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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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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爭凡嘿嘿笑道:「我不明白大公子的話。剛才三位公子還說我是于家的功臣,怎麼又說我參與了於家慘案,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于化龍身子前傾,展神功向何爭凡欺去。何爭凡的武功不弱,但和身負絕代神功的于家兄弟相比,卻差得遠了。何爭凡一個急閃不及,被于化龍點中膻中穴,如被釘子定住了一樣,再想動,可沒那麼容易了。于戰冷冷地說:「何爭凡,你快說,你到底幹了什麼?」 何爭凡嘿嘿笑道:「我安葬了你們的祖父、父親,我妥善辦理了後事,保住了你們的家產,為你們支撐門戶。其它,我能幹件麼呢?」 於勁草出去把做飯的叫來,說:「你喝一杯酒吧?」那做飯人驚魂不安地說:「不,我不會喝酒。」于化龍喝道:「這酒裡有什麼?」那個廚子說:「有毒,是何爭凡下的。」于戰冷笑說:「何爭凡,你還有何話可說?」何爭凡滿不在乎地說:「那你能把我怎樣,別忘了兩位夫人的生命還在我手裡呢?」于化龍大怒:「何爭凡,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趁我們於家有難,落井下石,看我收拾你。」何爭凡冷笑說:「你們再不放我,就只好去收屍吧!」 于戰也不敢把何爭凡逼極了,正要揍他,剛才嚇跑的那個丫頭跑來說:「不好了!兩位夫人自盡了!」這下,可如五雷擊頂,于化龍,於勁草受不了啦,而于戰卻較平靜,知道會有這麼一刻,只是想不到這麼快。 于化龍、於勁草跟著那丫頭向後跑去。于戰卻沒有忘記何爭凡,一腳把他從客廳踢出去,摔在院內,抽劍劈下,何爭凡大叫一聲,兩隻腳被削了下來,他不能動,只有嚎了。于戰並不讓他死,伸手點冬止住了血流,這才向後院去。 于化龍、於勁草的母親本就不堪忍受何爭凡的淩辱,早想一死了之。可她們總想聽到兒子的下落,這才苟且偷生至今。剛才聽說三今公子都回來了。她們頓覺心願已了。又自忖見兒子也無言可答,不如就此去吧,便服毒自盡。于戰來到後院,從地洞裡把兩位嬸子的屍體搬上來,放到屋裡。于化龍怒火萬丈,於勁草也仇恨填胸,雙方又奔回前院,見了何爭凡的狼狽模樣心中才快慰了一點。還是大哥做事老練,剛才若是都一齊跑向後院,被這雜種逃了,豈不後悔死? 何爭凡見於家兩兄弟正欣賞他的慘相,兩眼充滿仇恨之火。于化龍冷笑道:「何爭凡,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的下場吧?這叫報應,只在早與遲,你是逃不過的。我大哥對你太仁慈,我再給你加把火吧。」他在何爭凡的百會穴用力一點,使出「烈陽煞指功」,一股沸水似的熱流,從頭頂百會穴順任脈而下。何爭凡如殺豬似的嚎叫不止。他感到整個頭都燙熟了,前胸成了燒雞脯。於勁草站在一旁默默看著。 于戰來到這裡,知道再怎麼折磨何爭凡,也引不來什麼仇人,還是讓他早點了結,也讓自己心裡清淨。于化龍說:「我來處死這頭烏龜。」他把何爭凡掐頭提出了大院。於勁草說:「對,別讓他的髒血玷污我們於家大院。」於家村的人沒有敢看的,怕受牽連,即使有人碰見了,也馬上躲開。于家人幾乎死光了,這三個小煞星自然要報仇!村民都這麼想,可見,他們對何爭凡霸佔於家的一切是不滿的。何爭凡遭了報應,他們也快意。 于家三兄弟在家裡一邊處理後事,一邊等仇人光顧,可哪還有仇人會到這裡來呢?江湖快進入沸騰的時刻了,沒有人再想到於家的事。一切都在等待爆炸的時刻。各人在進行各人的事。官府雖對於家村的事略有耳聞,也裝作不知,多一事不如少—事,這三個亡命徒殺急了眼,殺到衙門來,我老爺的命豈不丟了? 三兄弟安安靜靜地等了幾天,不見人來,覺得再守株待兔也無益,不如入江湖尋找仇人。三個人都年輕氣盛,待家裡的事一妥,又轉身進入了轟轟烈烈的江湖爭鬥。 日子進入了夏秋交替之際,秋熱也挺厲害,似乎非要從每個人身上擠出些汗來才甘休。三兄弟成了遊俠。這天,他們感到天太悶,就到一條河裡去洗澡,剛脫了衣服跳進去,就見對岸有人高喊:「那三個不要命的東西,這是娘娘河,你怎麼可以洗,莫非你活夠了不成?」三個人聽對方的語氣嚴厲,不敢再洗,抹了兩把,跳上岸來穿衣。可是,仍然從他們的背後,跑來二十多個只穿褲衩、一身橫肉的漢子,每人手裡持一條鋒利的鐵釵。于戰知道不妙,可也沒有把問題看得多麼嚴重,向他們解釋幾句不就行了,我們不知你們這裡的規矩,不知者不罪嘛!然而問題遠遠沒有這麼簡單。那二十多個漢子持叉把他們圍上,又從對岸過來二十多個人,也是一樣的裝飾和器械,見這陣勢,三兄弟啼笑皆非。洗個澡,有什麼?何須這麼興師動眾!這二十多個人又圈了一層。從西面又跑過這樣的漢子二十多個,又圍上一層。這樣,一共固了三層。 他們圍上後,並不言語,過了一會,才從南邊走來一群人,老少男女都有,不下百人。最前面的是個儒生。有五旬開外,手裡握著一節二尺多長的青銅色的竹子,光亮閃閃。他一臉笑意,仿佛這是兒戲似的。在他的兩旁是四個極為精悍之人。特別是一個黃醬色皮膚的大漢,模樣讓人咋舌。他比一般人大三倍,于戰這樣修長的身子,也不過剛達到他的肋部。手臂比別人的大腿粗,拳頭有人家的五個大,身上的肌腱象鑄成的一樣,給人一種陽剛和野性揉合起來的感覺。這人的太陽穴外突,顯然是內家高手。他的兩隻眼睛如茶碗似的,雙目閃動的光如太陽的金輝。三兄弟心中都是一凜:這是個什麼地方,會有這樣的人?大漢的手中拿著的玩藝如琵琶。這個長而稍窄、紅黑色、看樣子有幾百斤重的玩藝,在他手裡如無物似的,隨意放在身上的什麼東西都行。 那儒雅的人來到三兄弟身邊,不住地說:「罪過呀。我們『九彎十曲有禮村』乃至禮之處,怎能容三個無知的小子隨意踐踏禮義呢?」 于戰躬身施禮說:「老丈,我們偶爾至此,不知此間規矩,冒犯之處,多請包涵。」 那人把眼一瞪:「什麼,不知道就是理由嗎?這條娘娘河是我們的祖河,內居三位娘娘神仙,你在此洗澡,赤身露體,不是存心要惹動娘娘的凡心嗎?我們是娘娘的後代,對她們每日三叩九拜,你在河裡洗了澡,豈不是和娘娘睡了覺,成了我們的祖宗!這奇恥大辱我們如何能忍受!只有讓你們成了鬼,才能與禮相合。」 于戰三兄弟感到可氣可笑:我們非禮,不該赤身露體,可你們這些叉手,又是什麼東西呢?真是荒堂透頂。于戰說:「你們就不洗澡嗎?」 那人道:「豈有不洗之禮。但我們的人在洗澡之前,要到村中的娘娘廟前拜一次,這樣,才不算犯亂倫之罪。」 于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也能算是理由?真是虛偽透頂!你們的娘娘在哪裡呢?他笑道:「我們兄弟實在不知規矩,要罰,我們有些錢。」 那人「哼」了一聲:「錢算什麼,千金萬銀能賣一個禮?你們三個人只有和我們這裡的三個男人結婚,再到娘娘廟磕頭陪罪才行。這是你們最好的辦法。不然,只有千叉萬叉讓你們成蛤蟆,滿身是孔,到河裡去做娘娘的使喚小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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