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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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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連龍小青也是一驚:怎麼又罵起杜水了呢?黃元的罵聲剛止,丁成玉上前給黃元一個嘴巴,黃元劈臉一掌打在丁成玉的臉上。兩個人互不相讓,你一下、我一下、打了起來,誰也不躲。方小在一旁跳起來大笑。還不住地說:「好玩,好玩!」黃元和丁成玉身不由已,自己被一種無窮的柔勁控制著,如陷進漩渦一般,這樣打下去,何時是了?心中叫苦,卻再也罵不出來。 突然,柔勁一去,丁成玉穩住神,又指著杜水的鼻子說:「小子,你別以功夫高,就可隨便戲弄別人,月有盈虧,人有朝暮,你遲早要遭報應的。」黃元上前一巴掌,把丁成玉打了一個跟頭,丁成玉一腳踹向他的腿彎,兩人又在地上扭打起來。過了一會,兩人才住手。這回再不敢罵了。 杜水說:「我早就等著虧的那一天,可它就是不來。你們兩個又這麼不爭氣,我也沒辦法。」兩人肺部氣炸了,可不敢再罵,這份屈辱,實在讓人受不了。 吳冶這時止住哭聲,聽杜水把經過略說一遍。杜水勸他節哀,沒注意黃元、丁成玉灰溜溜地走了。 方小說,龍小青在路上遇見青城一老唐寸功,順劍一點,把他的大腿穿了個洞。杜水問為什麼,龍小青說:「他和幾個混蛋要侮辱我!」杜水哈哈大笑起來:「妙,妙啊,真是翻雲覆雨亂了套。這很可能是一場陰謀,你能易容,別人就不能張冠李戴嗎?」龍小青沉默無語。 眾人把吳詩沉等人的屍體埋了,吳冶和吳音欣長跪而哭。杜水因吳音欣反悔,自動解除前言,就沒有必要套近乎了。 良久,杜水說:「吳冶,你姐姐交給你了,告辭。」方小忙說:「杜大哥,我們一起走。」他連躥帶蹦和杜水飄然而去。 吳音欣想說什麼,沒有說出,只有淒然淚下。龍小青見吳音欣如此之美,又驚又愛,和這樣的姐姐在一起,一定開心無比。吳冶見天下雙秀聚在一起,激動萬分。一個是姐姐,神美無比,一個是愛侶,清麗罕見,自己要保護好她們,絕不能讓她們受了委屈。 杜水離了吳音欣,倍感淒涼。師姑不愛自己,這位神仙似的吳姑娘怎麼愛自己呢?師姑委身自己,那是遭了暗算,自己又無法解毒,才不得已而為之。這位吳姑娘說愛我,可能是出於感恩之情。我真成了神鬼不收,人不願見的玩藝了,不錯,「哈哈……」杜水自嘲地一笑。方小不明其意,也跟著趁熱鬧笑起來。杜水更覺好玩,嘿嘿哈哈地大笑不止。 這笑,狼腔鬼調,讓人心裡發酸。 這樣的惡作劇,他們玩了好一陣才停下來。杜水說:「方小,你的妙手天下稀有,你偷我看看?」方小搖頭道:「天下人我誰都可偷,就是偷不成你。」杜水淡笑道:「為什麼?」方小說:「你的身手太高了,我還沒動手呢,就被你抓住了,怎麼偷?」杜水搖頭道:「你太看輕自己了。我沒那麼大本事。」 方小說:「大哥,你傳我兩招劍法吧,說不定,我能為你出很大的力呢?」杜水歪頭笑看了他一看,問:「為我出力?」 方小忙說:「是共同對敵嘛!」杜水說:「方小,你很夠朋友,比我聰明,我就把我的功夫全傳給你吧。」方小喜得抓耳撓腮,忙道:「大哥,我怎會比你聰明呢?我只有一個小聰明,你可是大智大慧,非我能比也。」杜水道:「你修習我的功夫,要善自悟,不可沾沾自喜、淺嘗輒止。」方小不住恭敬地稱是。 兩人在路上停下來,杜水傳了他劍法和真假功。因為他已會輕功,對杜水的武功已入了門,所以經杜水一點,他就豁然貫通,明白了此中的真義,也真正欽佩了杜水的智慧。我的娘!這樣的點子如此博大宏深,又前無古人,他是怎麼想出來的呢?要是我,揍死也想不出。看來,天地間有大智者才有發展,這倒不一定要每個人都是大智者。上蒼能培養一個巨人,已是不易了。 方小把自己的小劍拿出來,逗得杜水直笑,不住地說:「方小,你真是個活寶,每一件小玩意,都讓我笑不夠。 方小樂得一蹦,說:「這小劍快著哪,劃個布袋,刺人的屁股,—下就成。」兩人又是一陣長笑。 他們坐下來,方小又聽杜水講了一會武學的妙理。方小記憶力極強,聽一遍,如刻進腦子裡一樣。他又聰明好思,被杜水一點撥,就一通百通,神迅萬般。兩人又快活了一陣,方小在杜水面前演了長劍,修了會兒內功,才雙雙離去。 這兩人在一起行走起來,如騰雲駕霧,卷起一路驚塵,奔向前面的繁華大鎮。 這裡的一切方小都熟悉。幾年來江湖客常走的地方,常住的鎮子,客店,他幾乎都逛過,閱歷可謂深廣,幾十年的老江湖,也不如他滑溜。這一次,又得杜水神功,真可謂神龍點睛,要破壁而去了。他和杜水在鎮子裡東走西竄,不住地向杜水炫示他的博聞,講些讓人忍俊不禁的笑話逗樂。 轉來轉去,到了一個大酒店。方小一走進去,店小二連忙笑臉迎上,說:「方少俠好久不光顧了!」方小一揮手說:「忙,現在我不又來了嗎?快把上好的酒菜端上來。」店小二忙去照辦。 有方小在杜水身邊,一切都不需要杜水過問。兩人剛吃了一會,從外面又進來兩個人,竟是林優爭和一個姑娘。這女的不是中原人,象西域的姑娘,但人長得極俊俏,神采照人,身穿白衣紅花的長裙子。手裡拿著一個金閃閃的鞭子。 杜水看在眼裡,暗贊天生一對,地配一雙。 也許是林優爭心情好,也許是他嘗到了愛情的甜頭,感到人追求愛,是一種本能。出於這種理解,他頭次對杜水沒有仇視,只是無所謂地看了看這邊。方小在一旁說:「林朋友,見了我杜大哥也不說聲謝嗎?」林優爭一怔,隨之想了想,笑道:「我對杜水早已謝過了。」這句話弄得杜水滿頭露水,不知所云。忽然他明白了。林優爭以為不恨我就是謝我了。 於是淡淡地一笑說:「你果然長大了。」林優爭冷然一笑,和那姑娘一塊坐下。兩人情深意厚,看來陷入了情網,對周圍的一切理也不理,方小輕輕地說:「大哥,咱弟兄算完了,連個媳婦也弄不上。」杜水覺得奇怪,方小這小子如此雅儒怎會和我一樣當光棍兒呢?定是這小子胡說八道。 那個少女並不避人耳目,把玉手放到林優爭的手上,面帶微笑。那神情怡靜安祥,充滿母性的光輝,林優爭似有點陶醉,也專注地用目光愛撫她,這功夫,一陣喧喝,從外而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老者,黑衣藍帽,腰裡掖著一個銅煙袋。煙袋頭有茶杯口那麼大,明顯是既能用來吸煙又能用來打仗。他身後的那些人,似乎哪個門派的都有。 那老者走到林優爭的近前,嘿嘿冷笑了幾聲,說:「林優爭,這次你往那兒跑?我們來個公平角鬥吧,殺了你,再去尋杜水不遲。這次官府布下天羅地網,對叛賊逆黨一個也不放過。你雖然找了個『雲蘭仙子』多羅美小姐做靠山,也是不能和皇上作對的。」 杜水不知雲蘭仙子的名頭,方小知道,她可是西域的聖手啊,沒有想到這麼美,這麼年輕。 雲蘭仙子多羅美並沒有理會黑衣老者。林優爭卻冷笑道:「你朱雲山能震八方,卻未必能震一寸。本公子並沒把幾個官府的走狗放在眼裡。」 震八方朱雲山老臉一紅,恨恨地說:「你小子不見棺材不落淚,以為我治不了你,想錯了!」話一了,一掌向林優爭頭頂罩下。林優爭沒有動手,多羅美手中的金鞭一擺,一道鞭影飄向朱雲山的脖子。朱雲山號稱震八方,一身藝業不同凡俗,並不躲閃,而是伸手去抓。這一抓之勢快極無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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