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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北雙知道司馬長雄沒有說謊的必要,頷了一頷首,心知殺妻兒的兇手絕不會是西北雨了,頓了一會,又問道:「貴幫是否專為對付在下而立的?」

  「閣下太看重自己了。」司馬長雄輕鄙的一笑,繼續說道:「殺雞焉用牛刀?創立幫派滿腔熱情乃寒江釣翁之意,坐鎮武林,發揚釣翁武學,當然,能除閣下自是一件大事。」

  「好說。」北雙灑脫一笑,說道:「貴派又何故殲擊狂風沙?」

  「最主要仍是為了閣下。」司馬長雄答道。

  「願聆高聞。」「很簡單。」司馬長雄一拂長須,朗聲著說:「敝幫對閣下之身世,來龍去脈皆瞭若指掌,當敝幫主與老夫蹈步武林,欲尋仇時,卻不見閣下行跡,一連半年來,老夫帶著敝幫主歷練江湖,一年後,於年前便著手籌辦立幫,以待閣下,老夫雖不得閣下蹤影,但卻得悉閱下與川梟是至交,而川梟卻與狂風沙幫主為八拜之交,況且狂風沙實力強大,終為敝幫一大威協……」

  北雙冷笑了一下,說道:「所以閣下便攻擊狂風沙以引川梟出面,再引在下涉入江湖?」

  司馬長雄得意地點了點頭:「好說,好說。」

  北雙漠然一笑,環目四周看了一下,說道:「此處只有閣下兩人?」

  司馬長雄傲然的說道:「不錯,老夫于三月前得知閣下在此附近,匆匆趕來,以候大駕,事實上,也用不著太多人是不?」

  北雙冷哼一聲,針鋒相對的回答:「當然,免得無謂流血,閣下卻是明智不過。」

  北雙突然想起一聲雷蕭張:「對了,那一聲雷的勞什子哪裡去的?」

  「呵呵。」司馬長雄陰笑了一聲,說道:「他們趕回總舵啟稟幫主去了。」

  北雙冷嗤一聲,輕爽的說道:「報告貴幫主閣下已活擒少爺了?」「這當然是一件值得喝彩的事情。」司馬長雄附了附手,得意的說道:「另外,還有一件更值得高興的事,就是逮住冷面黑煞那妮子。」「冷面黑煞?」北雙訝然一問,轉身瞥了一下昏迷中的嚴夢柔,心中一陣狐疑。冷面黑煞身懷克制七大門派的武學。這對本幫日後統領武林是太重要了。」司馬長雄一拂長髯,緩緩說:「閣下如意算盤未免打得太響了吧?」北雙冷哼一聲,不屑的繼續說道:「告訴你,只要少爺在一天,閣下妄想實現你的春秋大夢……」北雙說到這裡,猛地往口,忽地單掌出手如電的排出一股翻山覆海的功力,出其不意的攻向司馬長雄。

  司馬長雄萬料不到北雙竟然話到半途,出手偷襲自己,只感一股令人窒息的勁風掃來,要避已是不及,趕忙兩手當胸,咬牙推出一掌……「蓬。」兩股勁力猝然相接,一聲震響,餘勁卷起了壁上的銅書桌上的瓷杯,一聲嘩啦,打得粉碎。

  北雙不管三七廿一,身子如激星電石般的射向司馬長雄,兩手平胸,運足十二成掌力,奮力掃出……

  此掌甫出,真謂風雲變色,壁上的書幅皆被震得蕩天而飛,洪平只感心胸一陣窒凝,川梟竟連人帶椅翻了過去。

  司馬長雄甫接北雙一掌,身形就待躍起,忽見北雙得理不饒人,盡掃先機,況且掌未至,一股凜冽的勁氣便已逼人難受,司馬長雄心知北雙傾盡全力擊出,心頭不敢存一絲大意,兩足一彈,拔起半丈來高,兩掌凝足全力向前堵去,一陣濤天怒浪的掌勁,應手而出。

  「蓬。」一聲震天巨響再次掀起。

  「嘩啦。」一陣倒塌聲,屋頂之茅草竟給震飛了,四周的青竹也給折了大半,兩股掌風之威力竟如此駭人聽聞?

  一旁的洪平差點沒翻了過去,洪平一睜眼,只見川梟四腳朝天閉了氣,嚴夢柔與羅萍被震在屋角的一隅,噢,這太令人不可思議了。洪平心中的駭異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北雙定下心形,立在銅桌上,司馬長雄竟能接下他的全力而且猝其不意的兩掌,心頭的震異,實在超過他的預料,三年前的司馬長雄真非昔日吳下阿蒙了,照此情形,西北雨幫主的武功,也絕非能使人所想像。

  司馬長雄身形緩緩飄落在太師椅上,心頭的震怖更是超過北雙,司馬長雄只感心胸微微一陣翻湧,而北雙竟泰然如若,自己苦學的三年,仍是差之那一滴……

  情勢的驟轉,叫人出乎意料,空氣的一緊,叫人有點喘不過氣來,司馬長雄平定了胸中的氣息,憤聲道:「閣下算是什麼好漢?原來江湖一鼎,也不過是一個宵小之輩,偷襲專家。」

  北雙一搐唇角,勾起一聲殘忍的怒意,兩眸佈滿了殺機,冷冷勾著司馬長雄,冰冷的語音,使得空氣刹地結凍起來,一股寒氣,緩緩升起:「在你們的人未到之前,交出你的解藥,否則少爺先宰了貴幫主的婢女……」

  北雙頓了一下,嘴然勾起一絲寒笑,冷冷說道:「一掌之仇,滅門之恨,並未使閣下轉變對江湖一鼎的看法,閣下太小視本少爺。哼,少爺沒聽錯的話,那絕花門陣裡已響起了閣下朋友的腳步聲。」

  司馬長雄心中猛地一駭,臉色一陣青白,兩眼發愣,兀自說不上話來……

  「看來,閣下的緩兵之計又給栽了。在腳步聲未踏入橋上之前,閣下仍是遲疑不交出解藥的話,少爺更先開個利市,事實上,憑少爺兩人,閣下也休想動他們一毛……」

  北雙兩目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司馬長雄,啟口說道:「洪掌門,看好他們兩人,只要那些西北雨的一現身形,而這老狗仍沒交出解藥的話,你就宰了那妮子。」

  洪平點點頭,把昏迷的川梟與嚴夢柔放至屋角,一把提起了羅萍,兩眼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園中……

  「時間沒有多少,是不?」

  北雙兩手環胸抱著,兩眼瞪視著猶疑不決的司馬長雄。

  司馬長雄額角泌出鬥大汗珠,望了一下外面,艱辛的扯動一下喉結,一副萬分不願的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紅色藥丸,揚就要交給北雙……

  「慢著。」

  北雙一聲冷叱,說道:

  「去給洪掌門人,一顆。」

  司馬長雄一陣狐疑倒出一顆拋給洪平,洪平一把接住,便先撬開羅萍的嘴唇,拿起一顆,就要塞下……

  「等等!」

  司馬長雄忽地擺手叫道,從另一個袍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傾三粒黑色藥丸,拋給洪平,結巴說道:「老,老夫拿錯了。」

  北雙一陣哼笑,漾著鄙夷不屑的神色,司馬長雄老臉一陣白一陣青,尷尬異常……

  此時,北雙的眼角已瞥見了屋外的人影……

  洪平迅速的給三人服下瞭解藥,站在一旁,兩掌運足十二成功力,全心凝神戒備……

  「幫主駕到。」

  一聲洪亮的呼喊傳來。

  司馬長雄聞言,身形一射,立在門外躬身說道:「屬下恭候幫主。」

  北雙撩眸望去,只見屋外園內恨橋兩旁站著兩排黑衣大漢,俯著背腰;稍會,林中緩緩步出了六隻纖麗的人影……北雙頓覺眼前一亮——

  第十六章 西雨乍起茅草飛

  原來林裡緩緩踱出了六個絕世佳麗。

  為首的竟是一名二十歲不到的少女,穿著錦色羅衫,長裙遮足,背後披著一件玄青色披風,隨風微微揚起,一名穿著打扮與羅萍一樣,顯然也是婢女,獨步在那少女之後,四名紅衣少女分成兩行,左右環護著那名少女,有如眾星拱月般的……

  北雙訝異的撇撇唇角忖道:「那名穿披風的妮子,大概就是西北雨幫主白嘉露了,料不到竟是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

  六名少女款移蓮步,邁上銀橋,兩個熊腰虎背的黑衣勁裝大漢,個個肩露金刀,卻是屈躬作揖,一副恭謹的模樣。

  為首的少女,蓮足輕抬,乍眼之下,宛似弱不禁風,纖小嬌柔;北雙禁不住凝眸打量,但見一張姣美鵝蛋臉上,兩隻柔順的蛾眉彎彎翹首,一雙美眸,微微流盼著,清白分明,澄清如水,好似一泓潭,使人見著有股清新之感,小巧的瓊鼻,堅挺而直,又似一座雕刻的白玉,適中的聳屹的唇角,流露一股罕有的毅力,予人—種不可侵犯之氣概;嫣紅的兩頰清晰的,可以看到迷人旋渦的痕跡,柳黛蛾眉,脂粉不施,卻是傾城傾國之貌,真真絕世萬物,美人胎子!

  兩旁的四名紅衣勁裝少女,高矮齊平,柳腰間環腰佩著六把冷森的利刃,兩肩露出兩柄黑色劍柄,單這一副打扮,北雙知道絕不會是省油之燈。

  門口的司馬長雄趨前一步,一躬身子,抱拳恭聲說道:「屬下司馬長雄迎駕幫主。」

  白嘉露輕啟紅唇,聲若鶯嚶啼,撩人心弦,「司馬護法,免禮。」

  「謝幫主。」司馬長雄平起身子,回了一聲。

  白嘉露微轉黑眸,蹙起蛾眉,露出雪白如玉的貝齒,嬌聲說道:「何以未見小萍?」

  「屬下該死,不能完成任務。」司馬長雄忙又躬身,額上泌出鬥大的汗珠……

  白嘉露已見殘破的茅屋,必知是怎麼一回事,微微軒了一下黛眉,說道:「江湖一鼎真個名不虛傳。」

  說著,美眸向屋內傲立在銅桌上的北雙望去,沉凝一會,心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

  「屬下該死。」司馬長雄見白嘉露怔怔望著茅屋,惶恐的說了一聲。

  「護法請起,原是意料之中事。」白嘉露收回視線,夷然一笑,帶起兩個酒渦。

  司馬長雄連忙俯身道:「謝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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