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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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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豐仗著深厚的內力,一邊鬥,一邊思謀對策。他讓兩劍交在一起,就是不讓它分開,再思謀抽招換勢。龍小青這才領會了太極拳術的神旨,比師傅教一番還管用。可她不能用太極劍術,那樣豈不是班門弄斧嗎? 一會兒的工夫,龍小青的額頭出了細密的白毛汗。她的心也煩躁起來。 鐘太倉見龍小青取勝無望,對吳冶說:「你去鬥鬥那老和尚。」 吳冶早已沒有了自我意志,一切唯鐘太倉之命是從。他腳下一個滑步,身形快閃,來到老和尚面前,一式「大羅金仙上上心法」的「純因正果」出手,劈向老和尚。這老和尚在少林寺中,是輩份最高之「覺」字輩的,也是武功最深之人,身在藏經閣,終日讀經修行。他不但學識博淵,而且悟性過人,一見吳冶出手,就知極不平凡,兩隻大手一抖,翻掌相迎,使出了少林七十二中的兩種神功,一是「氣灌皮毛」,一是「金剛不壞神功」,「嘭」地一聲,四掌接實,勁氣四濺,氣浪使四周的人都站立不穩,如海浪壓過來一般。兩個人各自退了兩步,竟然平分秋色。 吳冶的心怦怦直跳,大是沮喪,連個老和尚也鬥不過,還稱什麼雄呢?可老和尚卻不這麼看。在他眼裡,吳冶是百年罕見的奇才,一個少年人能接下自己的百年修為的兩種上乘武功,實已到了通玄之境,奇跡呀! 在旁邊觀戰的天狼神功孔玄嘿嘿笑道:「想不到覺無和尚的神功,竟不下於光明佛。」 覺無和尚道:「孔施主過獎了。」 鐘太倉不願再耽誤下去,狂吼一聲:「殺!」 孔玄、吳冶雙雙沖上。吳冶戰覺無和尚,孔玄戰慧塵、慧空,鐘太倉如猛虎一樣,沖進和尚群。一場混戰開始了。 吳冶和覺無苦戰,難分上下。孔玄戰慧塵、慧空二人,卻感不到壓力。幾個回合過去,孔玄使出「天陰華精法」,彈出一道冰玄指氣,射向慧空的膻中穴,身子一斜,又一道指氣點射慧塵的督脈靈台穴。孔玄的髮指偷襲,都是在拳掌的進攻掩護下突然發難,所以極難躲閃。慧塵、慧空和尚就在這種情況下被寒氣射中了。兩人頓時如被冰凍上一般,奇寒入骨,不能動了。孔玄心狠手辣,點住他們並不甘休,「啪啪」兩掌,擊在他們兩人的頭部,兩人頭碎腦迸而死。 覺無和尚心中一凜,被吳冶趁機擊退一步,前胸氣悶不暢,有些發暈噁心。他連忙摒棄雜念,一心一意地對敵。 這時,鐘太倉也擊斃了幾個和尚。孔玄又加進去。少林和尚們的景況大變,幾聲慘叫,又有幾人死于孔玄之手。 這時,忽聽外面有人說:「少林正當劫難,我們救一救吧?」隨著話音,從牆外飄進兩個人來,竟是丐神苗文義、怪劍客史月中。他們一進來,也不搭話,史月中長劍一抖,一招「嫦娥奔月」刺向孔玄,身法優美而飄逸,煞是好看。苗文義身子一縱,一式「鷹擊長空」撲向鐘太倉。孔玄見史月中的劍向他刺來,身子急忙斜閃,同時使出「天陰華精法」彈出兩道冰寒勁氣,射向史月中的「印堂」、「神闕」兩穴。史月中冷冷一笑,身子輕飛而上,躲過他的指氣,劍向下點,孔玄無奈,只好一個兔滾,躥出幾丈。 史月中並不想殺孔玄,所以孔玄才能脫身。如果他存有殺心,上來就要先奪其心志,再挫其銳氣,然後殺之。他比孔玄是要強上一籌的。鐘太倉和苗文義堪稱將遇良才,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張三豐道:「史大俠,對付江湖敗類可適當見機行事,不一定一個對一個鬥,才稱豪傑。」 史月中微微一笑,仗劍而上,直刺鐘太倉,這下,可讓鐘太倉神魂出竅。他的武功比其妻差遠了,只和孔玄在伯仲之間,如何能抵擋史月中的劍法。他大叫一聲:「龍小青,快來助我!」隨後側身後閃。 龍小青急躁難耐,極力後退。沖出張三豐的「粘」字訣的糾纏範圍,身法如電,一招「大合天燈」指向史月中。這次張三豐急了,大叫:「史大俠快閃!史月中見龍小青的劍勢銳不可擋,實在想不出有何辦法能擋住這一擊,唯一的辦法就是逃跑。他怪叫一聲,飛射出幾丈。縱然如此,他的衣服上也留下幾個口子。史月中臉上黯然無光:她用的是杜水的劍術。這煞星何以與杜水有牽連呢? 就在這時,鐘太倉大叫:「快撤。」孔玄隨手掏出一顆「玄傷雷」擲向史月中,身形隨之外展。史月中久經大敵,雖不知孔玄扔出的是何物,但他明白。這顆珠球定是厲害無比的東西。他不敢去接,又急提輕功,一式「流星穿雲」飛出幾丈開外。「啵」地一聲輕響,玄傷雷在少林和尚中間炸開,銀星萬點,花開千樹,一聲聲慘叫,倒下十幾個和尚,連丐神苗文義也中了它的寒氣,打了幾個冷顫。但他內力深厚,尚沒受多大傷害。功力淺的和尚,來不及解救,就成了僵屍。 眾人目睹這一慘像,義憤填膺:這些兇殘之徒,進入江湖,不知要有多少正義之土將遭殺害!覺無和尚沉靜如水,向張三豐和史月中,苗文義謝過,沉聲說:「少林這次劫難多虧道兄、大俠相助,只是他們不達目的不會甘休,我們還是想個辦法應付才是。」 張三豐道:「這個我已想好了。這些人雖然厲害,卻有人能治他們,只要尋找到此人即可。」 覺無和尚問:「何人可治住他們?」 「杜水可也。」張三豐淡淡地說。 史月中在旁邊插言道:「不錯。當今奇才,首推杜水。對付這幾個人,他可以說如探囊取物一般,不費吹灰之力。」 覺無道:「他真有那麼神通?」 苗文義說:「老和尚,我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會騙你玩不成?」 覺無微笑道歉。張三豐似乎感慨頗多,有點傷感地說:「十萬里江山崢嶸,獨有武學秀。悠悠不盡春潮,唯有杜水不是頭。可歎我彈指百年功不就,兩鬢雪發,待盼少白頭。」眾人聞言無語。 少林寺內,一片淒切慘愁的悲哀之氣,如漫天的紛亂雪花,亂了心上的春秋。 鐘太倉在少林寺沒能大施毒手,這口氣一直沒出,率人直奔武當。可他們到了武當山下,張三豐等人已在山上等候多時了。這使鐘太倉大為憤恨,轉而直撲峨嵋派。他一心要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讓天下人瞧瞧,讓武林人士震驚。可到了中途,一件意外的事,使他改變了上峨嵋的計畫。 他們幾個人穿越一片沼澤地,出來後,見到一片柳樹林,他們走進去,見地上橫臥著幾具屍體,有男有女。死者神色安祥,沒有痛苦之色。身上的體溫尚存。很顯然,他們剛死不過片時。鐘太倉的手下三個人都是被迷了心神的。雖不至呆傻,可畢竟不如常人,所以,鐘太倉遇到什麼事,都只有自己推測、思索、從沒有問過他們什麼。鐘太倉不問,這幾個人向來不發一言,真可謂絕對的忠實。 鐘太倉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發現死因,過了很久,鐘太倉才開始有點害怕了:莫不是有人練成了天犬吠神功?那可對自己很是不利。不然,這些人的眉心,何以有一個極不易被人察覺的紅印呢?這種神功雖不能克制自己,可和「命母」的威力難分上下。這樣一來,它豈不對「命母」或多或少地構成了威脅?應該讓她快點知道才是。鐘太倉發現了這個秘密,又高興,又擔心,不敢再去峨嵋山,立即返回,把此事告訴長河洛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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