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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北雙躍上了銅桌,看一了白嘉露一眼,冷哼一聲,緩緩說道:「黑門豹不自量力敢與江湖一鼎鬥智,這就是黑門豹付出的代價。」

  白嘉露粉臉一變,蒙上一層寒霜,美眸中晃漾著有股濃重的殺意,寒聲說道:「閣下如果不想做得太過分,請放下她。」

  「放心。少爺向來敢做敢為,這不過是一個警告,警告敢與江湖一鼎作對的人,這就是一個例子。」

  說罷,北雙單手一揚,把羅萍拋了過去。

  白嘉露單手一接,把羅萍抱在懷裡,拍開了羅萍被制穴道,羅萍小嘴微張,嗯了一聲,睜開兩眸,一見是躺在白嘉露的懷裡,宛如三歲稚童受了委曲,竟在白嘉露懷裡哭了起來。

  「姑娘,哇……」

  白嘉露似是憐愛已極,急道:「小萍,別哭,是怎麼了?」

  羅萍猛地掙開身子,取出肩上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向北雙當頭砍下,粉頰仍沾著淚痕,咬牙切齒的罵道:「無恥賤徒。」

  「你他媽的才賤。」

  川梟原先被羅萍吃了兩個耳光,本就不是味道,此仇不報非君子,見羅萍一劍攻向北雙,連忙身形一動,取出玉尺,架住羅萍的兵刃,左手一記「秋風送蕊」,刮向羅萍面頰。

  羅萍本是怒極而出,身為一個清白女兒家,叫北雙肆意辱弄,對北雙已是恨之入骨,巴不得把北雙置於死地,以消心頭之恨,完全沒有料到川梟會中途插手,眼前一花,一支手掌已到了她眼前,方待警覺,已是太慢……

  眼看川梟便能得逞,括回羅萍的耳光……

  「照打。」

  忽地一聲嬌叱響起,川梟一驚,眼角瞥見了一支亮森森的短匕,快如激星的射向川梟手臂……

  川梟已是招式出手,對這突如其來的應變,已是太遲,腦中迅念一轉,竟然不顧疾飛的短匕,手掌的勁力更加了兩成拍向羅萍,反正要避已是不及,採取兩敗具傷,玉石俱焚的打法……

  說時遲,那時快!

  眼看川梟左手就要報應,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川梟忽感身子輕,被一股強勁的掌力逼退了一步,身旁的北雙冷哼一聲,兩指一夾,硬生生夾住那迅疾如星火的飛刀。

  川梟暗道一聲好險,雖不能括到羅萍的耳光,卻也保全了左臂……

  川梟思忖未已,只見北雙一停,兩指向前一送,那支短刃揚起一片咻咻之聲,比原先飛來之勢更是有過而無不及,快得令人不能換念的射向白嘉露身後左邊的紅衣少女。

  那發出匕首的紅衣少女壓根兒沒料到北雙有如此之快的身手,自己打出的短匕,竟叫給對方射了回來……

  「當!」

  一聲微響,白嘉露一伸纖手,硬生生的接下了北雙回打的短匕。

  一切過程叫人分不清先後,看得嚴夢柔與洪平暗暗咋舌。

  白嘉露睨了一下北雙,把短匕丟給身後的紅衣少女,朝著羅萍叫道:「小萍,回來。」

  羅萍本想又要向北雙迎過去,一聽白嘉露叫聲,一頓身形,不快的一跺蓮足,彈回白嘉露身邊,對白嘉露說道:「幫主,我要殺了那無恥匪徒。」

  白嘉露粉臉一凝,冷聲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羅萍一見白嘉露沉下臉色,趕忙收住話語,不敢哼聲,長劍回鞘,垂手站在白嘉露身旁,兩眸充滿刻切的恨意瞪著北雙。

  北雙臉色一沉,朝著白嘉露正色說道:「姑娘來得正好,家師與令師有一段瓜葛,而且貴幫也殲滅了狂風沙,少爺與狂風沙有淵源,兩本帳合併算,正好一算,賓不壓主,請姑娘劃個道來。」

  「這是當然。」白嘉露微微一笑,頷了一下螓首,說道:「動手之前,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閣下。」「請說。」北雙漠然說了一聲,白嘉露停了一會,理了一下雲鬢,嬌聲說道:「令師是否還健在?」

  「家師已作古多年,姑娘問此何意?」北雙皺了一下黑眉,沉聲問道。「家師吩咐如令師健在,囑奴家與令師決鬥,否則找他的傳人一了恩怨。」

  白嘉露啟齒說道。

  北雙冷哼一聲,一軒劍眉,尖酸刻薄的說道:「姑娘是在做夢,憑你想動家師一發,不如趕緊投胎,下輩子來吧。」

  白嘉露一撇唇角,針鋒相刺的回道:「也許,不過最好不要讓本姑娘失望,希望逍遙翁的傳人不會是個窩囊角色。」

  北雙輕笑一聲,笑得有點輕浮,語意雙關的說道:「包管姑娘滿意。」

  白嘉露俏臉微微一笑,眯了一下美眸,瞳孔升起了一陣殺機,隨即隱去,透了一口氣,白嘉露緩緩啟齒,生硬的說道:「令師母是否仍健在?」

  北雙太震駭了,十幾年來,他壓根兒作夢也沒想到他有一個師母,真的十幾年漫長的光陰,他根本下曾聽說過有一個師母,即使他的師父也沒有告訴他過,這太出乎意料了,自己有一個師母竟全然不知,這太不可能了。

  北雙如雷擊般的愕立著,兩眼直愕愕的睜著,小嘴微張,宛如發現了一件今他驚異不能制止的事情……

  白嘉露一見北雙如此模樣,不禁狐疑道:「令師沒告訴你?」

  「沒有。」北雙定了一定神,焦灼的望白嘉露問道:「姑娘知道不知道家師母現在何處?」

  「這個……沒聽家師說過。」

  白嘉露搖了搖頭,眸中閃過一絲慧黠的神色……

  北雙心頭一陣沉寂,望著白嘉露忡怔發愕,半晌,眼睛一亮,衝口說:「姑娘何以知道在下便是逍遙翁傳人?」

  「這還用說……」

  白嘉露望了下司馬長雄,說道:「閣下擊了司馬長雄護法一掌,用的是無虛掌,是不?」

  「不錯。」北雙聚精會神的聽白嘉露說道,對師父的名號終於有了證實。他微微感到自己的身在顫,停了一會,北雙咽了一口口水,又問:「姑娘問家師母又是何意?」

  白嘉露擺了一擺手,說道:「家師吩吩奴家,如得知今師母下落,加以請安,如此而已,別無他意。」

  「噢。」北雙又是一怔,聽得一陣迷糊,到底師父與寒江釣翁生前有什麼仇隙?

  停了一會,北雙才問道:「令師與家師何以結仇?」

  白嘉露搖了搖頭說道:「家師沒有說。」

  北雙不禁急急一問:「那,誰知道其中詳情呢?」

  北雙眼中滑過一絲失望的神色,出神了一會,沉著聲說:「好,不管怎樣,任何人與家師有過節,全沖在下來。」

  「慢著。」白嘉露輕啟紅唇,一聲嬌叱:「姑娘還有一個問題。」北雙不耐的擺了一下右手,示意白嘉露說話。

  白嘉露眼光一轉,望著北漢身後的嚴夢柔,笑著說道:「姑娘就是冷面黑煞?」

  「不錯。」白嘉露微微一笑,啟齒說道:「姑娘與鐵心大師既有殺父之仇,本幫於今晨已大替姑娘除了。」嚴夢柔聞言一驚,脫問道:「貴幫殺死了少林掌門?」「不錯,少林派已收歸本幫,正式設為分部。」白嘉露點了一下頭,接著說:「做為歡迎姑娘加入本幫的禮物。」嚴夢柔冷笑一聲,寒聲說道:「貴幫未免太自做多情了。」白嘉露一笑,不在意的說道:「本幫不強人所難,願不願意在於姑娘。」「姑奶奶要是不願意呢?」嚴夢柔冷傲的嗤了一聲,「也無妨,另外一條路讓姑娘走……」白嘉露說至此,停住不說,望著嚴夢柔,「洗耳聆聽。」嚴夢柔冷冰的一撇唇角,冷冷注視著白嘉露,白嘉露緩緩啟齒說道:」交出玄歸秘笈。」嚴夢柔冷冷一笑,望著白嘉露說道:「不幸已付之一炬。」

  「這也無妨,姑娘仍能重寫,是不?」白嘉露綻起一朵微笑,漫聲說道。「如不呢?」嚴夢柔拂一下肩後的長髮,冷漠的說,「那就沒有路了。」白嘉露攤了一下手說。嚴夢柔冷然一笑,也學著白嘉露攤了一下手說:「本姑娘感到遺憾。」白嘉露唇角漾起令人尋味的笑意,緩緩站了起來。

  北雙微撩眼角,冷聲的道:「姑娘話講完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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