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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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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海返回家中,老伴見他帶回大筆銀兩,十分驚奇。夏侯海長歎一聲道:「你也不必驚奇了,前因早種,我夏侯一脈,果然是十年後『改姓而貴』啊!」又過了幾年,夏侯海夫婦便先後去世了。 夏侯海夫婦去世後的第二年,曹騰亦一病不起,宦官並無子嗣,因此曹騰的「費亭侯」便由十八歲的義子夏侯嵩——曹嵩承繼,曹嵩於是一躍而貴為費亭侯。 再過了兩年,曹嵩娶妻章氏,誕生一兒,取名為「操」,字「孟德」。曹操自小便十分頑皮。他降生時,便似乎知道生母章氏的痛苦,懂得眨眼逗章氏歡喜,因此章氏替他取乳名為「阿瞞」,取其智計,可令人「隱瞞痛苦」之意。 曹操在這個顯赫的「侯府」家中,漸漸成長起來了。 *** 當日龐德公與夏侯海別後,掠下龍山,折回西北而行,一路考察山川地脈。十年後,抵達涿郡涿縣的一座山峰腳下。 山體雪白,山形如一頭臥伏的巨形白兔,龐德公向當地的涿縣人打聽,此山以山形命名,果然便叫「白兔山」,山如其名,十分奇特。 龐德公一見,心中不由一動,暗道此山通體呈白,漫山遍野,彌漫著一股淡紫煙氣,十分珍貴,乃「白中現紫」的「火浴鳳凰」奇格也。莫非此山隱伏一座大地龍脈嗎?這倒要仔細勘察一番了! 龐德公心中轉念,也毫不猶豫,展開輕功,便向白兔山上掠行而去。 他抵達山巔,凝神遠眺,但見白兔山的正西面,有一群山脈連綿。他精通山川地脈,如西面極遠處的山峰,便是屬於龍脈發源地昆侖山的中幹延脈——北嶽恒山,恒山再向東行,突聳而為太行,太行山脈一路東延,沉而複昂而起,便是他腳下的白兔山了。由此足證,白兔山屬於尊貴無比的昆侖脈母體的中幹,山中隱伏稀世龍脈,將無可置疑了。 龐德公心中判斷,他也不再遲疑,在白兔山上周遭奔走,仔細查堪。 不知不覺,太陽西沉,接而黑漆一片。不過再過一會,一輪大如銀盤的月亮,便在東面浮升起來,把山中林木山地,照得一片銀白,整座白兔山便顯得活靈活現,真有如一頭躍躍欲奔的巨形白兔。 龐德公也忘了疲困,趁著月色,遍山遊走,勘察他判定必然隱伏的驚世龍脈。 就在龐德公遊走至白兔山西面的一道參天石壁前面十丈遠處時,他忽然足底傳上一股極強烈的熱氣,自足部傳上心胸,令他心神一振,疲困盡消。 龐德公驀地頓住腳步,又暗運真氣,伸手向四下一招,三塊石板,便呼地飛至,噗噗噗的落在龐德公的身週三尺,成一「品」字,剛好把龐德公圍於品字的正中央。 龐德公凝神默察,但感足底的熾烈熱氣,已漸而停頓,不久便沉寂下去了。他暗鬆口氣,心道:我誤打誤撞,竟然一腳踏上「龍脈之眼」,引動龍氣外,若非我反應奇速,以「鼎足而立」大法鎮住,豈非讓此稀世白兔龍脈遁逸了? 龐德公正思忖間,又忽感有物咬腳,他不由一躍而起,跳出「品」字,凝神一看,見是一團白光在「品」字正中射出,嗤地落在前面三丈遠處。他再仔細一瞧,只見白光射落之處,竟有一隻雪白的兔兒,蹲伏不動,紅眼珠卻盯著龐德公,似有所待。 龐德公身形一晃,閃電般向那白兔掠去。不料白兔的身影更快,呼地向後一縱,依然落在龐德公前面三丈遠處,蹲伏不動。 龐德公心中一動,便向那白兔拱手道:「我是荊州蜆山龐德公,因目睹天機三分大勢,欲尋三位足以匡扶漢室振興之人,尊駕若是白兔龍脈現形化身,欲有所示,請不吝賜告!」 龐德公話音未落,那白兔竟在原地翻滾轉動,就如兔兒見了青草般歡蹦亂跳,又似向龐德公示意:你猜對了!我很高興! 龐德公亦已領悟白兔之意,便又拱手道:「如此,請在前面引路,我於後跟隨便是!」 那白兔一聽,紅眼珠滴溜溜的一轉,白色的頭兒忽地連點三點,然後呼地向山下躥去。龐德公也不敢猶豫,展開輕功身法,便跟隨白兔,向前飛掠。 白兔在前,龐德公隨後,眨眼便已掠下白兔山山腳。山腳的東面,此時忽地隱隱傳來婦人淒切的哭聲,龐德公心中如受針刺,因為他平生最怕聽聞女人的哭啼,亦因此他至今仍是孤身獨處。 那白兔卻偏偏向那傳出哭聲處奔去,龐德公暗暗皺眉,大感為難,但為了他那匡扶漢室的大計,無奈只好緊隨白兔而去。 傳出婦人哭聲的地方,原來是一處村鎮,在銀白的月色照射下,座落著數十戶破舊的屋宇。 白兔一直向那村鎮躥去,接近村鎮時,卻忽地折向村鎮的東面,筆直的向一間破爛的舊屋奔去。那淒切的婦人哭聲,便是從這間破屋宇中傳出來的。 龐德公心中又驚又奇,雖然心中為難,亦只好緊隨白兔向那舊屋掠去。 龐德公掠近時,那白兔在屋前忽地打了個翻滾,眨眼便失去形蹤。就在此時,屋中卻傳出婦人的哀哭聲:「夫啊!你竟忍心棄下妻兒去了麼?你教我母子日後如何生活下去?」哭聲淒慘,刺人心。 龐德公心中雖然十分難受,極不欲聞此慘厲哭聲,但這是白兔所示之屋,他卻不能不進去細察。他猛一咬牙,呼地便掠進屋中了。 屋內的情景,竟令龐德公忘記了心中的難受。 只見在屋的廳中正面躺著一具男子的屍身,僅以草席包裹,但草席甚新,似乎是剛剛編織的席子。身側邊一燈如豆,閃爍不定,猶如鬼火,屍身旁邊,半跪半坐一位青年婦人,正掩臉悲泣,但她似已哭嚎甚久,眼淚也幹了,只是幹嚎而已。 在婦人的身側,跪了一位年僅五六歲大的男娃兒,這男娃兒神情肅穆,意態凝重,猶如大人般的老成,卻沒有哭叫,只是捏著小拳頭,默默的跪著不動。 龐德公目睹此情此景,心神不由一陣悸動,他喃喃的道:「哎!可惜我非仙非神,否則便令躺著之人復活,也免睹人間如此淒慘一幕也!」 龐德公在後面悄聲嘆息,那婦人卻渾似不覺,依然掩臉悲泣,在她的心中,這世間的一切,似已不存在了。 那跪著的男娃兒卻忽然接口道:「這位伯伯說的不錯,爹爹躺著已一日一夜,再不會起來了,娘親也已哭了一日一夜,我勸娘親莫哭她也不聽,我……我只好也跪求一日一夜,求爹爹快點起來!」 龐德公一聽,心中如遭電殛,一陣悸動,他按捺不住,一步奔了過去,把男娃兒抱于懷中,連聲道:「娃兒呵娃兒,你即便再跪上一月一年,你爹爹也不會起來了!你可吃過飯了麼?」 男娃兒搖搖頭道:「沒啊!村中有叔伯大哥送了飯來,但娘親不吃,我也不吃。」 龐德公心中一陣感佩,暗道:這娃兒小小年紀,不料竟如此孝感動天,單憑此點,便足證他絕非奸惡之人品了! 他再向男娃兒的容貌仔細一瞧,但見他身長、手長、耳大,手垂下可過膝,雙眼可自視其耳,不由暗吃一驚,心道:此乃王者之貴的奇相啊!那白兔叫我至此,想必大有深意了! 他心中轉念,便向男娃兒問道:「孩子!你姓甚名誰?可否告知伯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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