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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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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長雄白須無風飄動了一下,眸中一股殺機一現即隱,附了一掌,說道:「老夫素昔對自己的涵養感到自傲,尤其對一個履臨深淵的盲人更是仁慈。」北雙鄙夷的扯動唇角,冷冷的說道:「呵,好說,在下也深以為榮。」「現在就讓老夫談談令我們江湖一鼎懷疑的事情吧……」 司馬長雄呷了一口茶,輕咳一聲說道:「三年前黑卡門被閣下隻身匹馬給拔了……」 北雙傲然一笑,插嘴說道:「不錯。貴門主給在下一掌極陰掌劈得身首異處,而閣下也給在下無虛掌劈得半天高。」司馬長雄似乎很能捺住性子,夷然的捋了指長須,笑著繼續道:「在別人想來,老夫當是萬死無幸,是不?在那萬丈不見底的深谷,有道是人謀不如天算,老夫命不該絕,並未就此一命歸天,當然老夫承認栽在閣下手裡,然事者蓋棺定論也,閣下是否覺得高興過早,吃驚太促?」北雙含笑點了點頭,道:「噢,不錯,命大者往往予人此種感覺。」「命大者往往異于常人,乃禍無雙至雙福行也。老夫隨波逐流,卻叫寒江釣翁給釣起來……」北雙皺眉訝聲問道:「寒江釣翁。」司馬長雄噙笑點頭說道:「如果閣下沒聽錯,老夫在一個已近二甲子的武林奇人之下所獲之益,當是無可懷疑之事……」 司馬長雄頓了一下,眸中閃過—絲特異神彩,朗聲說道:「八十年前武林泰斗即寒江釣翁與逍遙翁,兩翁曾有一段浴血拼鬥,相爭不下數十次……」 「好漢不提當年勇,閣下不覺超出事件太遠了麼?」 北雙齜了一下牙,顯得不耐的嗤道,冷冷打斷了司馬長雄的話音。 司馬長雄笑了笑,眼皮兒撩也不撩的,壓根兒理也不理北雙,繼續說道:「兩翁旗鼓相當,難分軒輊,後遂不了了之,互無下文,兩翁曾於最後一次決鬥之時,互言:二百招之內仍分不出勝負的話,即各自隱山林,不問世事……」 司馬長雄說至此一停話語,兩眼注視北雙問道:「素聞江湖一鼎名震草莽,卻不得聞知閣下之尊師名號……」 北雙一軒劍眉,冷然說道:「家師名諱焉為世俗之人所瀆。」 司馬長雄朗笑一聲,嗤然說道:「若非見不得人之事……「住口。」北雙猛地一拍銅桌,一聲嗡嗡作響,震耳欲聾,眾人皆是一驚,齊齊轉注北雙。只見北雙兩眸怒睜,幾至目眥皆裂,一副怒不可抑的樣子,北雙咬了一咬牙,眼中冷冷滴出了有如冰珠子的話音。「奉請閣下繼續說完你的話,在下一向脾氣不佳,是不。」 室中空氣似是驟然凝縮起來,嚴夢柔美目流盼,見北雙此付神情,芳心不禁忖道:雙哥好大脾氣。 司馬長雄臉色一變,乾笑兩聲,毅然極力抑住心中怒氣,然後緩緩說道:「用不著拍桌瞪眼,主人總得讓點客,看來還是老夫自個兒說好了。」 北雙皺了一下眉頭,雙眸中滑過一絲迷惘,怔怔的望著司馬長雄。 司馬長雄瞪了北雙,說道:「事實上也無須隱瞞,令師即逍遙翁是也。」此語一出,北雙隻感心中一震,脫口叫道:「這話當真?」「當真。」司馬長雄一陣狐疑,冷然說道:「閣下是裝蒜還是裝蔥。」 北雙激動的叫道:「說下去。」 是的,足夠讓北雙驚奇的了!從師十年,北雙只見師父愛己如子。可是壓根兒不曾向自己提出名諱,所能緬懷的,只有在那十年三千六百個日子裡的生活點滴;如今竟然聽到師父的名號。 北雙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他太高興了,他宛如又見到了那嘴角含著慈愛的虯髯老人,他的心在狂跳,他的血在潮湃,「雙哥,你……」嚴夢柔見北雙激動的樣子,不禁低頭噢一聲。 北雙宛若未聞,兩眼直勾勾的望著司馬長雄,眸宛中漾有太多的興奮和強烈的期待…… 司馬長雄眯了一下眼,臉上呈著一片不解神色,良久,才啟齒說道:「令師與寒江釣翁似有不為外人所知的刻骨之仇,老夫只不過是被救起之外人,內情自是不得而知;不過閣下少安勿燥,如真是不知情,老夫定當使你真相大白……」 司馬長雄語音甫落,見北雙急欲啟口,連忙搖了搖手,說道:「此事暫且擱著,勿庸掛心,閣下已是網中之魚,敝幫主自會對閣下有所交待?」「幫主?」北雙不禁脫口問道。「不錯,且聽老夫慢慢道來。」司馬長雄點了點頭說道:「寒江鉤翁隱避江湖後,收了一徒,欲使其徒與逍遙翁之傳人決一雌雄,以了決他們的恩怨……」 北雙眨了一下雙眼,平靜的問道:「寒江鉤翁之傳人是否閣下之幫主?」 第十五章 下代重提舊恩怨 司馬長雄唔了一聲,緩緩說道:「西北雨之幫主。」 司馬長雄語音方歇,北雙等人心頭不禁一驚,原來西北雨之幫主竟是寒江鉤翁之傳人。 川梟忽地怒聲問道:「那兔崽子為什麼毀了狂風沙?」 司馬長雄冷冷撇了一下唇角,倪著川梟叱道:「麻子,張開眼,這裡沒有你狂叫的地方,老夫不問你講話,少開鳥口。」 「叭」一聲脆響傳來……原來川梟啟口辱駡,青衣姑娘身形一閃,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個清脆的耳光聲揚起,「哼!臭妮子……」「叭!」川梟呸了一聲,剛一張口,羅萍又甩了一個耳光,聲音脆極了,只見川梟被甩得七暈八素,滿眼金星,兩頰浮腫,嘴角緩緩滴出一絲血跡…… 北雙哼了一聲,冷然說道:「姑娘未免太厚彼薄此了吧?」「當然不。」 羅萍身形一轉,五指箕張,出手如電的甩向北雙右頰…… 「小萍不要上當。」司馬長雄見狀,暗道一聲不好,身形猛拔……可是,仍是遲了。 只聽傳來的不是響的耳光聲,卻是一聲帶嬌吟的嚶嚀聲,羅萍癱瘓的半躺在北雙懷中…… 司馬長雄身子頓在銅桌子上,對著北雙怒聲道:「想必閣下聰明,三對一,划不來是不?」 「划不來?閣下想得天真了。」 北雙冷笑一聲,兩手摟住羅萍的腰肢,輕薄的吻觸了一下羅萍的頸項,笑著道:「寧可瓦全,不惜玉碎,少爺本身泥菩薩過河,哪管這麼多。」 「原來你恁地無恥。」 司馬長雄一張老臉氣得由青轉紫。 「無恥?少爺向來便無恥,誰叫他們倒楣跟上少爺,那只怪他們沒燒香了。」 羅萍羞辱的閉上兩眼,一副痛不欲生,無奈軟麻穴叫北雙制住,動彈不得…… 嚴夢柔一見北雙竟是如此下流無恥,別過螓首,滴下兩顆晶瑩的水珠,痛心說道:「雙哥,你,你……」 語音未完,一陣嬌啼,暈了過去,顯然嚴夢柔一陣激動,引動氣穴,叫閉魂散藥性發了作。 北雙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歉疚神色,迅速即逝,聳了一下肩,輕鬆的說道:「這兩個不會差得太遠,是不?黑門豹。」「畜牲。」司馬長雄頓了一下腳,震得銅桌嗡嗡作響,白髯晃動不止,顯然動氣已極,卻又投鼠忌器,一副乾著急莫可奈何…… 司馬長雄啐了一口口水,萬分不甘的說道:「說出你的條件。」北雙唇角牽起一絲勝利的微笑,緩緩說道:「閣下坐回椅子上。」 司馬長雄哼然一聲,躍回椅子上,怒目瞪著北雙。 「不要這樣看在下,在下也曾為閣下的涵養而仰慕呢。」 北雙苛薄的刮了一下司馬長雄,接著說:「按下左扶椅豹頭的左眼。」「休想。」司馬長雄霍地一立,怒聲叱道:「乖乖。」北雙若無其事的嗤了一下鼻子,一面俯近羅萍的胸前,唔了一聲,一副飄然的樣子。 司馬長雄見狀,咬了咬牙,不得不往豹眼一按。 一聲聲響,北雙與洪平只感小腿一松,軟銅圈已然縮進去。 「慢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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