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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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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咱也是昨天夜裡才看到的。」 鐵錚強心直口快,驚異之下,脫口而出,一旁鳳兒小臉急得通紅,蠻靴一跺,啐道:「強哥,你呀?你怎麼老沒記性?」 鐵錚強這才知道說話太露骨了,歉意地看了鳳兒一眼。 鳳兒垂首拈衣,雖是不勝嬌羞,卻也意識到大黑子的談話,必然關係著自家身世了。 半晌,大黑子呆呆在傻笑道:「那你與笑姑真的一樣了,你倆該給俺磕頭,嘻嘻──」 說的二人又一楞,還未來得及發話,大黑子忙著補充道:「據笑姑說,如果鳳兒右臂之上有梅花痣,則墜兒也一定有,那麼你們三人就是一母所生了,該明白了。」 鳳兒似有所悟地道:「我倒聽說過笑姑這個人。」 「她是你的姐姐呀!」 「唉!」鳳兒歎口氣道:「你這人說話老是沒頭沒腦的,叫人家怎生問呀?」 鐵錚強失聲呼道:「看,麒兒同大愚來了。」 只見麒兒走在前面,雙眉緊鎖著,眼神,臉色,都非常陰沉。 大愚跟在後面,兀自裡搖頭晃腦,他顯然不知道麒兒的心情,他一路喋喋不休地說道:「怎麼樣,嚴美芸、墜兒,都不會找你麻煩了,這下你跟小蘋姐姐該清靜了。」 接著又道:「咱本來還想找一找嚴美芸同墜兒,可是碰到大黑子了,大黑子既是找鳳兒認親戚,是以跟著他來到此地了。」 麒兒忽然想起件事,轉頭問道:「你怎會知道我們在這裡呢?」 大愚道:「二尺公同窮神爺說的呀!」 「你見到兩位伯伯了?追命道道主呢?」 「據窮神爺說,追命道道主不回窮神莊了,是以兩個老頭子也不追趕那魔頭了,他倆返回窮神莊,重振窮家幫。」 「唔……」 兩人說話之間,已到了鐵錚強等人之處,大愚望著鳳兒,忍不住先開口道:「鳳兒姐姐,說真格的,為什麼救百花娘?」 鳳兒歎了口氣道:「鬼才想救她,因為龐和尚伯伯以傳音交待我作的。」 「為什麼呀?」 「誰知道,但我想龐伯伯或有深意的。」 「糟了!」大黑子扯著嗓門叫道:「晚了,俺忘記說了。」 鳳兒瞪了他一眼道:「說清楚一點好嗎?」 大黑子望著麒兒道:「你得幫幫忙,當咱說不下去的時候,提一提,就可想到下文了。」 麒兒與大愚談話之時,已知大黑子此行目的,他本就臆測到追命道道主不是鳳兒之父,可是笑姑與鳳兒、墜兒,乃一母所生,卻多少有點意外。 大黑子說罷,緊接著又道:「據俺的笑姑說,如果梅花痣不假,就是姐妹了,那時可告訴鳳兒,就說良心……良心……」 他抓了半晌頭皮,似是想不起來。 麒兒心中一動,插口道:「是不是『良心秤』度量公?」 大黑子呱呱笑道:「對了,良心秤度量公是鳳兒的外公呀!」 麒兒恍然地接道:「度量公為了打聽兒子的下落,以及替子媳報仇,才令笑姑涉險混入了『百花堡』去……」 鳳兒含著眼淚,說道:「笑姑進入百花堡之後呢?」 「以顢頇之態,騙了百花娘……」 「唔……」 「追命道道主曾經逼走了笑姑之父,又且奸辱了笑姑之母,是以她屈身為婢,盼望有一天能機會來到……」 「『機會』二字是何含意?」 「殺追命道道主與尋找兩個人。」 「那兩個人?」 「笑姑之母在追命道道主擄去之時,還有兩個不懂人事的妹妹!」 「哦!」鳳兒怔怔地道:「是我同墜兒了。」 「唉!」麒兒感歎地道:「如今前後印證,笑姑以身上暗記相認胞妹真有番苦心了。」 大黑子突然巴掌一拍道:「照啊,麒兒弟弟所說的,正是咱講的,怎麼輪到俺的嘴巴裡卻說不出個名堂……咦?」 他驚呼一聲,敢情在他插言說話之際,鳳兒仰在鐵錚強懷裡,暈了過去。 鐵錚強揣摩著鳳兒酥胸,呼道:「鳳妹……鳳妹……」 良久,鳳兒睜開了淚眼,一聲嬌呼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說罷淚淹桃腮,一臉憂戚之容! 無疑的,她在大黑子與麒兒的談話中,忖知笑姑是自己的親姐姐沒有疑問了。 她腦中電轉,同溯著往事! 生身之母是被追命道道主殺死的,本是親眼目睹! 而笑姑之母也為追命道道主所害,歲月相符,豈非兩人之母本是一人? 尤其右臂上的五朵梅花痣,如非一個血統,天下那有這等巧的事! 她愈想心裡愈是難過,將仇人認作親父,十數年如一日,我鳳兒怎生對得起死去的娘?下落不明的爹呢? 她不禁縱聲而哭,可是眼淚已經流幹了。 大黑子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大吼一聲道:「鳳兒,你真該死呀!」 鳳兒幽然轉來,楞楞地道:「姐……姐夫,你在說什麼?」 大黑子似被這「姐夫」二字叫得心裡一甜,語氣轉低道:「你不該放走了百花娘!」 鳳兒道:「我是奉命行事啊!」 大黑子腮幫子一鼓道:「俺的笑姑說過,你等母親之死,她從中挑撥,居功可不小呀!」 他出口無心,可是這句話卻刺痛了鳳兒的芳心,鳳兒慘呼一聲道:「找龐伯伯去,他叫我放走仇人,作大逆不道之人的……」 說罷由鐵錚強懷中躍起,直向石室撲去。 鐵錚強急呼鳳妹不可莽撞,也跟了下去。 大黑子似是不解地道:「隨便說句話,她竟然像瘋了,邪門!」三步兩步,緊緊追趕而去。 可是麒兒卻靜立當地,動也不動了。 大愚楞了一楞,忽然心中一動,笑道:「一切想開點吧,那兩個臭娘們算不得什麼!」 他認為麒兒又在想嚴美芸與墜兒。 麒兒本就因三丈叟石室談話,增加了一份心事,這一聽益發心事重重。 他歎了口氣道:「大愚弟,不要再提芸姐及墜兒妹妹的事了,刻下愚兄有一事托你。」 大愚道:「自家哥們,何必客氣。」 麒兒道:「你知三丈叟跟我談的什麼話嗎?」 大愚道:「正想問你哩?另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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