桂珠睨了一下北雙,冷哼一聲,忽地一扯馬韁,煞住急奔之勢,嬌軀矯健的翻下馬背…… 「哇!」 北雙料不到單桂珠來此一招,整個身子陡地頭朝下的翻了下來,眼看要摔個結實時,單桂珠堪堪的抓住北雙的衣帶。 北雙隻感身子一輕,被往上一提,心中不禁籲了一口氣,暗道:老天! 單桂珠把北雙放在路旁一塊大石上,兩眼含著好笑的笑意望著北雙。 北雙坐在大石上,心中好不憤怒,恨恨的瞪著單桂珠,卻是無可奈何。 單桂珠在北雙對面的一塊枯樹上坐了下,望著北雙笑著說道:「你現在這副樣子,保險別人認不出你來!」 北雙呸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水,撩起衣襟擦了一下唇邊的血漬,怒聲說道:「姓單的,你是東西便給少爺一個爽快!」 「你急啥?姑奶奶自會給你一個爽快!」 單桂珠嬌笑一聲,兩眸古怪的瞪著北雙,啟嘴說道:「據姑奶奶所知,能解七絕去功散的人,舉天之下恐怕只有『天母仙姑』詹杏娘一人了!」 北雙心中一震,脫口叫道:「天母仙姑?是不是在苗疆天母潭?昔日逍遙翁的妻子?」 單桂珠見北雙驚急的樣子,古怪的笑了一下,軒了一下娥眉,躺下嬌軀,閉上杏眼,故作不理。 北雙見單桂珠一副屎蟲賣關子,窮找人耍,不禁怒駡了一聲:「你……他媽的!」 單桂珠吃吃笑了兩聲,兩手疊在白帽下,閉著眼說道:「在哪裡姑娘不知道,是誰的妻子姑奶奶也不知道,姑奶奶僅知道她已該是個壽終正寢的人了!」 「賤貨!你敢對她開口不敬!」 北雙心中陡地怒氣萬丈,站起身子一腳踢向單桂珠。 單桂珠撩手一捏、一拋,北雙乖乖的咚咚退回大石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姓北的,識相點,現在沒有你鬼吼鬼叫的地步……」 單桂珠眼皮撩也不撩的,依然橫躺在枯木上,撇著唇角,冷聲的說道。 「賤貨!你敢侮辱少爺的師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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