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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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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一陣,見有一道小溪,匆匆撲前,以雙手舀水,喝了幾口溪水,頓感精神一振。 但他也只是精神一振而已,在這「一振」之後,又是雙膝酸軟,眼前一黑「咕略」一聲栽倒下去。 他以為自己又要暈倒了,可是,這一次很奇怪,他雖然眼前一黑栽倒下去,但卻並未就此暈迷不省人事。 他只是全身癱軟乏力,身不由己。 他無奈地躺臥在地上,心裡倒不是擔憂自己的安危,而是想念著擔娃,也在擔心陸柔是否已給那個野人當作是「雌羊」般吃掉。 躺臥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並不是妙事。但更不妙的,是他看見了一條顏色斑斕的毒蛇,正沿著小溪旁邊向自己遊留過來。 這條毒蛇遊竄得並不太快,但楊破天躲避乏力,只能眼睜睜地瞧著毒蛇一直爬到自己的臉頰側邊。 更要命的,是這條毒蛇不但爬到他的臉側,更昂起蛇頭,似是猙獰地盯著他的臉,然後才突然發難一口噬咬在他的鼻尖上。 眼看楊破天再也逃不過毒蛇這一咬,倏地一顆石子橫裡飛來,不偏不倚重重擊中了蛇頭,竟把蛇頭擊個稀爛。 不久,楊破天聽見野人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這裡的野果,全都不能吃,要是吃了,非死不可。」 楊破天怒道:「人生自古誰無死,這些野果又香又甜,便是吃了便死,也不算冤枉。」 野人冷笑道:「要是真的又香又甜,我天天都吃他媽的十個八個,正如照你所說,便是死了也不算冤枉。」 楊破天道:「你又沒吃過這些野果,怎知道它不香不甜?」 野人道:「誰說我沒吃過!」 楊破天冷笑道:「真是自相矛盾!你若吃過,為什麼到這時候仍然活著?」 野人道:「凡是毒物,定必相生相剋,這島上既有毒果,也就一定有解毒之物。适才險些在你鼻子上咬一口的『紫冠流星蛇』,它的蛇膽便是解毒良藥。」 楊破天怒道:「為什麼不早一點說?」 野人道:「要是你早一點說,我就一定不會吃掉她的右腿,反正她的左腿也很不錯,我把左腿吃掉,把右腿留給你吃,也是一樣的。」 楊破天聽了,差點沒當場吐血。 野人又瞧了他一眼,忽然把那條紫冠流星蛇拾起,也不必使刀子,只用指甲在蛇腹輕輕一劃,一副腥濃的蛇膽已給他取出。 楊破天惱很他吃了陸柔,把嘴巴緊緊閉上,不肯吃這一副蛇膽。 野人似是無可奈何,忽然道:「在這孤島困了二三十年,已很久沒聽過笑聲。」 楊破天不明其意,只當這是瘋話。冷不防腰間穴道被野人伸手一指,初則一怔,繼而哈哈大笑。 野人瞪著他,道:「我只是點了你的笑腰穴,你隨隨便便嫣然一笑便可,用不著他媽的太認真。」 楊破天心中大怒,什麼罵人的說話都想直噴出來,但嘴裡卻只能身不由己地繼續大笑。 楊破天淡淡道:「原來如此。」居然不再說話,緊緊閉上了嘴巴。 野人嘿嘿一笑,道:「好小子,怎麼不求求我?可知道只有我才能為你把蛇膽取出,救你一命?」 楊破天冷哼一聲,仍然不說話。 野人也冷哼一聲,忽然說道:「那頭雌羊,我已把她的一條右腿吃了,還算不錯,你要不要嘗一嘗她的左腿?」 楊破天心中一沉,咬牙道:「你是個瘋子!」 野人道:「你說的不錯,我有時候真的是一個瘋子,但有時候,卻不一定。比方說,我現在的頭腦就很清醒。」 楊破天怒駡:「你若還有半點人性,頭腦稍為清醒一點,就不會把她的右腿吃掉。」 野人怔怔地瞧著他,瞧了大半天,終於恍然大悟:「我明白啦,你為什麼不早一點說?」 野人道:「你中了毒,雖然毒不致死,但要是一味狂笑不止,一個弄不好說不定會毒發攻心,那便神仙也難把你救活。」楊破天又是不住地大笑。 野人又道:「你笑得很不錯,這一笑,恐怕並不怎麼『嫣然』,和那個給我吃掉一條腿的姑娘可差得遠了。但總算是願意把嘴巴張開,如此一來,也許還會有救!」說著,把蛇膽捏破,塞入楊破天口中。 楊破天既在大笑,那蛇膽又已給野人以指力完全捏碎,才入口中,已直向咽喉下滑,但覺其味極苦,但旋即卻又有著舌底回甘,清涼馥鬱之感。 野人凝注著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道:「要是死不了,必可解除野果之毒。」 楊破天已笑得全身痙攣,甚至笑得連眼淚都已流幹。野人眨眨眼,道:「我已說過,是我點了你的笑腰穴,你已笑了大半天,怎麼還不自行把穴道解開?咦?莫不是肚子餓得太厲害,連解穴也沒有力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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