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屠龍(166)_幻龍

一六六

　　雲中一鶴好像在想著什麼事情，沉吟了一會才說道：「在當今天下江湖武林中人，耳目所聞的落日穀奧秘，可以說，只單震攝于落日穀之名，不知其真正機密。如果說懂得落日穀機密的人，但要叫他徹底說出落日谷機秘所在，放眼天下間有幾人。縱然自誇能說出來的人，諒他也只能夠說出一鱗半爪，無法道出大概。」

　　他說到這裡語音一頓，抬首望了古嘯蒼一眼。

　　骷髏天尊輕聲一笑，道：「雲兄見識廣博，兄弟願洗耳恭聽。」

　　雲中一鶴由鼻孔中輕哼了一聲，道：「落日穀之淵源，約在三百年前，落日穀居住著一位大驕才子羅機真人。

　　這位羅機真人從來沒有在江湖武林出現過，但武林中卻盛傳羅機真人是一代丹學大師，除了醫道練丹之術，亙古至今，無人出其右。還說他精通星象，卜卦之學，尤其說他的武功，幾乎可說蓋古淩今第一人。」

　　南宮遠在他微微一頓之間，出口問道：「羅機真人你說從來沒有出現江湖一步，為何武林中人知他善通武學，以及醫道星象之術？」

　　雲中一鶴還沒答話，骷髏天尊已經輕聲笑道：「南宮少俠，你有所不知，這羅機真人雖沒出江湖一步，但他兩位弟子卻出現過江湖武林。」

　　雲中一鶴望了骷髏天尊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在兩百多年前，有兩位性格極端的男女，出現了江湖，男的英挺秀偉，女的國色天香。男的生性殘殺，狂傲，一出江湖，像是一股壓境狂飆，刮起滿天風砂，在一年中，連挑了大江南北綠林道上四十七處窯子。那女的則是極端慈悲，每當那男的殺人之後，他總是隨他後面收埋屍骨。」

　　南宮遠聽得感到好奇，衝口問道：「不知這兩人叫什麼名號？」

　　骷髏天尊出聲笑道：「在他們第一次出現江湖武林，沒人知道他們的姓名，因為在一年之後，那男的便消聲斂跡。」

　　南宮遠雙眉微皺問道：「這樣說來，他們有第二次出現江湖嗎？」

　　雲中一鶴道：「在十年後那男的又重現江湖武林了，他這一次出現竟然挑戰中原武林九大門派大破少林羅漢陣，一時聲威所指，江湖群雄無不退避三舍，短短幾個月期間，九大門派中不知有多少高手傷在他劍下，因此引起了武林各派的忿慨，暗傳俠義束，綠林箭，到處布下陷井要謀算於他。」

　　南宮遠問道：「那女的呢？有沒再現武林？」

　　雲中一鶴像似不願南宮遠多問，瞪了他一眼，說道：「就在江湖武林公道組織義師之後那男的便又失蹤武林了。之後，又出現那女的，奔走中原九大門派。向各派謝罪，而且這位女子傳授各派一位弟子武功，說要防範他第三次出現武林。這位女的武功，出奇得令人不敢相信，被她所傳那九位幸運弟子短短三個月之間每人武功蓋過他們本派每一長老，上輩的人。」

　　南宮遠愈聽愈神奇，忍不住問道：「那男的，當真第三次出現江湖嗎？」

　　雲中一鶴點點頭說道：「十年後，他又第三次出現江湖武林。

　　這一次出現他竟然發柬邀請兒大門派，以友天下各地英雄豪傑，會集華山絕頂比武。」

　　雲中一鶴說到這裡頓時停了下來。

　　南宮遠問道：「後來怎樣？」

　　骷髏天尊哈哈輕笑道：「天下武林道接到那邀束之後，立時分組成九隊鐵騎，由那女的九位傳授人，各率領一組趕赴華山，哪知每一組卻沒有一人達到華山絕頂。」

　　南宮遠驚聲問道：「難道他們都被他殺害了嗎？」

　　骷髏天尊搖頭笑道：「沒有，一個人也沒有受傷。」

　　「那麼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那九組鐵騎中途變卦不上華山？」

　　雲中一鶴望了骷髏天尊一眼，這次好像似感到驚奇的眼光。骷髏天尊呵呵一陣輕笑道：「雲兄，你不要懷疑，你所知道的，諒兄弟也略聞說一點。」

　　雲中一鶴冷哼一聲，說道：「那九隊鐵騎，竟然在中途，每一隊都遇上了他，每人都被他用劍氣點中各人穴道，但卻都沒傷害他們性命。

　　一個劍術高手，練到絕境，不難射出劍氣，但是，若要將射出的劍氣，控制到不傷害人的性命，而只點中人之穴道，那真是鬼魅所思了。

　　所以每一隊鐵騎，在他們穴道自動解開之後，就自動退回，因他們知道就是會合天下各高手，也無法戰勝他。」

　　南宮遠聽得心中一驚，他猛然憶起在獨劍魔一生武學記載中，好像有一段：「疑集劍氣，由銳利變成鈍純，即算劍術最高無上絕境。」難道這就是那運劍氣的中人穴道，而不傷人的絕學！

　　這時雲中一鶴又說道：「……這次他出現江湖，而不傷人，實是令人感到奇怪……」

　　骷髏天尊突然出聲問道：「故事道這裡就完了嗎？」

　　雲中一鶴哼聲道：「還沒完。」

　　「那獨劍魔和慈心菩薩，最後在華山絕頂鬥了七日七夜。」

　　南宮遠聽得驚聲問道：「什麼？那男的叫獨劍魔？」

　　骷髏天尊輕聲笑道：「這兩位蓋世怪傑男女，一生出現江湖武林三次，但始終沒說出他們姓名，那獨劍魔和慈心菩薩，是武林中人給他們取的。因為那男的一生用劍，劍術天下無匹，所以人們送他獨劍魔之號。」

　　南宮遠聽得心頭大驚，想不到在今夜自己方才得知了獨劍魔的來歷。他想起獨劍魔在劍塚中墓碑所刻，說他二十歲劍術打遍天下武林高手，三十歲劍術已無敵手，四十歲已是天下第一劍。如此說來，真是獨劍魔出現過武林三次所得之成就，本來南宮運初看那墓碑之時，認為獨劍魔口氣未免太大。

　　（關於獨劍魔的劍塚，已在十二三集說過。）

　　雲中一鶴冷聲道：「獨劍魔和慈心菩薩決鬥于華山一事，便沒有任何考據，誰知道他們有無真正的決鬥。這些事情只不過是傳聞而已。」

　　骷髏天尊哈哈一笑，道：「誰說不能說出真實的事情，雲兄你知道？獨劍魔有一位弟子，現在仍活著于天下江湖武林中。」

　　南宮遠聞言一怔，雲中一鶴冷笑道：「你古嘯蒼難道自誇是獨劍魔的弟子。」

　　骷髏天尊呵呵笑道：「不敢不敢，獨劍魔的心傳弟子，便是南宮少俠。」

　　骷髏天尊略一停頓，轉身望了南宮遠一眼，說道：「南宮少俠，若是老朽推忖不錯，你的武功定是出自於獨劍魔一門。」

　　此語一出，不但雲中一鶴感到驚異萬分，就是南宮遠也感到無比驚駭，要知自已向來沒說過自已武功來路，沒想到骷髏天尊會知道自己武功源出於獨劍魔，這人實在太厲害了，今後自己更要防範他。

　　其實，骷髏天尊早就懷疑南宮遠的武功，有很多地方，井非是他所傳授，也不是東方後白黛美，以及天羅神僧的武功。

　　這次南宮遠重出江湖，武功之增長令他深深驚駭，而且他發覺南宮遠武功路子，和獨劍魔傳說中武學，有些酷似。在剛才骷髏天尊說出獨劍魔名號時，南宮遠驚惶情形，已經給骷髏天尊確定他是獨劍魔傳徒了。

　　雲中一鶴轉頭看著南宮遠澗道：「南宮少俠，你當真是獨劍魔傳徒？」

　　南宮遠搖頭道：「不是。我猿兄才是獨劍魔老前輩的唯一所傳弟子。我只不過是巧得我猿兄指點幾招劍學而已。」

　　雲中一鶴冷然一笑，道：「這樣我說的這段故事，可以說是班門弄斧了。南宮少俠，那上就請你告訴我們獨劍魔和慈心菩薩決戰華山等一切事蹟，以正視聽。」

　　南宮遠笑道：「慚愧得很，關於獨劍魔前輩事蹟，我一無所聞，因為獨劍魔沒將他事蹟記述下來，若非你們說出這段往事，我仍然不知獨劍魔老前輩一鱗半爪的軼事，尚請你們能夠繼續說下去、」

　　骷髏天尊哈哈一笑，道：「雲兄，那麼就請你繼續說吧！」

　　雲中一鶴沉吟了一會，說道：「獨劍魔和慈心菩薩苦鬥了七日七夜，獨劍魔勝了半招……之後毫無半點聲息。」

　　骷髏天尊笑說道：「雲兄，你故事雖然已說完，但主要的東西仍沒說出。」

　　雲中一鶴哼聲道：「什麼主要東西？你是說落日之鎖嗎？」

　　骷髏天尊道：「我好像聽人說過，獨劍魔和慈心菩薩，同是羅機真人的傳徒，據說：他們會戰華山，仍是為著羅機真人寶藏，才決鬥生死。」

　　雲中一鶴冷笑一聲，道：「你知道什麼？哼哼……你是說為著落日之鎖嗎？」

　　骷髏天尊呵呵一笑，道：「不是我誇說懂人心意，雲兄，你也該向南宮少俠說出你的來意了。」

　　南宮遠一怔，不知雲中一鶴到底要向自己說些什麼？

　　雲中一鶴抬首望了南宮遠一眼，道：「老夫說了這段故事，諒南宮少俠已知天下江湖武林人物為著落日之鑰瘋狂的原因。

　　據說那羅機真人在道成飛升的時候，對一生精血所經營的武功，丹道之學，刻留於石壁之上，以及傳聞裡面有數不盡的寶藏，最是主要的是裡面有羅機真人所練奇珍靈藥。」

　　南宮遠笑道：「雖然裡面有什麼貴重寶物，但想來早已為落日谷中人所得，咱們何必多費心思。」

　　雲中一鶴道：「羅機真人的寶藏，若是那麼容易為人所得，那也不是什麼珍貴，神秘的事物了，咱們何必再多用此心。」

　　南宮遠噢了一聲，道：「你有什麼見解，不妨說出來。」

　　雲中一鶴道：「當今落日穀所居住的，乃是那些垂涎羅機真人寶藏而潛伏落日穀的人，但三百年來，還沒有人能夠取得羅機真人藏寶。

　　以老夫壘積關於落日谷事聞，羅機真人藏寶之處分有三個地方，當今大概已有二個藏寶處已有人進去過，但最神秘的一處，我自信還沒人進去過。

　　昔年你父親南宮豪，在武林中傳言，是說在建築落日谷，其實南宮豪是在發掘落日谷羅機真人的藏寶。」

　　南宮遠冷笑一聲，道：「你能夠肯定所說是事實嗎？」

　　雲中一鶴道：「由老夫劣徒所述，昔年你父親南宮豪，早在四十十年前，便請一代上木建築師震土工從事挖掘羅機真人的藏寶。

　　雖然我那劣徒震山民之父——震土工，是舉世罕見的建築土木奇才，但他費一生精血，只不過探得落日谷一處藏寶後，就心腦絞盡精血枯乾，無法開啟羅機真人坐化上升之所。」

　　雲中一鶴說到此處掠望了南宮遠一眼，微然一頓繼續說道：「所以說：令尊南宮豪在四十餘年前，已經假借震土工之力，將落日穀那一處秘密建築成為銅牆鐵壁……」

　　南宮遠突然出聲問道：「自從我父二十一年前喪生天劍潭底，當今落日穀為何人所支持？」

　　他這一問，雲中一鶴呆了一呆，片刻後方說道：「這個老夫就不知道了。我今日並非向你說落日穀主是誰，而是要向你談談羅機真人藏寶之處秘密。」

　　骷髏天尊輕聲笑道：「雲兄，聽你這樣說，那落日穀秘密經過震土工一番改造建設，已不是閒人可容忽視是罷。」

　　雲中一鶴道：「不錯。據老夫所知道落日谷中機關重重，寸地玄機，任你武功再高，若不知機關門戶，休想進入落日谷一步。」

　　骷髏天尊笑道：「你這話，並非危言聳聽，老朽曾見識過落日穀機關厲害。」

　　雲中一鶴冷冷問道：「你進到落日穀何處？」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