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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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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救人如救火。」林伯駿兩眼閃過一絲嫉妒的神色,仰起酒杯,像自言自語的輕道了一聲。 嚴夢柔聽懂林伯駿的雙關語,心中浮起一絲歉疚,臉上卻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說道:「林兄俠義心腸,小女子沒齒難忘。」 林伯駿苦澀的笑了一下,又幹了一杯花雕,惆悵的望著嚴夢柔,半晌才說道:「小柔,你在此等我,我休息一兩個時辰便夠了。」 「林兄請。」嚴夢柔露了笑容,感激的說道。 林伯駿苦笑了一下,拍了一下手。 「來了,客官爺。」夥計箭步走過來,朝著林伯駿哈腰說道:「給我弄個乾淨的房間……這銀子拿去。」林伯駿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站起身子,朝嚴夢柔深情的一瞥。 「客官爺,這邊走,這邊走。」夥計拿起銀子,彎著腰,擺著手,滿臉奉承的道,嚴夢柔迷惘的目送著林伯駿跟著夥計上樓…… 很明顯的,嚴夢柔知道林伯駿在愛著自己,林伯駿也知道嚴夢柔愛上了北雙。 嚴夢柔只覺腦中一陣衝激,昏沉沉的…… 她知道林伯駿深愛著自己,不是現在,很久以來他就知道,她說不出林伯駿什麼地方不好,她也曾想把他編進她少女的夢裡,但她沒有,她總認為他缺少了一些什麼,而這「一些」北雙都具有…… 嚴夢柔心中一陣紊亂,她在想,她應該如何向林伯雙駿表示她對他只是兄妹之愛…… 嚴夢柔甩了一下螓首,像是想甩去那滿腦的煩緒…… 十年,不是很短的日子,林伯駿對她一往情深,那時她也許不會注意,她的心中只記著她父親被殺的慘相,她只記得她和母親落魄逃難的情形,她壓根兒就沒想到她該去愛一個人,或者被人愛,她只知道她有一段血海深仇未報,直至遇到北雙,她才知道自己需要,她夢想中的愛…… 事實上嚴夢柔也該知道林伯駿在深愛著她,林伯駿對他百般愛護,無微不至,他摒棄了他大好年華,在江湖上闖蕩名氣的大好時光,空負著一身武藝,陪著嚴夢柔躇躊在偏僻的小島上,他也曾向嚴夢柔表示過他心中的愛意,也知道嚴夢柔對他只是兄妹之情,但他決不認為嚴夢柔不會愛他,他認為嚴夢柔還小,或者她正為著某種事情才疏忽他,他有絕對的自信,能擄獲嚴夢柔的芳心…… 當他知道嚴夢柔為父報仇時,他高興他的估計沒有錯誤,嚴夢柔不過是為了報血海仇,才在壓抑她心中的感情,不敢向他表露罷了…… 但,他的估計仍錯了! 當他見嚴夢柔仍是如此「客套的冷淡」,他的心冷了!嚴夢柔確是對他只有兄長的敬愛,沒有,一點也沒有他朝暮期待的愛。她在回避著他,他早該知道的…… 他早聽說過無影浪客對女人有一手,但他絕不服氣,他認為,他有辦法打跨他的。他嫉妒,他怨恨,對無影浪客搶走他心目中的人,他更嫉妒無影浪客如風的名聲。 第二十五章 夜落烏啼離恨天 嚴夢柔也知道林伯駿對她深愛著,她能看出他心中對北雙的妒恨,就像昨夜紅衣少女對她的妒恨…… 嚴夢柔感到自己在呻吟,在無主,她一點也不愛他,從來也不,她絕不認為對兄長之愛與男女之愛相混合,不能,但是,十年來,林伯駿對她的百般愛護…… 嚴夢柔的心在抽搐著,她不知道這個痛苦是否值得?她歉疚,她沒有拒絕男人對她表示愛的經驗;會的,他一定會向她表示他對她的愛,噢…… 嚴夢柔越想心越亂,她委實不知道怎樣才好。 她愛北雙,雖然只不過短短的幾天,她不認為時間能衡量一切,縱然林伯駿十年來一往情深,感情不是單方的,不是勉強的,更不是強迫的,是相互的,是自願的,心底深處的,她不能放棄,她要握住,緊緊的,誰願意放棄自己的幸福,誰不願意握住自己的幸福,嚴夢柔緊握柔荑,芳心不住的呐喊著,她只有對林伯駿歉疚了。 嚴夢柔腦中不知周旋了多久,她認為沒有再要林伯駿幫忙的必要,那樣只有加深她對林伯駿的歉疚和自己的痛苦罷了 嚴夢柔心念已定,站起嬌軀,走到櫃檯面前,朝掌櫃的輕聲說道:「掌櫃的,你給我包上兩個花卷,一包牛肉幹,以及一壺水,順便吩咐夥計把我的坐騎牽出來。」 嚴夢柔說著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對著掌櫃說道:「這是我的宿費,早膳以及坐騎的飼料費。」 「哦,哦……」乾癟的掌櫃扶著老花鏡,哦了兩聲說道:「姑娘,剛才那位官爺付過了……」 「等他起來,你告訴他我走了就可以了!」 嚴夢柔拿起水糧,說了聲轉身走出門外。 夥計已把黑炭牽至門口,嚴夢柔一見黑炭,仿佛見到了北雙那俊帥的臉正在朝她多情的微笑著,心中一股說不出的喜悅,摟著黑炭烏溜溜的鬢毛,嬌聲說道:「黑炭,咱救雙哥去!」 嚴夢柔把水糧放入黑炭腹下的皮革裡,跨上馬鞍,得得得得,卷起一陣蹄塵,消失在街口。 話說北雙被「軟禁」在白嘉露的閨房裡。 北雙雖是一名「俘虜」,但他決不會想到世上有第二名像他這樣的「俘虜」。 北雙非但武功失去僅如常人,而且在武林人物的心中,他已是「去逝」的人,誰會想到他在此卻是春色無邊,夜夜春宵? 北雙享盡白嘉露的香豔,雖然心中如焚,想逃脫魔窟,但談何容易,他連走出白嘉露的閨房都不能,北雙雖是火急,他也無奈,白嘉露既然願意獻出她寶貴的貞操,反正這是送上門來的「珍貴貨」,用不著擔上什麼情感的責任,北雙又何樂而不為? 北雙本想藉著羅萍對他的愛慕,利用羅萍使自己逃脫,可是,五天來,羅萍一直有意在閃避著他,北雙卻也莫可奈何。 北雙和白嘉露纏纏了三個夜晚,真謂卿卿我我,難分難解,但白嘉露忽地一連兩天不見人影,北雙獨自悶在房裡,洗漱、如廁以及食膳,都是羅萍給他端進房裡,便又匆匆離去,機關門一直深閉著,北雙料羅萍在房外仍有一個開關的按扭。 北雙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心中一直惦念著嚴夢柔與川梟的安危,心急如焚,雖曾試探過有無出路,仍是失敗了;他心想白嘉露可能去抵擋川梟與嚴夢柔,他知道川梟與嚴夢柔,決不會坐視白嘉露「享受」自己。 白嘉露一去兩天,想必川梟與嚴夢柔一定施出辣手的點子,否則白嘉露不會呆這麼久不回。 北雙躺在床上,翻著兩眼沉思著—— 川梟名重武林,可能與嚴夢柔聯合狂風沙的死士以及各方豪雄,而洪平也可能聊合其他五大門派,共滅西北雨,那麼西北雨一定傾巢而出,出動全力,幫裡的防備自是大為空虛,正是逃出的好機會! 北雙一面忖念,一面想到不能錯過如今的大好機會。 可是北雙又氣餒下來,就算現在西北雨空無一人,對他來講逃出的機會仍是等於零。 他實在想不出憑他武功已失的無影浪客,有何能耐逃出西北雨的魔掌。 北雙思忖著:現在唯一的辦法,似乎只有靠羅萍了。 北雙知道羅萍此刻在愛與忠,情與理下煎熬,她想要愛,但她不能背叛她的主人,她徘徊在痛苦中。 「嘎!」 北雙正在沉思得緊時,竟連機關門緩緩升起也不知道,翠簾掀起,走進了一條人影。 「北哥哥。」 一聲嬌喚,北雙如夢初醒的抬起頭,只見羅萍手裡端著一碗蓮子湯,俏生生的站在床邊。 「小萍!」 羅萍垂著螓首,默默的把蓮子湯放在玉幾上,轉身就要走出簾外。 北雙一把抱住羅萍,急聲叫道:「小萍,你別走!」 「不要……!」羅萍像是受了一驚,急惶的叫道:「不要,北哥……」 北雙不理羅萍掙叫,摟著羅萍的腰肢,送上一個熱吻。 「唔……」羅萍唔著嘴巴,像是在掙脫著,但兩支玉手卻慢慢的纏向北雙的頸項…… 兩人瘋狂的吻著…… 半晌,北雙才放開羅萍的嬌軀,兩眼灼灼的望著羅萍問道:「小萍,你為什麼躲避我?」 羅萍閃開北雙的凝視,像是承受不住那股灼灼的情意,低垂著螓首,訥訥的說道:「沒有,我沒有……」 「不要瞞我,小萍,看著我!」北雙抬起了羅萍的下頷,滿臉深情的注視著羅萍的美眸。 「北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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