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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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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還想不出。當她看到杜水蒼黃的臉上有了生氣,才吃了一驚:怪不得他不動,原來在運功療傷?邪門!頭次見這樣療傷的。他到底練成了什麼功,這麼古怪?什麼也不象,就是不好對付。在她剛要動手的當兒,她忽改變了主意。何不讓泰山雙傑做替死鬼,我從背後偷襲呢?這確是絕妙無比的毒計,然而苦了雙傑兄弟。他們助紂為虐,卻什麼好處也沒有得到呢! 泰山雙傑任文兵、任文沖聽說讓自己進攻,頓感死的恐懼,這不是要自己的命嗎?真不該和這淫婦一塊來,這可怎麼辦?兩人遲疑不前,又推遲了一會,這可氣壞了龍小青,她惡狠狠地說:「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任氏兄弟忙說不是,可就是不進攻。現在,每推片刻,龍小青的心就如油煎火燃一樣。她終於怒不可遏了。 忽然泰山雙傑說:「杜水死了!你看,他站在那兒,半天沒動,臉也灰敗了下去,眼睛裡已不閃光了。」 龍小青仔細觀看,果然如此。這是為什麼呢?難道他真死了?奇怪,他怎麼會死得這麼容易?但杜水的外相卻是一點生機也沒有了,龍小青迷惑了。再等一會,別上了他的當,也許是血流太多,受傷太重之故吧!她看了吳冶一眼,吳冶沖她媚笑、討好。龍小青又耐心等了一會,杜水身上的血跡都幹了。忽地,他的臉色恢復了正常。龍小青大駭。怎麼又返陽了,剛才是裝的嗎? 杜水突然說話了:「龍小青,看在我們曾有一段交情的份上,今天我放過你,下次再與我為敵,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小子好了,這麼快嗎?龍小青驚疑萬分。可她縱然不相信,也不敢再攻了。但她並不甘心,天下沒有這麼厲害的功夫,不到半個時辰,就如好人一樣。我不攻,讓他們三人上。 吳冶不滿地看了龍小青一眼,又充滿乞求地說:「他既然放過我們,我們何必再鬥呢?」 龍小青大怒:「怎麼三個壯漢,不敢鬥一個傷殘人嗎?」 吳冶無奈只好和泰山雙傑任氏兄弟三面圍上。杜水仍是那樣無畏,無怒,一副一切與他無關的樣子。吳冶沖任氏雙傑一點頭,三人齊攻,刺向杜水。 在短暫的瞬間,杜水拄著的劍突然抬起,一道劍幕由地而升,如天地間彌漫了一層愁雲一樣,劍光四射,這正是杜水的廣無劍術中的「萬相歸無」一招。三聲慘嚎,三個人,每個人胸前三個透明的劍孔向外噴血。這三劍刺得太重,每個人都搖晃欲倒。吳音欣一陣哆嗦,杜水說:「別怕,那不是冶弟,這是個冒牌貨,若真是他,就是刺我兩劍,我也不會還手。」 謝天謝地,那人不是冶弟。怪不得我也覺不象呢? 三個人都沒生望了,倒在地上。龍小青見杜水的劍法如此神奇,自知對不了手的。吳音欣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龍小青轉身而逃。遠處傳來她怨仇的聲音:「杜水,我不會放過你,下次定讓你死在我手下。」杜水冷笑了一聲,沒有言語。 不知為什麼,那個陰冷聲音的人沒有出現。杜水剛一鬆懈,一個紅球從外面飛過來,杜水大駭。他身體不靈便,無奈何,隨手把桌子扔過去,正好和飛來的「火雲珠」相撞。 「啪」地一聲,煙花火苗四濺。杜水和吳音欣跑出幾丈外,那些易燃之物沒有進到身上,可在地上躺著的,沒有一個跑得了,全被「火雲珠」燒著了。這「火雲珠」極為歹毒,煙硝粒子也有十分駭人的劇毒,沾上別想活。那幾個人被覆蓋了。斷了腿的秦白也被燒死。 杜水一推,西牆倒塌,和妻子一道走了出去。杜水也不想去看那個吳冶是何人所扮。天下要找自己麻煩的人多了,何必非要知道他是誰呢?兩個人出了院,向西走了一段路。 杜水說:「欣兒,我們到村西的樹林裡一坐。」吳音欣點頭贊同。兩人來到樹林,在一棵大樹下坐定。吳音欣緊靠著杜水,不離分毫。杜水盤坐在地,運功療毒。 在他剛開始療毒不久,那個人又追來了。杜水認出了他,原來是陰仙白浩。他一隻獨眼閃著仇恨的毒焰,冷冷地說,「別練了,閻王不喜太強的鬼。你還是老實一點吧。」 杜水說:「你怎知我一定要死?」 陰仙白浩道:「因為我讓你死,讓你死得心服口服,絕沒有怨言。」 杜水道:「白浩,你不要太自信。事實說不定和你的願望正相反,到那時,你才知道你自己是不可信的。你用自欺欺人的方法來進行報仇,等於用刀剁自己的手。」 陰仙白浩笑道:「我就是讓你知道事實的。」他又拿出一個「火雲珠」掂在手裡,得意地說:「這個可以吧?你行動不便,一個就可以送你上西天。」 杜水說:「你那個是假的,真的在這裡。」白浩一怔,就在這瞬間,杜水一招「大合天燈」向他刺去。白浩驚絕:這小子真會找空。他來不及扔珠,急忙斜閃,但已有些晚了。杜水一下刺中他的肋部,疼得白浩冷汗直冒。杜水不敢鬆懈,又一劍點出,白浩只好極力再躍,但又吃了虧,眼裡要噴出火來。他身子剛停,「火雲珠』向吳音欣投去。杜水早料到他有此一招,並不慌,運起神功一摟,那「火雲珠」便被他的柔和內勁裹住,卷向白浩。這速度不慢,又驚得白浩只好連連閃躲。那「火雲珠」被杜水用勁送出十丈外,雖然沒有追上白浩,也離他不遠炸了。 白浩心驚肉跳,怕有一星半點,迸到自己身上,那可沒有辦法解救了。他躲過這一次,站在離杜水老遠的地方發怔。怎麼回事呢?又被他躲過這次災難,以後怕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今天他受了傷我尚且不能對付,以後哪還有報仇的希望呢?白浩拿不定主意進還是退。 杜水再也不盤坐在地,又站在那裡,進入功境。這使白浩恨極:他在療傷,我瞎使什麼呢?等他好了再鬥嗎?但白浩雖在不住地催促自己,仍是邁不動雙腿。這可不是玩的,一步之間見生死。威震天下的「火雲珠」沒把他炸死,在此呆下去,怕於我不利,我以後有得是時間,再找幾個同道來一起對付他,怕他飛上天去!他不敢再耗下去,轉身幾個起落,已在百丈之外了。 杜水長歎一口氣,回到吳音欣身旁,慢慢坐下。吳音欣興奮地拉住他的手說:「哥哥,你的傷好些了嗎?」杜水道:「沒多大關係了,要想全好,要三天才行呢!」吳音欣道:「那我們快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讓你把傷治好。」杜水說:「好的,只是苦了你了。」吳音欣伸手摟住丈夫的脖子,深長地吻著杜水。慢慢地,杜水也把她摟在懷中。夫妻倆在享受這片刻的溫馨。 他們走到一個小溪旁,杜水脫下衣服走進水裡,輕輕地洗去身上的血跡。吳音欣在下游把丈夫的衣服洗乾淨,涼曬在石頭上。杜水從水中出來時,衣服已被太陽曬乾了,他輕輕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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