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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可臨出來時,爺爺、爹爹一再說,若要回去,便不是唐家子孫,他們還怎敢違背!

  等一切平息,兩人只有痛哭。

  沒有了家,哪裡去呢?投親告友,也定是不受歡迎的人。

  兄妹兩人商議了一會,訣定還是先到唐瑩的舅舅家去。

  兩個人心事重重,一路無語。翻山越嶺,走了一百多裡地,到了一個小村莊。

  這時,天已黑下來。

  唐瑩有些怕,唐武只好和她一道向村裡走。

  剛邁幾步,忽聽一聲厲嘯,尖細刺耳,讓人難以承受。

  唐瑩忙靠近唐武,渾身不住地抖。她雖然也有武功,可沒有經歷過這樣怕人的場面,膽子小。

  那聲音一止,便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

  兩個人說忙躲到一塊石頭後面,大氣也不敢出。

  不知為什麼,那聲音十分古怪,讓唐瑩聽了有些彆扭。

  唐武也弄不明白,這兩個人搞什麼勾當。

  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不行,不敢出去觀看,怕一旦出事,自己死了事小,唐瑩受了什麼傷害,那可交待不過去了。上對不起父母,下有負瑩妹。

  兩個人就這麼等到天明,才知原來是兩個幽會的人。

  唐武差點氣得哭出來,自己真沒用,這樣膽小還怎麼走江湖呢?

  兩個人也顧不上吃東西,一心趕路。

  又走了近二百里,太陽已在中天,唐瑩實在饑餓,只因家遭不幸,不能再象以前那樣嬌氣,只好忍著。

  唐武也有些難受,但為了顯示男子漢的硬氣,只好強打精神。

  他們到了一個樹林子,剛要穿過,突然跳出一個惡漢攔住去路。

  那人用色迷迷的眼睛直往唐瑩身上盯。

  唐武扯了一把唐瑩,想繞道過去,那人又一晃身堵住去路。

  唐武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看這人的模樣,會不會是武林中的賴皮劉渾呢?若是此人,那今生休也。

  賴皮劉渾是有名的難纏人物,人黑透壞絕,武功卻又高又怪。為一點小事,他可糾集眾人去刨你的祖墳。他比起唐淩風可壞多了。在他眼裡,沒有什麼道義,霸道是他的嗜好。

  唐瑩見惡漢的手爪子幾次要往她胸上摸,直想嘔吐。

  唐武忍不下去,喝道:「你左攔右擋,不讓我們過,是何居心?」

  那惡漢道:「此處是爺的地,過此要給錢,你把她留下,大爺我看看,暫借三個月,以後當奉還,滾吧!」

  聽他的口氣,好象唐武已經妥協了似的。

  這種目空一切、極度蔑視別人的樣子,讓唐武再也不能軟弱了,一個弓步,「呼」地一掌拍出。

  出乎意科的是,說話時妄自尊大的惡漢,動起手來,卻和剛才的形象正好相反,一副巴兒狗搖尾乞憐的模樣。

  他見唐武掌來,忽然一招「馬失前蹄」趴到唐武的前腳邊。

  他這一招既讓人覺得滑稽可笑,又快而有致,分寸感極強。

  他趴下如狗兒讓人好笑,可他卻不是為取悅你才這樣做的,而恰恰是為了消滅你。

  在他縮矮的同時,右掌已掃向唐武的腿彎,到他觸地,手掌正擊在他要命的地方。

  唐武身子一歪,滾出去有一丈多遠,爬不起來,右腿彎雖沒斷,卻也疼痛難忍。

  這只是惡漢輕輕一砍,若要用力,唐武的腿早完了。

  這並不是那人心善,而是他以為唐武受傷太重,小美人定會不高興。她若尋死覓活,也就不美了。

  他站起來,大大咧咧走向唐瑩,淫笑道:「小美人,你從了我,讓你欲死欲仙,逍遙自在,比和這小子在一起要強過千倍。」

  唐瑩怒恨已極,玉掌一搖,如雲片蓋井,朝他劈下。

  那人對唐瑩根本沒有懼怕之意,挺起胸脯迎了上去,「啪」的一聲,唐瑩的玉拳擊在其上。

  唐瑩的「金丹元功」非同小可,雖然還沒有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一掌下去,也可斷石碎傳,可那人連搖晃一下都沒有,唐瑩就覺得和擊在爛泥上一樣,說不出的膩。

  她正要斜閃再攻,惡僅伸手抓住她的玉腕,一捏她的合穀穴,她頓時渾身無力,只有聽人擺佈的份兒。

  唐瑩魂飛天外,她從沒罵過人,這次也破了例。

  唐武這時再也顧不了自己,縱身飛撲,突然,從樹林裡又竄出幾個人來。

  為首的一個,是紫臉大漢,渾身都是勁,拳頭似鐵疙瘩,大眼凶光閃動,如攔路判官。

  唐武身子剛動起來,便被大僅抓住。

  大漢嘿嘿笑道:「劉渾,把這小子撕了算了,何必費事呢?」

  唐武腦子一暈,眼前漆黑:果然碰上了劉渾。

  大漢的話一落,劉渾斥道:「放肆!把他也拖進來,讓他看著我享受。」

  唐武毫無抵抗能力,被那人拉扯入林。

  唐瑩的又一聲叫駡,引來了一個身法輕捷如猴的人。

  此人正是朱豐曉。

  他幾個沖射閃躥,已到了劉渾的身後。

  劉渾托大慣了,沒有把來人放在心上。

  朱豐曉見他正要對一個如此可愛的少女欲加非禮,怒火中燒,大喝一聲,一招「毒透玉山」拍了出去

  賴皮劉渾內外雙修,武功實在不同凡俗。

  他見一個如此軟弱的人也要插手,又氣又恨。好小子,不給你點厲害瞧,你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他一掌推來,用了九成功力,內勁如潮,湧向朱豐曉。

  他以為這一掌會把朱豐曉擊個稀巴爛,縱然不粉身碎骨,也會重傷不起。

  但交掌之後,朱豐曉靜如山嶽,他反倒退了幾步。

  這使他心中惶然:這是怎麼回事?自己竟走了眼,沒有看出對方是個潛而不顯的人物。

  他正念頭頻轉,忽然感到仿佛有無數的冰尖刺他的心,他差點嚇癱:完了,中了劇毒!

  他扣著唐瑩的手也自動鬆開。他實在沒有力量了。

  他剛要想再作一拚的時候,周身一震,失去了知覺。他那一點醒著的靈魂叫喊還沒有來及,就宛如被咆嘯的海水吞沒了,成了一個毒人。

  朱豐曉不再留情,展動輕功,幾個閃躍,和他們每個人都對了一掌。

  紫臉大僅沒弄情怎麼回事,同樣也著了朱豐曉的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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